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汴州4
魏永旭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本只是想找个由头暂时羁押吴王,却不曾想误打误撞居然查出了如此大的罪名。
忽然,桌上的茶杯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裂开来,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吴王,你简直胆大包天。”
屋内的所有人都应声跪下,齐声道,“陛下息怒。”
魏永旭冷厉的目光看向裴铭,冷声道,“裴铭,你身为刺史,如此大的事情,竟然一无所知,你就是这样做事的?”
裴铭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向他发难,顿时头埋的更低了,“陛下,臣无能,求陛下责罚。”
事到如今,裴铭也知道辩解没有用了,唯有认错才能求得陛下的宽恕,可惜这次皇帝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整个汴州的不法之事及上下勾连之人,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但此时已经动了吴王,还不到严惩裴铭的时候,但一个失职之罪他是跑不掉了。
魏永旭冷哼一声,“念你从前办事一向尽心的份上,罚你俸禄三年,从即日起罚你回府思过半年,这半年内一切事宜皆由别驾暂理。”
裴铭略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暂时思过而已,待吴王的事情了解之后,陛下定然还会让他官复原职的。
“臣遵旨,谢陛下宽恕。”
待裴铭说完后,汴州别驾陈章才上前一步道,“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望。”
魏永旭看着他似乎记起来了些什么,但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后就移开了目光。
接着魏永旭就看向了吴王,目光也更为凌厉,让跪着的吴王更加的恐惧。
“朕暂时没空理你,从即日起吴王暂押牢狱,派兵围住吴王府,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说罢,看向睿王吩咐道,“睿王,你派人快马回京,传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御史中丞即刻赶赴汴州,三司会审,朕南巡回程之时要得到结果。”
睿王恭声道,“是,臣弟谨遵陛下旨意,这就派人快马回京。”
然后,魏永旭没有分给众官员一个眼神,径直出了官署,登上御辇。
临王紧接着也出来了,魏永旭也将他叫上了御辇。
“王叔,吴王已被羁押,你觉得这段时日要如何安置他合适?”
临王沉吟片刻后说道,“如今吴王的头上只有一个私蓄甲兵的罪名,最多也就是罚俸降爵,是以臣以为如今咱们还是暂时不能动他,该趁着他被拘禁这段时间,加大力度快速的掌握他的罪证,待陛下南巡回程之时,在一并处置,让他再无翻身之地。”
顿了顿后他又道,“另如今还不到动他的时候,所以最妥善的法子就是在刺史府内寻一个院子,将他软禁起来,吃穿用度照旧,但需加派人手严加看守,他的家眷也是一样都软禁在吴王府便可。”
魏永旭深觉有理,说道,“朕也是这个想法,但此次带来的人手实在有限,腾不出多余的人来看守他,但汴州的兵马朕也不想用,万一他们有勾连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临王捋了捋胡须,笑道,“陛下可从洛阳调兵,裴铭与武显可是死对头,而武显又是陛下的心腹,再者从汴州到洛州快马一日就能到,咱们还要在汴州待几日,时间也足够了。”
魏永旭嘴角的笑容带着认同,“妙极,就这样办,朕这就派人前往洛州。”
说着便掀开帘子,叫来了纪昀吩咐几句,又给了一块儿令牌,让人前往洛州调两千兵过来,以防不测。
随后他对着临王再次道,“只是今日这一出下来,吴王定然是惶恐不安,还要劳烦王叔今夜去安抚他一二,如此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临王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两人又简短的交谈几句,临王便下了御辇,吴王被带出来时有些狼狈,临王见状上前一步。
呵斥道,“放肆,竟敢如此对待吴王,还不滚下去。”
吴王身后的两个金吾卫闻言立即微微垂首,退到了一边,吴王对着他投来一道感激的神色。
“多谢皇兄,臣弟感激不尽。”
临王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了他轻声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方才我已经探过陛下的口风,陛下虽然生气,但还是松了口,会在刺史府内给你寻一个院子,暂时将你拘禁起来,待所有的事情明朗之后,陛下那边我在替你斡旋。”
吴王脸上的感激之色更甚,“多谢皇兄,臣弟感激不尽,待此事了结之后臣弟定会竭力报答皇兄恩情。”
临王笑笑,随后又挥手将让人牵来了自己的马车,“你坐我的马车去吧。”
这也算是保全了吴王的最后一丝体面,吴王对着他深深的行礼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才登上了马车。
吴王到了刺史府后,就被拘禁在了一个小院子里面,吃穿用度还是照着亲王的份例,还给他安排了两个内侍伺候。
魏永旭回去后,径直去了叶昭宁处,一进去就挥手让众人退了出去,自己则是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她。
“昭昭,你真是我的福星,今日这一出算是打了吴王一个措手不及,顺手也让裴铭回家反省了。”
叶昭宁听见他的话,有些惊奇的转头道,“回家反省?亲王私蓄甲兵他身为刺史虽然有失察之罪,但也不至于回家反省吧。”
魏永旭的脸色阴沉了一些,解释道,“原本照着咱们的计划,是不至于如此,但今日却从吴王府内搜出了数千套甲胄,而且每一笔都在州府武库的账目上记得清清楚楚,他身为刺史如此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若非时机不对,便是罢官免职都是轻的,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叶昭宁惊讶极了,眼神里面满是不可置信,“数千套甲胄,吴王竟然如此大胆,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魏永旭面露嘲讽之色,“我这个王叔蠢而不自知,且头些年也是不安分的很,屡屡生事惹得父皇厌恶,所以父皇驾崩之前将他赶到了汴州,谁知十年过去他竟还是不安分,这次朕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叶昭宁的神色也严肃了许多,“光是私蓄甲兵这一个罪名,就能将他削爵流放,更何况他还敢勾连朝臣,结党营私,若是在查出些什么来,他就是死上十回都是不够的。”
魏永旭点头,“说的不错,待南巡结束时,这一切都该有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