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演起来了
“能不能…”
“嘘。”
王锦打断了导游的话,皱着眉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后者立刻乖乖闭嘴,跟王锦一起抬头看向前方。
噗,噗,噗。
司机的脚步很沉重,踏在泥泞的小路上发出令人心神不宁的声音。
颤抖的双腿将他心中的恐惧展露无疑,可这憨厚男人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很快,脚步声就变成了两个。
“来了。”
年轻人从藏身处走出,随后轻轻按动鬼吹灯。
火光忽闪忽闪,周围陷入不可观测状态。
“这是…”
导游愣了愣,犹豫片刻后跟了上来。
他不清楚鬼吹灯的作用,却依旧选择了相信这个年轻人。
“那就是管家啊。”
王锦眯了眯眼,看向远处那道身影。
半白长发梳向脑后,手上端着尚有菜品余温的托盘。
塞在胸前口袋里的清单布满血迹,依稀能看出上面的一个个人类名字。
宽大的深褐色西装包裹住骨瘦如柴的身影,仿佛精致的稻草人。
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干涸血迹,将他和这堕落的庄园融为一体。
乍一看跟普通人别无二致,可腹部的巨大空洞无情地粉碎了这份印象。
甚至能直接透过管家看到他身后的景色。
似乎是非常欢迎司机的到来,他咧开猩红的双唇,热切地问候着。
“你可算来了。”
管家飞快地走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嘀咕着什么。
“那群猪猡胃口越来越大,食物都有些不够用。”
“幸亏有…等等。”
管家的话突然一顿,他上下打量着这浑身泥泞的憨厚男子,眼中的喜悦飞速褪去。
“原来是位新客人啊。”
这矮小的男子快速移开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晦气东西。
“没错。”
司机装作没看见管家眼中的情绪变化,努力压下了心头的惊慌。
这段时间他见过了太多诡异的事物,这种依稀能看出人型的都算得上眉清目秀了。
没什么好怕的。
“那么,请您更衣。”
管家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勉强。
他边说边从架子上拿下一套猩红色的长袍递了过来,示意司机穿在身上。
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颤抖着双手接过长袍穿在身上。
片刻后,他的双眼亮起淡淡红光,喉结不停蠕动,似乎在疯狂吞咽着唾液。
食欲大增。
下一秒,司机快步奔向了那些正在狼吞虎咽的人影,毫不犹豫地加入其中。
完成任务的管家叹了口气,凭空消失不见。
导游这次乖巧了很多,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远处的司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就开始吧。”
王锦叹了口气,伸手往脸上蹭了两把泥土。
犹豫片刻后,他将衣服和头发弄得一塌糊涂,甚至还一脸肉疼地在裤子上划了几道口子。
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够凄惨,他又照着自己的脸锤了两拳。
“卧槽,这年轻人…”
旁边的导游瞪大眼睛,伸手准备拦住王锦。
刚找到的大腿突然就开始自残,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别担心,我没疯。”
王锦咧了咧嘴,看向同样凄惨的导游。
“听到管家刚刚说的了吗?宅子现在很缺食物。”
“也就是说,我们甚至都不需要伪装成客人就能让他放松警惕,明白吗?”
“…大概明白了。”
导游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选择相信王锦。
“那就好。”
年轻人点了点头,身上的气息猛然弱了一大截,整个人都被淡淡的死意笼罩,似乎马上就会一命呜呼。
“接下来就是拼演技的时候了,你可别拖后腿。”
——
“手机没信号。”
狐耳少女咬了咬牙,一脚踹飞了面前的人影。
可下一秒,两三个手持餐刀的身影便填补了刚刚的空缺。
这些普通人在医生的影响下变得充满攻击性,恐惧和疼痛也消失无踪。
“那就只能打晕了。”
胡小北咬了咬牙,抡起盘子狠狠砸在一个男人头上。
后者身形摇晃了几下,瘫倒在地没了动静。
几乎是同时,涌上来的人群就将他淹没了。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因为绊在昏迷者身上而失去了平衡。
“该死。”
胡小北咬了咬牙,转身跑向另一个方向。
照这么下去可能会发生踩踏事件,造成的伤亡绝对不会少。
“呼…”
少女喘了口气,猛然变作白色小狐狸。
眼中闪过一起碧绿,她身边突兀地刮起了阵阵阴风。
蓬松的大尾巴开始旋转,像螺旋桨一样带着小狐狸飞了起来。
“这样飞起来又累又丢人的…”
小狐狸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忧伤。
她突然有些怀念自己的第三条尾巴。
——
古老诡异的宅院门前,两道身影互相搀扶着前行。
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身上满是灰尘,显然刚刚从极度危险的环境中逃了出来。
“咳咳…”
穿着破旧黑风衣的男人弯下腰痛苦地呛咳,似乎伤到了肺。
淤泥下那略显稚嫩的面孔满是绝望,身上的淡淡死气说明他命不久矣。
与他相比,另一个人的状况似乎都没那么凄惨。
扑通。
在距离宅子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年轻男人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痛苦。
“不行!我不允许!”
缺门牙男子仰天怒吼,眸子因为不甘而变得通红。
“那么多危险我们都过来了,你再坚持一下,这座庄园的主人肯定愿意收留我们。”
“我…我不行了,二舅。”
年轻人伸出手,似乎在触碰着遥不可及的希望与奇迹。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眼中的光芒也在慢慢褪去。
生命之神的眷顾正在缓缓抽离,这年轻男人即将变成毫无意义的血肉。
“我还记得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年轻人喃喃自语,瞳孔逐渐涣散。
“外甥,我的外甥啊…”
缺门牙男人痛哭流涕,声音甚至都惊动了宅子里那些疯狂进食的人。
他们咧了咧嘴,不停吞咽着唾液。
“这东西是你周岁时的礼物,就让它陪着你吧。”
男人满脸悲痛,却依旧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块血迹斑斑的金砖放在王锦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