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故事只是开始
第二次,响铃堂的人找他买血,他从响铃堂那边的人口里,又知道了两个大消息:
一、响铃堂大当家腾明柱,半年前,被自己媳妇姬应梅杀了;二、那个孩子被明宿观的一个供奉给抢走了。
什么是供奉?通俗讲就是谁供养,给谁办事,只是比合作更紧密一点的关系。
明宿观都不知道这个供奉真容,所以孩子人间蒸发了。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那个女人,也不再替响铃堂的人抽那个女人的血。
一年后,那个关在地下室的女人失踪了。
三年后,在一个雨天,一个八旬的老妪找他。
拿着他初恋家的地契跟他做交易,要进入明宿观自杀。
他当然不会拒绝。
那个老妪进了明宿观,就直奔那个地下室。
也是在老妪轻车熟路到了那里,他才断定,那就是失踪三年的那个女孩。
他本想阻拦,可他鬼使神差又没有阻拦。
当时巴塔巷修铁路,附近的地价暴涨。
那份地契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他觉的那一份地契本来就该是他的,或者说本来就是他初恋家的。
女孩在地下室转了一圈,之后跟他说,
“我要是不离开这里,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不会有什么怨,不会有什么恨。”
他问那女孩这三年经历了什么,女孩什么都没有说。
平静的一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靠着那个女孩的地契,他离开了明宿观。
可能他恶事做的太多,诸事不顺。
而且年龄在变大,他有了太多时间反思和回忆。
他越来越理解那个女孩,也越来越能对那个女孩的话共鸣:人生没有苦厄的经历,不可能对苦厄感同身受。
因为害怕那个女人的儿子找上门,他也开始静下心修行道门术法,也是这个提升的过程中,他知道那个女孩是气血被人过度榨取,成了那副老妪的模样。
故事讲完了,王和顺也说出他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这种特殊的气血在枯竭后,还能逆转,我想早做个预防,小安被明宿观榨取气血,几乎是铁板钉钉子的事,我想有生之年,弥补我年轻时候的一点缺憾。”
焦素贤觉的很难受,那个最后死在地下室的女孩,只是讲了一句,可是她能感觉到那一句话里满是心酸和故事。
王和顺蹲下,按着蒲世度肉身记忆,布置重生安休甫时候的那个法阵。
这个过程很认真,也很细心。
故事结束了,可焦素贤觉的没完。
现在的明宿观竟然是修在王和顺初恋家的地基上,而王和顺成了蒲世度,这个故事怎么听,都像只是一个开始,
“那女孩叫什么?”
王和顺低着头,“不知道,她就是一个玩物,没人在乎她叫什么。我离开后,也想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但牧民居无定所,我也只是见过一面,连她父母长什么样,都记不清楚,时间跨度太长了,根本找不到。”
顿了顿王和顺又说道,“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这个术法不能让人看。”
焦素贤伸手朝着墙壁上的朱砂符文抹了一把,走出门。
王和顺的故事,让她下定了决心。
她要继续挖安休甫的老底,她希望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就是安休甫!
在门外,取出一张用安休甫的血画的符,跟手掌里的朱砂粉末揉在一起,施展了一个很简单的术法,之后结果出来了:安休甫根本不是安方起的儿子,两人之间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那就是说,她和李锋那天的施法,失败的一塌糊涂。
再把整个施法结果捋一遍:那个跟安方起儿子命格相同的年轻人,死了有一年多了;所以安方起的儿子,不可能从那个死人身上借到生机;但打开皮革后,安休甫完好无缺的出现;现在知道,安休甫不是皮革内包裹的那个葫芦脑袋的年轻人......
这几点完全可以作证一件事:李锋的术法失败,安休甫是在李锋出去找白灵时候,钻入了那个皮革内,安休甫就是回明宿观寻仇的!
这个结论出来,焦素贤的心脏扑棱棱的乱抖,她后悔挖真相了......
.........
明宿观练功场一个角落。
安休甫拿着一把刀在挥舞,表情专注且认真。
杨近秋收徒已经半个月,她觉的让安休甫摸刀,会是一个耐心的活。
没想到安休甫今天来了,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小差。
她拿着刀演示,安休甫拿着一根棍子学。
她的刀法,一共六十四式,到中午十一点,安休甫已经基本能把这六十四式完整打一遍。
她想拿出自己师父教导她时候那种威严来呵斥安休甫,可是她几次酝酿,都酝酿不出她师父的那种严厉的表情。
安休甫给她的是震撼,这可是第一次学刀!
安休甫学的好不好,跟赵文启比比,就有答案。
赵文启拿着木棍也一直在偷师。
赵文启很安休甫之间最大的差别是:安休甫动作有很多不正确的地方,但味道十足,就是在练武;再看赵文启,动作没有任何差错,那只是在练舞,徒有其形。
赵文启明显也察觉到这一点了,跟着练了三个小时,就一直在观察安休甫跟自己的不同。
焦素贤给安休甫再次指导了好几处不对的地方,拿起水壶,水壶没水了。
安休甫停止练功,抬头看看天,“师父,等等啊,我去给你买水。”
说完安休甫一溜烟跑了。
杨近秋坐下,竟然是长舒一口气。
她竟然有些害怕,害怕这安休甫今天一天就出师了。
赵文启,“教他你累什么?这是一个天才,一点就透。”
杨近秋呵呵笑笑,“终于熬不住了,跑了吧?哈哈,我跟师父学刀,每天还要练基本功,从早上劈柴到晚上。”
赵文启笑着摇头,“跑?你对这小子的秉性有偏见吧?那小子跟任莫跃很像,要么不学,一旦认真学,就是行家。你在古城就没有注意?他之前应该只是干过水电工的活,抹灰贴砖都是现学的。”
杨近秋认真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人比人真的气死人,这大概就是天赋吧?”
赵文启,“不是天赋,是专注力!那小子在学刀时候,整个人都处于潜沉状态,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