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指点迷津

“唉,咱这小族长也不知道有哪家姑娘能制的了。”

张海客捶了捶酸痛的老腰,靠在棺材坐下,开始研究起刚刚不小心掉进自己包袱里的明器。

诶,你别说,这自己摸出来的,不仅好看,还贼有成就感。

“你说不会像你爹那样,天授去了不知道哪下地遇上个姑娘吧。”

还真就和那小曲儿唱的一样,天定的缘分是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吴承熹随手拿了点东西,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开始了写写画画,“让我看看哈。”

这算卦也是张家教书先生会教的一部分,客哥儿嫌自己做这一行本就有损阴德,再加个算命,那都没剩几年活了,遂没学(首先不是偷懒然后不是偷懒最后不是偷懒

吴承熹大概推算了下小官的出生年月日时辰,开始排盘,张海客看不明白,他只看得到吴承熹脏兮兮的小脸表情变得很丰富,两条眉毛挑完这边挑那边,嘴角有时勾起有时落下,时不时啧一声还咧开嘴角笑得很开心。

“咱这小族长情感经历那么丰富?”张海客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这闷子还能成为当代贾宝玉不成?

“那倒没有,咱族长很专一啊,而且他媳妇很旺他,比马庵村门口的大黄还会汪啊,差不多就是咱长白十二月到二月的雪都能给热到融化了的程度。”

“那很好啊,咱老张家有希望复族了,你这眉毛怎么还挑来挑去的。”

“就是……唉。”复族有望、、复族有望嘛……

吴承熹看着穹顶的壁画,尽量让面条泪不掉下来。

咱族长命中无儿无女啊……

这怎么跟你说呢,真是的……

还复族,要真抱个出来说是小官的,那,那不真青青草原头上长嘛。

“就是啥啊,我看不懂你这天干地支的。”

给客哥儿好奇的急眼了还。

“就是咱族长老牛吃嫩草,吃的还是江南烟雨的吴侬软语小嫩草。”

小的时候,他们几个会偷偷下山,听村子里的戏台班子唱戏,有一次来了位江南女子,用那说话跟唱歌似的吴侬软语,弹着琵琶唱小曲。

穿着旗袍,披着貂皮大衣,人白白净净又小小粒的。

真的,别说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就他们几个小的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特别那个时候小杏儿还是个悍匪,骑客哥儿脖子上和人美女握了握手,还得到了美女的恬然一笑和一句“好可爱的小妹妹”。

回到家之后小杏儿表情管理大失败,被海客妈毫不费劲的逼问出来了晚上偷偷下山干啥了。

倒也没惩罚啥的,就是娘俩商量好下次一起下山去听那吴侬软语。

可惜,那位姊姊再也没来过。

“娘咧,小族长吃这么好啊,你愁啥呢。”

吴侬软语啊,那可是吴侬软语啊,闭上眼睛光是听说话就跟那漂亮姊姊在温温柔柔哄睡觉似的。

“他媳妇家有钱啊,还是大户人家咧,咱这黑户,啧。”人家爹妈哪能瞧的上咯。

又不是老师又不是律师还不是公务员,最后居然还是无业游民?!

最后那个啧,代表了太多东西。

客哥儿自动脑补出一部牛郎织女。

老张家这动不动几百年的寿命,这上户口难度系数确实有点高。

忽然就理解为什么佛森叔要入赘了。

咱家没户口啊(仰天流泪

“给我算算给我也算算。”

吴承熹在地上又画了个盘,填上对应的文字,认真端详一番,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

“你啊,事业很好,肯定会发达的,十年以内,正缘未来可期哈。”

其实是没有正缘啦。

正常人的命格是非常有意思的,很完美的诠释什么叫关上门给你留扇窗跳下来。

像小官,他苦,由小到大都很苦,于是他的补贴就在他百岁时遇到的那个媳妇身上补回来。

而客哥儿……

他会发达,而且是在发达城市发达,属于是接通国际那种泼天富贵。

但。

吴承熹看到来自他家庭的悲剧,在兄弟宫。

“你多珍惜珍惜和海杏的相处吧,人这一生都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你和海杏上辈子缘分很深,这辈子才来当兄妹的。”

除了第一句后面那些都是她胡诌的。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明说的,能不能领悟,就看福主自己了。

“嘿嘿,我就说嘛,那臭丫头上辈子和我肯定是孽缘,现在报复回来了。”

吴承熹也不知道张海客能不能理解得到,理解不到也好。

有些事,一辈子不懂也挺好的。

不是蒙在鼓里,而是一种保护。

“那你呢?”张海客也就沉浸在自己会发财的美梦里几分钟。

财嘛,总是会发的^^

吴承熹摇了摇头,“我不给自己看。”

看了也不告诉你。

她的八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的。

亡神入命祸非轻,算尽机关心不宁。

这辈子怕是漂泊命咯。

还是为别人漂泊。

吴承熹还是挺喜欢算卦的,有一种理科很好的错觉。

命理怎么不算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