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人类一败涂地(32),祈祷

砰、砰、砰,

水泥钢棍起起落落,野蛮且狂躁地摧毁着一切。

秋风扫落叶攻势之下,

暴徒们临时搭建的防线瞬间崩溃。

精心挖掘的壕沟成了传染死亡的致命通道,

血泊流淌,目力所及处充斥着刺鼻腥臭。

面对化身人形高达的秦某人,

这帮亡命之徒颤抖举枪,下意识做着无用抵抗。

一枚枚弹头呼啸疾驰,如同横落的倾盆大雨,

于砂石溅起朵朵浪花后偃旗息鼓。

紧接着响起的呻吟哀嚎,成为这场战斗休止符。

秦诺扔掉血迹斑斑的水泥钢棍,

将尸体尽数塞进背包,

拍拍手大声吆喝,招呼新人玩家过来洗地。

“步枪,子弹,还有那个火箭筒都别落下。”

他安排众人打扫战场,语气中透着股催促。

烟水寒边捡战利品边开口道:“你,准备独自进大厦?”

“嗯,

接下来战斗不是你们能插手的,我一个人进去比较好。”

秦诺转头望向拜尔海泽大厦:

“待会听到任务完成提示,你们就跟着克里斯原路返回。

唔...虽然事后我把药剂带出来再交给你们,也差不多。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稳妥点。”

高雯雯眨巴着眼睛,

脆脆开口:“大佬,你是担心营地那边出问题,所以才让我们尽快赶回去吗?”

“没错。”

秦诺点点头,沉声道:

“还有一支武装暴徒在荒漠游荡,保不准会溜达到幸存者营地。

土着出事没关系,影响到主线任务就麻烦了。”

他摆摆手,不想就此深谈。

确认大家已打扫干净,

方才背负双手,自顾自朝大厦方向走去。

眼睑背影逐渐变为黑色小点,

几位新人面面相觑,没由来生出失落感。

就像是被主人无情丢弃的小土狗,

拼命地跑,

却怎么也追不上那渐行渐远的踏板电动车。

诶,不对啊。

我们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被puA次数太多,p出感情了?

几名新人玩家赶忙晃动脑瓜子,

把奇怪情绪丢进垃圾桶,压瘪、踩实、永远封存。

唯有烟水寒双手抱胸,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他...是怕那批货没法到手吧?

“你明讲出来我们也不可能有意见,

非要弄得神神秘秘,生怕别人抢一样。”

她努努嘴,伸脚碾了碾一枚小石子。

用力之大,使得石子与地面摩擦出挠人声响。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一扇木门拉开,腐朽门销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名为豺的蓝皮壮汉窜进门内,五道持枪身影紧随其后。

他们脚步杂乱,呼吸急促,时不时回头扭望一眼。

“快,快!他朝这儿来了。”

豺急急催着,脸上写满恼怒。

该死,到底从哪冒出来的怪物!

五十几号人啊,

哪怕伸直脖子给人砍,也得砍一会儿吧。

更别提赶回来的装甲车队,

一炮都没开就被人干掉,坦克是纸糊的吗?

要不是从望远镜里亲眼看见,

这名武装暴徒头领差点以为,

全部手下是准备串通起来反水呢。

一行人穿过破败走廊,踩着楼梯拾级而下。

越接近地下,空气中孢子浓度愈加浓厚。

当他们来到负二楼时,

墙壁走廊已爬满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粘稠物。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

跟在豺后面的小弟依旧感到生理不适。

尤其是倒吊在天花板,鬼祟打量的猴子状真菌生物,

那眼神,怎么瞧都不怀好意。

“头儿,我们真要进去?”

一名暴徒提拉步枪,惴惴不安道。

“你有更好办法?

鸟嘴面具连一个活口都没留,

估计我们向他求饶,也没活下来希望。”

注意到手下们神态,豺没好气哼了声:

“瞧你们没出息样。

我们是沙斯亚尔信徒,一直以来都在虔诚供奉。

这些造物虽然看着吓人,但没命令是不会主动攻击。

好了好了,别废话赶紧跟上。”

是吗?

我怎么感觉它们随时想冲过来。

而且虔诚供奉的是你,我们从没把一头怪物当做神。

手下们默默腹诽,

小心提防猴子状真菌生物之余,

踩着坑坑洼洼、铺满地面的暗红色菌毯,

一瘸一拐穿过二楼,

来到通往中心实验室的通道入口处。

平时投喂食物,

他们最多止步于此,再往下会遭到真菌生物阻挡。

曾有个伙计酒喝多了,稀里糊涂想到里面一探究竟。

结果没踏出两步,

立马被菌毯束缚,接着被真菌生物一拥而上撕成碎片。

最后骨头渣滓都没剩下,死得老惨了。

想到这儿,

一位衣着打扮似是兵头的暴徒,

大着胆子劝解道:“头儿,要不我们在二楼候着?

或许鸟嘴面具只是来抢陀螺仪,东西到手便会离开。

况且一楼、二楼也有真...沙斯亚尔造物镇场子,

我觉得鸟嘴面具不一定敢打过来。”

然而他话音刚落,胸口旋即遭到重击。

豺举起步枪,狠狠砸在兵头身上:“你眼瞎是不是?

外面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那鸟嘴面具明显是个怪物。

几十吨重坦克都能抱起来,你凭什么认为他打不到二楼?

而且一旦失去陀螺仪,我们就没了安身立命之本。

到时候垃圾佬还会乖乖拿着物资来交换?

所以必须求沙斯亚尔出手把他弄死!”

越说他心头越恼火,

不由抬起胳膊继续砸了几下。

明明没招谁惹谁,怎么会引来无妄之灾?

肯定是鸟嘴面具从垃圾佬口里听到了提取液秘密,想独占好处。

豺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球,瞪了手下们一眼。

这群饭桶,没事把秘密泄露给垃圾佬,

现在连累劳资跟着遭殃。

待会沙斯亚尔需要贡品,先拿你们开刀。

泄完心头火,

豺把步枪挎在肩上,不理痛苦哀嚎的兵头,

双手合十跪拜在入口前,低声祈祷起来:

“全知全能全智的沙斯亚尔在上,您最虔诚的信徒在此恳求,

请您降下神迹,助我渡过难关吧。

残忍恶徒正在肆虐我的家园,屠戮我的同伴,

现在他已将魔抓伸向无比神圣的地下区域。

我愿意牺牲所有,恳求您出手惩治那名恶徒...”

或许是祈祷得到聆听,又或许是确切感受到威胁。

黑黢黢入口内,传出咕叽咕叽的粘稠物蠕动声。

与此同时,

周围暗红色菌毯仿佛活过来一样,变得躁动不安。

各种骨骼惊奇真菌生物,从阴暗角落纷纷探头,

嘶吼着、咆哮着,朝入口处爬来。

目标——包括豺在内的六名武装暴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