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剃头大师陈念
尘埃落定是真的尘埃落定。
这些土的灰慢慢消散,墩墩实实在地上。
这次踩下去是有松软的感觉,相信以后走得多了就会成为一条坚固的道路。
陈家村连夜启程。
地比较软,走着还有些费劲。
等天快要亮的时候,他们总算通过这条干河。
腿上脚上简直没眼看,踩得全是泥。
牛蹄子也沾着厚厚的一层泥。
村民们给家里的牲畜蹄子铲泥。
草鞋脱下来惯惯也全是泥。
这么走下来都走得有些口干舌燥。
喉咙干的冒烟,感觉呼吸都是泥土。
“娘,咱家还有水吗?我好渴。”
方银楠舔舔嘴唇。
这时候若是来一场雪或者来一场雨,他一定不嫌弃冷。
村里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王金宝这时候跑来说他同意动手术,然而现在村里缺水没法子给他动手术。
“啊,那我的耳朵怎么办?呜呜呜呜好疼啊!”
王金宝的耳朵感染发炎都流脓,也不知道怎么劝说。
反正就是疼,一千字蚂蚁在耳朵上叮咬的那种感觉。
他捂住耳朵,不敢碰触。
“你忍忍吧,等咱们找到水一定第一件事情替你解决。”
可怜的熊孩子,麻药需要熬煮,没有水,麻药都没法给他煮下去喝。
熊孩子坐在自家的牛车上,疼的直打滚,心疼的王老婆子,眼泪鼻涕一大把。
“亲家,你想想办法,这孩子疼的觉都睡不好。”
王老婆子这次态度还算和善。
陈念想说要不我直接打给他吧,不过如果她敢这么做,王老婆子肯定要找她拼命。
最后还是方儒安扎了几针缓解他的疼痛。
这也只是暂时的,最主要的还是要彻底的根治好,去除腐烂的肉。
跟着他们的那个谋士,对村里能有这样一个郎中感觉很诧异,村中不光只有一个,还有还有三个,姓氏上辨别这不是一家。
众所周知,学医是一件很艰辛的事情,古代的医者都是世家一代一代传承,很少有这种半路出家的。
而且他们宁愿传授给自己的子女,也不愿向外人传授。
陈家村这样的情形不可谓震撼。
还有方儒安是一位秀才,秀才去学医,闻所未闻,士农工商,科举做官是每一位读书人的毕生的追求。
这位谋士据他自己所交代姓陈。
陈念狐疑看了他一眼。
真的怀疑这哥是为了融入陈家村才这样跟着改姓的。
老村长和他从家谱开始交谈,一打听才知道这真的是几百年前是一家的本家。
对陈家的家谱陈念是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咱们陈家村就没几个姑娘上族谱的,你那时候上族谱还是你爹强烈要求的。”
哎呦喂,谢谢陈老爹。
这陈老爹真是一位好爹。
不能替他养老送终,真是一生的遗憾呀。
“小诚呀!”
这位叫陈诚,老村长亲切的称呼他小诚。
不得不说老村长真是淳朴善良的老村长一点心眼都没有。
“小诚啊,念念呢?按照辈分你们以后就是姐弟了,知道吗?”
去他的姐弟!
陈念表示他不想要一个黑芝麻馅的弟弟。
“念啊,小诚是你弟,以后你得好好照顾他。”
老村长一脸慈爱:“这可怜的孩子,回到陈家村以后就是回到自己的家,找到了自己的根。”
“念啊,你那刀锋利,正好给小陈那胡子刮刮,你看那个胡子都长虱子了。”
甭说这个胡子的,就是头发上都是虱子。
“你这满头满脸的虱子,要不全割了?”
大老远都能看到他满头的虱子在爬,她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别传染了全村啊。
“那就麻烦念姐。”
这老小子。嘴还真甜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难怪他能活到最后。
陈诚闭上眼,等待着陈念给他剃头。
第一抹太阳升起。
陈家村围成一个圈,看着陈念给陈诚剃头。
在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陈诚明显是想重新开始,过不一样的人生,所以他决定剃头抛弃自己的过去。
陈念脸部肌肉抖动。
村里男人那么多,为什么要轮到自己给一个男人剃头?
“你是咱们村的村长,是咱们村最有福气的人,你不去给他提,谁给他剃?”
老村长一本正经。
“再说村里那些大男人,一个个万一手抖,割了他脑袋咋整?这大姑娘小媳妇的,人家肯定不愿意给一个陌生男人剃头。”
村里妇人们点点头。
你才信你们的鬼话。
一个个肯定是嫌弃他头上的虱子太多脏了自家的菜刀。
你想你的
菜刀曾经割过头发,还是有满头虱子的头发,你吃的饭以后都要膈应。
陈念的大刀又没有几个人能举得动。
“你忍忍,那我割了啊。”
陈念用木棍先挑起一小撮头发。
都能看到,那虱子在木棍上爬。
大刀先削下一小撮,掉在地上,村民们后退几步,嫌弃的跺脚。
头发总算简短一点,也只是一点,她只杀牲畜还没用这把刀割过头发,她的刀不干净了。
冷不丁,陈念想到一个问题。
“他从昨天到现在和哪些人接触?他回到村里后在哪睡的觉?”
卧槽,这个问题问住了很多人。
从昨天背他出来的挨个全都要剃头。
这长了虱子的头发得用那玩意儿狠狠的刮,实在不行就要用火烧,还要连根剃掉,不然以后还会长。
村民们一时间陷入诡异的互查氛围。
渴不渴的先不管,到时候家里的粮食都爬的全都是虱子,真的要恶心死。
“姐,你说啥呢?我昨天出来后没有和大家挤在一起,我还是很有公德心的。”
听到这话大家长舒一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一想到自己的头发要连根剃掉,他们老不愿意了,真是对不起祖宗。
“啊!他的头发上有虱子。”
王老婆子抱着自家的金宝,开始哀嚎。
“糟瘟的虱子呦,我就说我家金宝头怎么一直痒一直痒,连带着耳朵也痒了。这可怎么办哟?”
王金宝痛苦的捂住脑袋,还能隐隐看见虱子在爬,可怜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