第四二一章 师娘说你经常没带脑子

大帐内的这个妇女约莫二十七八岁，虽说不算是膀大腰圆，但是身手矫健，留着一头红色的短发。

　　江纹申目光在大帐之中一扫，看见了自己不久之前才送出去的那一个六合套。　　苏菲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江纹申对苏菲作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对那妇女躬身行礼，说道：“既然师傅已经把‘聘礼’送到了，看来我也得称你一声......芮秋师娘了。”　　那个妇女没好气的白了江纹申一眼，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句：“别！说的好像你是今天才知道似的！你还是管我叫芮秋吧！听惯了的。”　　苏菲这时终于开口了。　　她对江纹申说道：“你们师徒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骗了我的人，另一个骗了我的人。”　　江纹申一见苏菲发话了，腰弯得更低了，小意道：“这不是赢得了芳心嘛！怎么能说是......骗呢？”　　芮秋也白了江纹申一眼，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呀，无事不登三宝殿。先说好啊！你要是又想过来找我讨论兵法的，就请回吧！”　　“我还得休息一小段时间才行。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江纹申这才直起身子来，走到苏菲旁边找了一块兽皮垫子坐了下来，说道：“放心好了！今天过来是说正事的，不动口，不动手，只动脑子。”　　芮秋忍着笑，指了指大帐的卷门帘，说道：“你们聊，我在外面等着。”　　江纹申顿时有些尴尬，有些苍白无力的辩解道：“师娘别走啊！真的只是动动脑子。”　　芮秋揭开卷门帘钻了出去。　　她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动脑子？可是，苏菲说你来的时候经常没带脑子。”　　苏菲在一旁娇艳欲滴，啐了一口，说道：“还说不是？你每次来都只带了兄弟，没带脑子。”　　江纹申顿时百口莫辩，只好讪笑两声，言归正传，说道：“我来就是想问问，雪狐旗之前也有自己的探子吧？一般是怎么运作的？开销大不大？”　　苏菲一听真的是谈正事，这时也收起了笑脸，坐直了身子。　　她沉吟了片刻，开口道：“雪狐旗小国寡民在探子的运用方面还是较为初级的。”　　“平时的话，一般就是收买秦人当眼线或收买镇上那些归化异族；派出少量的星兽骑或羽兽骑，通常是用于战时深入敌后。”　　“如果要指挥这些探子发挥更高效的作用，还得再派一个头目过去潜伏，布置各项具体的任务，掌控大局。”　　“单一个情报点一天的运转开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三百金左右。”　　江纹申心中对相关开销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至少可以作为参考。　　须知江纹申当初开给辛远山的日薪是六十五金，支付对象包括辛远山以及他统领的那些船员。　　而巴塔欠下六七念师四百多金，就已经开玩笑说相当于卖身了。　　苏菲等江纹申回过神来，这才继续说道：“搞一个情报组织出来，开销就是一笔很大的支出，还得花时间耐心等待组织运转上正轨。”　　“最难得的其实是实际负责这个情报组织相关事宜的首领，能力和忠心，缺一不可！”　　江纹申嘬着牙花子，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芮秋就隐约听到大帐内传来苏菲的问话。　　“纹申哥哥，你今天带脑子来了没有啊？”　　“啊，这个嘛，好像又忘记带了......你觉得我应该是带了呢，还是没带呢？”　　芮秋侧耳听了一会儿，这才放心走远了一些。　　她突然啐了一口，难得的羞红了脸：“弟子是个禽兽，一天到晚的不带脑子。师傅......禽兽不如！”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江纹申精神抖擞的揭开卷门帘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芮秋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他虽然已经戴上了白板面甲，但是耳根变红了却是瞒不住的。　　他打了个哈哈，顾左右而言他：“不知不觉讨论了一个晚上，原来天都已经亮了啊！”　　他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芮秋的声音从身后追了上来：“记得把你的兄弟带走啊！”　　江纹申直接来到了米江船行的总舵，购买了一张单程船票。　　他想了想，干脆给辛远山留了一张纸条，让辛远山见字如面，赶紧到龙首城牙行等着。　　纸条落款是“陸柒”。　　目前懂得写出这种签名画押的也只有江纹申一人而已。而认得这种鬼画符一般的签名画押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巴掌就能数得出来。　　他召来一个雪狐旗的羽兽骑。　　这一个羽兽骑腰间挂着一个“信”字的赤铜腰牌。　　江纹申向这个羽兽骑支付了一小块赤铜角料，让羽兽骑尽快把这一张纸条送到辛远山的手中。　　接下来，他才登上了一艘前往龙首城的海龟船。　

　一路无话。

　　江纹申很顺利就到达了牙行。　　江纹申向门口的衙役出示了大星师的腰牌，便顺利的进了大堂。　　他先是找到了郑官牙，匿名发布了一件乌金委托，委托内容是求购一块“将作”御牌。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郑官牙的通知了。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跟他一样戴着白板面甲的星师甚至念师也有不少。　　尤其是那些念师穿着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　　直到有人问了其中一个白板面甲念师是不是六七念师的时候，江纹申才想起来那几个白板面甲念师穿的正是他之前穿过的几套衣服。　　大堂之中还是有一些多少知道一点内情的星师忍不住提醒旁人，六七念师是星象念师，那些佩戴赤铜饰纹骨牌的念师就不用浪费时间去问他们了，肯定是西贝货。　　其实每一面骨牌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　　念师编号以及念师一些相关信息是通过星纹的特定方式加附在了骨牌以及赤铜饰纹之上，代表着特定的信息，每次都需要由牙行以及念师进行双方核验、更新。　　这种防伪的方式，得由牙行掌书记或官牙激活部分星纹作为密码阴符的一半，由念师激活另一部分星纹作为密码阴符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