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热闹却略显尴尬的国子监
苏长安想了一下后：“看上了？我可告诉你，那人没我好看，还没我有学问！”
夏凤翔瞪了眼苏长安：“问正经事儿呢！别胡说八道，不然回去收拾你！”
苏长安想问问咋收拾，但忍住了也不开玩笑了，开口说道：“热血爱国青年？”
夏凤翔闻言，噗嗤一下笑了，然后说道：“能把性子率直鲁莽，说成热血。”
不过夏凤翔看了眼国子监门口那些学子们，开口说道：“不过，说是热血，倒是也对。”
说罢，夏凤翔看向苏长安：“那个安明原名魏安明，是这次要前往倭国的人选之一。他父亲叫魏玄成，两年前曾经上奏诛杀李霓裳还有杨善长，因此被杨党还有当时那些太后党的人记恨入了天牢，我为了保护他，把他贬职，让他去了陇右道做赵无恤手下参军。不过马上就回来了。”
说到这儿，夏凤翔想到说这些做什么，于是看向苏长安问道：“那你觉得那个左绍翁怎么样。”
苏长安皱眉，才要说‘你这样我可吃醋了。’
但是夏凤翔一样看出苏长安心思马上说道：“好好回答！别嬉皮笑脸的！哼！”
苏长安无奈，想了一下后说道：“你别告诉我，我多说点儿就决定了人家这辈子，那我可不敢多点评啊。”
夏凤翔笑着说道：“亏人家在对外还说，世间文人千万，他左绍翁与同辈中，佩服之人唯有长安小姐。人家这样佩服你呢！而且他的妻子更是你的仰慕者，教导孩子之时也是多以你为目标。你倒是一句好话也不说。”
苏长安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但是莫名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我吹枕边风也没用啊，咱俩也还没睡一块儿呢。”
夏凤翔翻了個白眼，看着苏长安现在的这个丑样子，骂道：“丑了吧唧说这种话恶不恶心你！”
苏长安皱了下眉头，一脸严肃道：“很好，夏清歌说我丑了，不喜欢我了。”
夏凤翔愣了一下，看着苏长安就打算一脚踹过去，但是才要抬脚，却是想起如今他跟苏长安的样子，若是如平常那般打闹，有些不怎么好看，于是白了眼苏长安后，懒得理睬他。
苏长安看着夏凤翔的样子，暗自感慨，果然打败女人就是要用她们的方式，以后要常用点儿。
国子监内今日长安小姐将会讲学的事儿，虽然没去宣传，但总归知道的人多了，许多学子也就知道了。
为避免外人进入，牧序也是让荀旷他们做了请柬，有请柬，才可进入。
当然，国子监学子有自己的名帖可证明，故而无需请柬。
苏长安夏凤翔两人的尊荣实在是特殊，与周围那些受邀的才子佳人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尤其便是跟着的书童，比较当下燕如玉还有猫猫的丑陋样子，也是清秀好看太多。
甚至有人在看到苏长安模样时，吓了一跳，立马就朝着身边人问道：“张兄，我与此人一比，简直是眉清目秀啊。”
听到同伴所说，那人仔细端详了一下走在另一边的苏长安一会儿，而后马上点头：“是如此！”
先前那人立马开心，整个人也是自信了许多昂首挺胸，都不觉得自己脸上那个大痦子碍眼了，反倒是自己英俊象征了。
……
更有一对男女，其中那女子看到苏长安时愣了一下，再看与苏长安一并走的夏凤翔，拉扯着自己身边男子。
那男子回头看向女子，笑问道：“莲妹可是走累了？若是累了，休息一下再走。可惜这国子监门口不能抱你，否则定然不让莲妹你双脚着地。”
女子被男子这话弄得有些害羞了，但摇摇头：“慢些走，那几人那般难看，搞不好是互相传染的，咱们别离太近。万一传染了你我如何是好。”
男子闻言，看向苏长安他们，刚刚没注意，当下仔细一看，好丑！于是当即点头：“莲妹所言极是，咱们慢些走，来，你我牵手，我与莲妹都如此好看，不怕他们的丑样子。”
女子娇羞，却也是任由男子抓住自己手。
……
还有人三人成行的读书学子，看到苏长安他们，当即感慨：“不愧是京城啊，来了京城后什么样的事情都遇到了，今日更加遇到长相如此奇特的四人，还是读书人。”
“文兄莫要乱说，这些话。国子监之前评论他人容貌不好。”
“我可没乱说，实在是惊讶啊，尤其...怎么说呢，其貌不扬这成语恰好可用在这几人身上。不过...我比较关心的是，他们不怕丑到长安小姐吗？我看着都有些不忍多看几眼的感觉啊。”
“长安小姐性子温和仁善，绝不会在意这些，何况这几人...”
