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格尔木疗养院(四)

笔记的内容足有二十多篇,大概四十多页的样子,日期从九零年一直到九五年,但却时断时续,并不连贯。

显然这是经过摘抄的,按照二人对陈文锦为数不多的了解,如果是工作日志的话,即使是一些不重要的内容,起码得一笔带过,总不至于直接跳过吧?

读完日志前后不过花了十多分钟而已,但这里面的内容却让二人呆愣了许久。

只因笔记里提到:我进入了青铜门,我想,我见到了“终极”!

即使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摘抄了,可这一段文字仍旧力道极重,甚至笔锋都有些颤抖。

让二人想不通的是,既然他们已经见到了终极,那为什么任务却并未因此终止?

反而更加急迫的去了柴达木的深处,寻找一个叫塔木陀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在驱使着他们?当年的那支考古队到底在谋划着什么?又面临着怎样的敌人,才能使张启灵莫山山在二十年后,仍旧被追杀?

这些问题同时出现在无邪和张楚岚的心中,又同时被按下。这些问题的答案,张启灵、莫山山、无三省或许会知道,但他们一定不会告诉自己。

在这本笔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草图,从右上角依次向下,再到左上角依次分布着数条曲线,其中四条边上都有几个小字,分别是:

长白山云顶天宫

瓜子庙七星鲁王宫

卧佛岭天观寺佛塔

西沙海底沉船墓

“这些地方除了天观寺佛塔,我们都去过!”张楚岚瞳孔骤缩,“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长生!”

“陈皮的蛇眉铜鱼就是从天观寺佛塔带出来的!”无邪看着手里的草图,脸色异常难看:“这些连起来,就是汪藏海和周穆王追求长生的龙脉!

不论真假,在世人的眼中,他们无疑找到了长生!”

张楚岚沉默许久,指着龙脉边上的圈圈,疑惑的问:“那这个圆圈圈里的塔木陀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在龙脉之外呢?”

无邪摇摇头,但他的注意力却被这草图的背面所吸引,“这背面又是什么?”

说着将草图翻过来,却没想一个没拿稳,草图掉在了地上。

无邪蹲下身捡起来吹了吹,正欲起身,眼角余光瞥到左前方,有一双蔓延着紫色血管的小腿,和两只像是涂了黑色指甲油的娇小脚丫。

还挺好看的,无邪心想,随后就是一愣,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男孩。

自己就不用说了没这癖好,而张楚岚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涂指甲油的人,况且他还穿着鞋!

无邪额头一滴冷汗滑落,暗道不好,拍了拍张楚岚的腿,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草图和笔记本收起来。

正欲运起飞剑打算先下手为强,一抬头那双腿早已不见了踪影。

张楚岚不动声色的翻看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将小黑金握在手中,一边借着桌上的镜子向后看去。

那是一团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长发里面是一张面色惨白的诡异人脸,看上去似乎是个女子。

似是察觉了张楚岚的视线,女子露出一抹微笑,嘴巴逐渐咧到了耳根处,露出了两排森白的牙齿,猛地向着他的头咬去。

张楚岚运起金光咒,一刀砍向她的脖颈,与此同时数把飞剑化作青色流光,直奔她的胸膛。

那女子身形一转,躲过飞剑与小黑金,窜上天花板,消失在黑暗中。

“走!”

无邪大喊一声,拽起张楚岚朝房间外跑去。

没跑几步,一阵不知是笑声还是嘶吼的怪叫,在空荡的地下室中回荡,却唯独不见人影。

二人停止奔跑,背靠背站在一起,全身戒备的防备着黑暗中可能到来的偷袭。

“嘿嘿嘿!”

怪叫声还在继续,却依旧没有发现女子的踪影,二人也没有放松警惕,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和那女子耗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怪叫声停止,四周重归寂静。

“嘀嗒”

一滴不明液体,自二人头顶滴落在地。

紧接着,又是一声愤怒的嘶吼,头顶一阵劲风袭来,一只长着黑色长指甲的利爪,朝着无邪的头顶刺去。

二人齐齐的朝前一个翻滚,那女子也不纠缠,在半空扭转身体,抓住天花板上的管道就要再次隐入黑暗。

这时无邪迅速抬起手,朝着女子所在的方向用力一握,那女子身形瞬间一滞,无论她怎么挣扎,却仍是动弹不得分毫。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啦!”无邪举着紧握的拳头得意洋洋的说道,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张楚岚,那堪称巨大的咳嗽声。

随后转头看向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身着黑色连帽衫身背长刀的男子,咧嘴一笑:“你说是吧小哥……”

“小哥!!!”

张启灵撇了他一眼,只是笑笑没说什么,随后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被定在半空的女子。

那是早已变成禁婆的霍玲,尽管已经没剩多少神志,可在看到张启灵的瞬间,还是捂住了自己的脸。

随即不再挣扎,原本的怪叫声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已是低声的啜泣。

“帮……帮帮我……”

“好。”

张启灵望着霍玲,缓缓抬起右手,良久,轻声开口:“再见。”

话落,一道耀眼的雷光将霍玲吞没。

片刻之后雷光消失,地下室内再不见霍玲的身影,只剩了空气中还未散尽的点点星光。

无邪本来还想问问张启灵是什么时候从青铜门出来的,自己刚才那番话又听见了多少。却见张楚岚指着那漆木棺,恶狠狠的说道:“跟你说了我爹略通道法,你偏不信!”

无邪看着那已经打开的棺盖,一副苦瓜脸:“这位爷,我刚才不是已经拜过你了嘛……”

张启灵揉了揉傻儿子的小脑袋,又转头看向无邪淡淡道:“不是起尸。”

这时,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从漆木棺里跳了出来,扬了扬手里的扁盒子,笑道:

“东西到手。”

接着又转头看向无邪,主动伸出了手,笑得格外灿烂:“无老板,久仰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你的传说,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