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危险的信号

去找丁念的路上，许梦路过了动画和建模部门。

　　想着来都来了，也进去了逛了两圈。　　他很少来这两个部门。　　因为不论动画还是建模，他都没什么好指导的。　　这些人需要的也不是指导，而是护肝药——或者更多一起爆肝的劳动力。　　每一个角色，都要重新建模，每一个建模，前胸和后臀都要渲染上万个面。　　最夸张的，还是要数红发大姐姐铜雀。　　因为被丁念加了好几个罩杯，导致身材过于爆炸，重绘之后的服装又进一步突出了身材，最后的结果便是——　　他们把建模面数硬生生肝到了13万面！　　直接创造了二游角色新纪录。　　这些努力当然不会白费，最终呈现出的视觉效果十分炸裂！　　所有看到实机效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不分男女，眼睛都看直了。　　动画师和建模师们内心涌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动。　　然后，就肝的更狠了！　　每一个分到手上的角色，渲染精度都超越了任务目标一大截。　　三位主要角色，铜雀、和音、小宁曦，都超过了10万面。　　其他角色也在5万面到7万面之间。　　这是能让很多二游同行们惊掉下巴的数字，几乎是业内通用标准的两倍还多！　　那些角色只有几张动态图，连实体建模都没有的二游就更别提了。　　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现在，他们已经是全公司上下，对《霜雪计划》最有信心的一群人。　　许梦慰问几句后，发现自己有点多余。　　这些人已经进入了自主自发、信心满满的爆肝状态，根本不需要他慰问。　　他们甚至觉得老板来这里废话浪费时间，耽误他们工作。　　许梦于是灰溜溜的离开，接着去找丁念。　　丁念就正常多了，完全不嫌他碍事。　　唯一的问题是——总想拉着他聊创作理念。　　现在美术部门聊创作理念的场面，他上次来已经见识过了，那叫一个如狼似虎。　　他实在很难插进去话。　　但为了联络感情，给员工“家一般的温暖”，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听丁念讲她总结出来的经验，并时不时微笑点头表示认可。　　等再次离开美术部的时候，许梦感觉自己脸都笑僵了。　　好消息是丁念聊的十分尽兴，甚至激发出了新灵感——　　许梦让设计战损，但是有的角色衣服太少，不好再减少？　　那可以替换啊！　　比如刚打算设计的章鱼怪，可以用章鱼怪喷出来的墨汁，替换角色原本的服装！　　许梦顺着她的思路一深入，都不用看到成品图，光是想想都觉得涩到爆！　　不愧是我麾下大将。　　妹子你果然是搞色色的天才！　　丁念热血沸腾地工作去了，许梦也觉得自己解决了隐患，满意地离开。　　直到这天夜里。　　已经关灯上床躺下，闭上双眼打算睡觉的时候，许梦突然猛一下坐起来——　　“不对！”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魔芋游戏尝试挖丁念失利，作为筑梦老板，不应该松一口气，而应该充分警惕起来！　　这是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丁念最近工作顺心，老板重视，还升职在望，当然难挖。　　可魔芋游戏显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要是哪天不要脸发起狠来，无差别高薪挖筑梦的员工呢？　　不可能人人都像丁念这样坚定。　　到时候公司人力不断丧失，产能跟不上，马上就会再次回到濒临倒闭的局面。　　而魔芋游戏，不仅消灭了竞争对手，还补强了一波筑梦调教好的、会画涩涩角色的画师。　　至于那些用不上的员工，留一两个月等筑梦倒闭了，再用冷暴力逼他们离职就好。　　简直一本万利！　　魔芋游戏的老板没这么干，说不定只是因为没想到。　　他不能赌对方不会这么做。　　意识到这点后，许梦立刻行动起来——　　他觉都不睡了，开始将系统给的那200万加密货币兑出来。　　——这比他想象中麻烦不少，夏国虽然没有完全禁止加密货币，但也设置了相当多障碍。　　光是海外汇款他都等了两天，预约取款又等了两天。　　等他终于载着近50斤重的钱箱来到公司，已经是第五天。　　这箱子足有半米长，近40厘米宽，许梦这个一身职业病还在天天喝补剂的弱鸡，抱着这玩意儿根本走不了几步路。　　小助理陈梦玲一路飞跑过来帮

忙。

　　但一个女大学生又能好到哪里？　　两个人抬着箱子还是累得直喘气，走不到几十步就得放下来歇一歇。　　来上班的徐方碰巧看到这一幕。　　他快步走过来，卷起衬衫袖子露出健硕的臂膀。　　两手一抱，就把这50斤的大箱子抱起来，轻轻松松一路抱进3楼大会议室。　　放下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连呼吸都没乱。　　许梦当场冲徐方竖起大拇指，对他的肌肉赞不绝口。　　然后当着他们面打开箱子，露出里面一整箱现金和厚厚一沓空红包。　　“？？？”　　“！！！”　　陈梦玲和徐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普通人是很难在生活中见到大量现金堆在一起的——就算真要用钱，也是电子转账，现金太不方便。　　所以乍一看到这么多钱，视觉冲击是很强烈的。　　俩人愣神的时候，许梦已经开始一摞摞往外取钱，全都堆在坚硬的实木会议桌上。　　“老板……你带这么多钱来干嘛？”小助理忍不住问道。　　“发奖金。”许梦边取边说，“别愣着了，都来帮忙。”　　“哦，好。”　　徐方和陈梦玲加入进来。　　最后整整200万现金，在办公桌上堆成了一摞小山。　　“可以了。”许梦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梦玲，去把各部门老大都叫过来分钱。”　　“哦哦！”小助理转身就跑。　　不得不说，钱的魅力就是强大，5分钟不到所有部门领导就全部到齐。　　许梦也不废话，当场开始一摞摞分钱。　　一边分钱，他还一边解释：“现在公司经济状况确实还有点紧张。”　　——这件事情也不是秘密，被【游戏观察】曝光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但我们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霜雪计划》大更新后，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话半真半假。　　“在大家的努力下，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这句全是假话。　　“为了感谢大家的付出，今天先兑现一部分奖金，给大家鼓鼓劲儿。”　　“当然，等你们回去了，一定要记得向部门员工们说明——”　　“这次的奖金，只是一小部分。”　　“等游戏更新后，还会有远超这次数额的奖金。”　　……　　许梦有点絮叨。　　但这时候显然没人会嫌弃。　　哪怕是人数和工作量最少，导致获得奖金比其他部门少的行政部门老大，也是眉开眼笑。　　毕竟是预期之外的钱，谁会不喜欢呢？　　这些领导们兜里揣着空红包，怀里抱着一摞大钞，红光满面地离开办公室，回自己部门发钱。　　许梦则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空空荡荡的钱箱发呆。　　为了稳定团队，他用掉了最后的后备资金。　　“万一公司倒闭，拿着这份匿名的钱换个地方生活。”　　这条退路被他自己堵死了。　　虽然是一开始就没纳入考虑的退路，但有和没有，毕竟不同。　　游戏更新的紧迫感，似乎更重了一些。　　这天是5月21日。　　距离《霜雪计划》更新，还有最后1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