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不急着走
这李二蛋是个混不吝的，堂外看热闹的也有人认出了李二蛋，不过，李二蛋说的倒是实话，李家的那几间小房还真的是在国公夫人开设书院的附近。
李家的破房子也的确是听说被征收走了。
有人还调侃过李父李母，一把年纪，终于可以换大房子住了。
没想到李二蛋现在还敢站出来状告国公爷，当真是一家三口的命都不打算要了。
厉寒听完李二蛋的诉状，唇角只是微微勾了勾。
白树将提前备好的东西呈上堂前。
他冷冷瞪向李二蛋。
好大的狗胆，敢如此污蔑主子，实在是不想活了。
“姜大人，这是当初征收李家宅子，所签的契，李家夫妇亲自按了指印，李家共三间旧屋，给银一百八十五两，因念在李家夫妇年事已高，其子李二蛋靠不住，因此多给了李家夫妇一些，共计二百两银。”
白树呈上的证据，那都是按了手印，样样齐全的。
二百两对于大户人家来说不算什么，可于小老百姓而言，当真是一笔巨款了。
花了八十两在偏远些的地方买几间屋子，余下的钱，可以养老，省着点花，用到李家夫妇去世都不成问题。
偏偏李二蛋看到钱，眼里放光，觉得可以再搏一搏。
二百两变四百两，他们家可就真的发了。
谁知，一夜之间，二百两化作虚无。
还倒欠赌坊五十两，要是还不上，他这条命就得交代了。
月娘找上他时，愿意给他五十两让他做假证，他要了一百两，月娘咬咬牙也给了。
月娘给李二蛋的五十两已经还了赌债，现在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
若是他做假证的事成功了，他们才肯支付余下的五十两。
李二蛋只要紧咬着，那些证据不是真的。
姜天海看了白树递上来的证据，的确是样样齐全。
月娘等人心里虽然有点小慌乱，面上是没有表现出来的。
纪暖倒是颇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现在该如何应对呢？
“证据在此，李二蛋，你还有何好说的？”姜天海重重问道。
李二蛋心头一颤。
突然之间，伏地大声喊冤。
“大人明查，这些都是假的，我父我母都是被逼迫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拿到银钱，这才在房子被夺的打击下，身染重病，眼看着就快不行了，大人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
李二正要哭天喊地。
姜天海有些为难的看向厉寒。
厉寒睨了纪暖一眼，纪暖似笑非笑。
“看来，姜大人不太适合继续坐在宗天府尹的位置上，到底是证据有用，还是凭他的三言两语有用？”
“是啊，大人，李二蛋说他没有拿到钱，这很正常，因为钱是交给他父母的，大人为何不直接把李二蛋的父母请到堂前来，当面问。”纪暖道。
姜天海一想也是。
刚才厉寒这番话让他心头狂跳，若是这桩事当真办不明白，他这府尹极有可能真的要当到头了。
“快，立刻带人去把李家夫妇带来。”
“是。
李二蛋见状，继续哭喊：“不行啊，大人，我爹娘身染重病，现在连地都下不得，你们强行要将他们带来，是要他们的命啊。”
李二蛋见事情没朝着了盼的方向走。
便开始向堂外看热闹的百姓求救。
“乡亲们，你们一个个都听到，也看到了，辅国公已经开始威胁姜大人了，他们随便拿点东西，就是证据，咱们老百姓亲身出来说，却成不了证据，凭什么啊，这是官大压死人啊，我们小老百姓何其无辜，现在我爹娘年纪大，又染病，房子也没了，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三口啊。”
“对啊，人家一家是弱势，我们也是因为看不下去了，才递了状纸，李家太无辜了，而且，还不止一家，说不定还有第二个李家，第三个李家——。”月娘眼中泛着泪，仿若被李二蛋的惨状给说哭了。
堂外有些不知情的百姓开始站在他们那头。
官大压人，也这确实是发生过的。
“就是啊，如果不是真的发生过，谁敢大着胆子连自己一家的性命都不要了，还要来状告辅国公。”
“辅国公之前的名声不错啊，大破北离，是咱们大陈的英雄，他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以前只是个武将，现在他的权势韬天，说不定早就变了。”
“人家厉夫人开那么大的铺子，多赚钱啊，怎么也不可能缺李家这几两银子的。”
“银子谁会嫌多，谁愿意白白的给别人。”
一时之间，议论之声越来越大。
姜天海敲了惊堂木，这才让议论之声压下来。
姜天海小心翼翼的看向厉寒夫妇，没想到，他们二人的面色平静，并不受外头言论的影响。
“请个大夫，一同前往。”厉寒道。
姜天海哪敢说不，立刻让人领着大夫一起去。
这下，李二蛋真的是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了。
厉寒担心纪暖坐得太久，腰不舒服，让安静选送她回去。
“这里交给我，你回去好好歇着。”
“我不累。”纪暖摇头，她倒是要质问质问姜大人，“姜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纪暖是圣上亲封的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夫人，身份不同，在姜大人面前，自然也不需要做什么。
反倒是姜大人在她面前需要恭敬。
“国公夫人请说。”姜天海是要造势自己是公正廉明的好官，此时堂前那么多百姓听审，他也要挺直了腰背，不能在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面前太过低三下四。
“我听说，他们三人昨日递的诉词。”纪暖手一指，正是月娘等人。
姜天海点头。
“夫人说得没错，正是昨日。”
“所以，姜大人今日便急着审问，难道在堂讯之前，姜大人没有找人去查明事实真相？光凭他们的一张诉词，光凭他一人所言？”纤指点向李二蛋。
纪暖生得极美，如今小腹微凸，更是孕味十足，气质脱俗。
被指的李二蛋呆了呆。
“这个——。”姜天海的面前微变，他的确是太急了，寻常递了诉辞会派人去查人证物证，若是小案子，倒也不必过于麻烦。
“事关国公爷，下官不敢怠慢，这才匆匆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