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本源
阎不羁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如同千万把钢刀在体内搅动。仙元与法力在他经脉中疯狂冲撞，每一次碰撞都像是两头发狂的巨兽在撕咬。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转眼间就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真是...找死..."天龄道人的虚影在一旁摇头叹息，却并未出手相助。他知道，此刻任何外力介入都只会加速阎不羁的灭亡。
阎不羁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浑身毛孔都在往外渗着血珠。他的皮肤开始皲裂，露出下面扭曲蠕动的血肉。仙元与法力在他体内疯狂厮杀，每一次碰撞都炸开一团能量风暴，将他的经脉撕扯得支离破碎。
更别说在这一刻，体内混乱的道痕更是将战场变成肉糜，好似千军万马踏过，无序混乱，无休无止的战斗着。
"要...死了吗..."
意识开始模糊之际，阎不羁并不后悔自己今天的举动。
他只是不甘心！
凭什么一切都要在别人的脸色下行事？
我阎不羁何尝不想一帆风顺的走上至高？
历经千难万险，经历无数失败，依旧高不成低不就，比不过那些天之骄子、命中注定......
难道这个世界，真没有我一席之地吗？！
“不！”
阎不羁猛的睁开眼睛，左眼中的畸变道痕似乎在这一刻感应到了什么，畸变之力顺势爆发！
天龄道人连忙退后数十米，看着阎不羁左眼爆发出来的畸变之力加入了他体内的战场，不由得脸色一变。
“有意思，成圣之路？！”
天龄道人知道如何成圣。
首先，大乘期修士在历经十次万劫之后，最后会去往道域，修成畸变道痕，通过畸变的力量将自身的法力再度推进！
这是所有圣贤曾经走过的道路，也是被证实过可行的道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但对于这个世界的大乘期修士而言，渡过五次万劫以上的都少的很，自然不会有人将这种方法传播天下。
而天龄道人曾经也是渡过了七次万劫，可以说来到了大乘期之上，圣贤之下的渡劫期，在这个阶段的修士，已经可以为自己的成圣之路做准备的。
所以在化神期就能拥有畸变道痕的阎不羁，显然是某些人手中的棋子，甚至是比较重要的那颗。
即使天龄道人不知道是谁这么看重他，但也知道阎不羁可能存在的背景，所以没有一开始喊打喊杀，还告诉他那么多隐秘，就是为了探听他背景的同时想着能不能利用一下。
但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决绝乃至于疯狂！
打碎石刻，任由武道之力和法力冲突，进而道痕互斥，再加上畸变道痕下场.....
这不就是另类的成圣之路吗？
或许阎不羁并没有达到成圣的条件，但这条道路若是让他走通.....
“恐怕他要是成功，这世间就有大戏开锣了！”天龄道人眯着眼，说道。
这世间不乏狂徒，想要将武道真元和法力相融之人不在少数，但无一例外都是爆体而亡。
但眼下，阎不羁身上多了些不同的东西，说不定.....
“我不能死！”
我还没有达成自己的野心，我的欲望！
忍耐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绝不！
“畸变，畸变！吞噬！我将一切化作畸变的养分，纵使是死，我也不可能永远这么卑微！”
阎不羁的身体开始畸变，这种畸变不单单是肉身的畸变，包括他体内的法力和仙元，都受到畸变之力的影响！
从畸变之力入场，就开始疯狂的吞噬着他的法力，进而将阎不羁的肉身畸变！
仙元之力，来源于阎不羁的灵肉合一，意味着阎不羁的肉身发生畸变，他的仙元也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此刻，阎不羁如同一个肉团不断的涨大，早已看不出人形，但畸变的力量并不会停止，哪怕是吞噬了他所有的法力，肉团之上长出了无数跟锐利的尖刺，好似一个海胆不断的吞噬着四周的灵气，进而大量的畸变之力从肉团开始，不断想四周扩散！
这就是畸变之力！
不受控制的畸变对于天龄道人没有任何影响，只需张开法力抵抗，畸变之力便奈何不得他。
可现在，天龄道人几乎是本能的察觉到了一种危险，他说不清危险的来源，但感觉得到如果不小心被那肉团散发出来的畸变之力碰到，可能会有一种无法逆转的情况出现！
“失败了。”天龄道人叹口气，不断后撤。
而这时，阎不羁的意识也遭受到了畸变之力的影响。
这是他第一次在畸变之力的侵蚀之下，逐渐失去理智，失去一切情感。
本能大于理智，便不能被称之为人，而是兽。
但畸变之力，不是扩大生灵的本能，而是在影响肉身的同时，畸变所有的一切。
阎不羁没有办法再这样的情况下保持住清醒，但反而是因为阎不羁求生的本能，巨大的欲望让他的武道仙元护持住了最后的一块肉身。
他最后的一丝意识也附着在这块未曾畸变的肉上，努力的抗拒着，不断扩大自己的思维产生更多的念头！
“这就是畸变.....”
肉身、灵魂、力量.....
畸变的力量？
一道灵光如闪电般劈开混沌！
"错了...全都错了..."
"不是让力量适应我...而是我要...容纳它们！"
肉球发出嗡嗡的声音，在这一刻，阎不羁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灵肉合一的武道保留他最后的一丝意识，可畸变之力，将他的一切畸变，但本质的来源却是他的肉身！
跟灵魂无关！
“这就是我保留了这点神识的关键吗？”
但他也撑不了太久了。
在生死一线的刹那，阎不羁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主动放开了对仙元的控制，任由畸变之力在体内肆虐，吞没他的最后。
可同时，阎不羁将全部神识收缩到极致，开始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入微"的修行。
他的意识下沉，再下沉...穿过破碎的经脉，越过崩溃的丹田，最终来到了构成肉身的最基本的本质之上。
在这里，他看到了令人震撼的景象：每一个细胞都在畸变之力的撕扯下痛苦挣扎，有些已经破裂死亡，有些则在顽强抵抗。
更神奇的是，在细胞最深处，他隐约感知到一颗微弱的、独属于他自己的本源气息。
"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