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尸
三九年 长沙标子岭
标子岭是位于长沙南部的一座山脉,长沙“龙头”的正下方,是长沙的天然屏障,也曾是古代的一座军事要塞。
长沙是风水极好的,可这标子岭却不同,单从风水上看这地方实在不适合做阴宅,就算再不懂风水的人也知道“依山傍水”这个词,一般认为山主人丁水主财,可这地方有山无水,既不能聚气,也不能聚财。
但俗话说得好,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话不仅仅是说这在标子岭修建墓穴的人,也适用于四个土夫子。
一个反其道而行之,在标子岭修建墓穴,另一个不走寻常路在这山上找古墓,这就是缘分了,可这缘分似乎并不怎么友善。
小土包上坐着三个人,一个大胡子提着带血的洛阳铲来到了三人面前,等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血,是如同在血水里泡过一样的一铲土。
一时间四人都沉默了下来,这时,抽着旱烟的老头说道:“这下麻烦大了,下面是个血窟窿,搞不好我们这几块料都得折在这。”
这时一个独眼的小伙子说道:“你们老人家腿脚不方便,就不要下去了,就我和我弟两个人下去,管他什么东西,给他一梭子,就不信干不倒他。”说着便晃了晃手里的枪。
这时抽着旱烟的老头对着一旁的大胡子说道:“你这二伢子,太莽撞,搞不好要吃大亏,有些事不是一把匣子炮就能解决的。”
大胡子闻言一脚踹在了独眼年轻人身上,恶狠狠的说道:“你爷爷在下面淘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独眼年轻人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老祖宗说过,土带血,尸带金,这下面肯定有好东西。随便带出来一样都够我们吃大半年的了。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年景,怕死就得饿死!”
“你还敢顶嘴!”大胡子说着便又要动手,这时那抽着旱烟的老头将烟斗在鞋底磕了磕,制止了他说道:“上次你二叔公就在洛阳与到过这东西,到现在还疯疯癫癫的,一会儿我先去下去,二伢子带个土耗子跟在后面,三伢子就别下去了。”
这时被叫做三伢子的半大孩子便不服气的说道:“凭什么二哥就能下去,我就不能!”
老头笑了笑说道:“咱家的功夫就你一人能练,你在上面拉着绳子也能有个照应。”
这时那独眼的年轻人嘴里嘟囔道:“锤子的功夫,也不见能召唤个上古神兽出来……”
大胡子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说道:“那也没见你练成,废什么话赶紧下去。”
说着三人便沿着打好的洞下去了。
三伢子嘴里嘟囔道:“谁说不能,我迟早召唤一个出来给你看!”说完他便紧紧的抓住了绳子。
但他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大爷爷,好了没?”
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他二哥大喊:“还没呢。”紧接着洞里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绳子上也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险些将他拉到洞里,一声枪响过后绳子上的力量消失,将他闪的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这时洞里的咯咯声越来越清晰,他连忙到洞口前查看,可洞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紧接着传来一声大喊:“三伢子快跑!”又是一阵惨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张血淋淋的脸凑到他的面前,发出咯咯的怪叫吓得他连忙拔腿就跑。
在他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的同时,身上也散发着淡蓝色的炁,不断的朝着四周的树林扩散,霎时间,鸟群像是受到信号一般冲天而起又义无反顾的向着血尸扑去。
他回头看去,就看到了鸟群在血尸不断挥舞的利爪下如雨点般掉落在地,羽毛、鲜血铺满了林间的小路。
但鸟群没能阻挡住它的脚步,血尸依旧在身后紧追不舍,一直跑出去了二里地,终于他因为体力不支被血尸扑倒在地。
他拿起手里的盒子炮向着血尸不断的开枪,血尸身后鸟群依然在不断的朝着血尸俯冲,子弹打光了,鸟群也没能阻挡血尸的脚步,血尸的利爪向他袭来,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它撕的粉碎,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大耳朵道士猛地从树林里窜了出来,一脚将血尸踹开,拉着他迅速离开了原地。
紧接着,一道雷霆擦着他的面前掠过,轰击在血尸身上,巨大的威力直接将血尸电的犹如一具黑炭。
但血尸仍然嘶吼着想要爬起来,这时树林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道袍的道士,头发凌乱,活像一头炸了毛的狮子。用着极其嚣张的语气说道:“你又爬起来是几个意思?是想说我一下子还劈不死你是吧?”
三伢子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就只见那高大的道士一边走一边撸起袖子,说道:“行吧,那就再送你一下。”
霎时间,一道更强大的雷霆从他手上迸发轰在了血尸身上,雷电的光芒立马盖过了原本柔和的阳光,将二人刺的睁不开眼。
这下血尸真的成了黑炭,再也没能爬起来。
“搞定!”像炸毛狮子的道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又说道:“在下张之维,这是我师弟,张怀义,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驯兽师,小兄弟贵姓?”
“免贵姓无,单名一个荀字。”三伢子说道。
“原来是无兄,你的家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山里?”这时被叫做张怀义的道士问道。
三伢子沉默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黑炭,虽然面容早已扭曲,但身上的衣服他还是认识的,这大概就是他爹了。
张之维到他这动作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人形黑炭,这时,那已成黑炭的血尸脑袋突然动了一下,三人都一脸戒备的看向那团人形黑炭,就只见那颗脑袋头也不回的向坡下滚落,然后被一颗大石头高高的弹了起来,掉下坡去再看不到它的影子,只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黑线……
张之维思索了好久,最终吐出两个字:“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