当说到这儿，这位仁兄看到了当下模样的苏长安回头笑了起来的样子，顿时倒吸口气，于是改口道：“希望别吓到了长安小姐。”
……
固然圣贤书上说了不可论他人样貌，有违礼数。
但是这些才参加完科举的学子们总归是普通人，何况当下苏长安四人为了不被认出，也是怎么难看怎么弄的，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想要多说几句。
而且...
其貌不扬甚至在当下的苏长安他们这里，属实是夸奖。
因此越是靠近国子监门口，越是被许多人看到，因此也是越多人议论纷纷。
苏长安他们几人倒是毫无所谓。
一直走到国子监门口的时候，苏长安与夏凤翔拿出了国子监学生的名帖。
国子监学生数千人，许多人互相不相识，只能依靠名帖认人。
名帖之上有国子监特殊印章，很难造假，也无人敢造假。
当然，夏凤翔是敢的，所以她就顺手做了四个。
故而，看到了名帖，国子监门口侍卫虽然讶然，想着如此长相之人，自己应当是记得的才对啊。
但是心里固然惊讶苏长安，夏凤翔四人的极致丑，却发现名帖是真的，也只好放行。
今日并非文会，诗会这类的宴会。
只是普通讲学，说白了就是上课之类的事情。
因此也没有那日文会那般专门的迎宾之类的人。
反倒学子们自由行走的多一些。
进了国子监内，苏长安问了一下今日讲学位置。
被问路的女孩吓了一跳，但看苏长安作揖礼数到位，强忍着逃走的冲动给苏长安指了路，更贴心表示早些去的好，因为有人今日中午就过去占了位置。
苏长安道了谢，也就跟夏凤翔她们过去了。
留下那女孩安抚自己胸口，心想着，一个人丑不可怕的，但是四个人一起，有些厉害了。
今日讲学，依旧是在那日文会的大讲堂所在。
苏长安他们过去的时候，讲堂近处，可以说人山人海了，便是里面，此时也坐满了人。
找了一会儿，夏凤翔看到一处距离主位不算远的树下，于是四人就走了过去。
四人过去后，原本就在那周围的学子吓了一跳，纷纷用异样目光看着苏长安他们几人。
但是马上也就不再去多看，终究还是有点儿素质的。
只不过一个个窃窃私语，而且一传十，十传百，立马许多人纷纷侧头看向苏长安他们。
还算引起了一阵小骚乱。
夏凤翔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偷笑着骂了一句苏长安‘瞧你把人给丑的。’
苏长安无奈，说的跟你没丑到人家一样。
不过，苏长安看向讲堂内，发现熟人不少。
像是姚老夫子，荀旷，水云先生，温哲谷，赵轼老夫子，姬疏影等等这些先生夫子们全部都在。
再看过去，发现黎春芳，曹参，张沽，还有那高柔高大人，甚至齐国公他们也全部在。
讲堂内多是百官与国子监内的先生夫子，在外边一点儿便应该是早来早占了位置的学子们了。
仅仅讲堂内这些人们，苏长安就苦笑了一下。
这样多的人，自己讲学？
疯了是吧！
就算厚着脸皮上去东扯八扯。
但是能这样？
亏了乔装打扮过来的。
不过这么想的同时，苏长安仔细看了眼，发现确实没有牧序身影。
想了一下后，思考着这位该不会是怕自己不来，然后下不去台，索性躲起来了吧。
有这么不要脸？
但是想到这个，苏长安点点头，牧序的话，嗯！还真是有这么不要脸！
但是这场面，仿佛压力来到了自己身上啊，不露个脸都不好意思了要。
不过不去想这些，顺着看下来，就在讲堂最下边的位置，苏长安看到了正在与人交谈的苏子峰。
在其一侧，李星月，崔钰儿，苏琳涵三人坐在一起。
李星月翻着白眼看着崔钰儿，显然受不了了，一边苏琳涵无奈苦笑。
苏婉儿自然也在，就在苏子峰旁边安静坐着，时不时伸长脖子看看来的方向，然后一脸失望继续等待。
但是让苏长安意外的是...
苏兆新也在！
这虎逼孩子盘腿坐在李星月身边，四处张望。
就在苏长安看向他的时候，苏兆新也恰好看到了苏长安。
只见虎逼孩子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吓一跳的样子，然后立马侧过头不敢看苏长安。
苏长安无奈一笑，不去看这些，而是看向身边也在打量在场人的夏凤翔。
也没去打扰，只是站在夏凤翔身边。
但...
苏兆新刚刚虽然吓一跳赶忙挪开了眼睛，但当下偷摸瞄了眼，发现那个丑东西没看自己，心下舒服了一些，于是小心翼翼仔细看过去。
苏兆新立马倒吸了口气，有四个丑八怪！！
于是...
苏兆新马上拉了拉李星月衣袖：“星月姐，那边...看那边，那几个人长得好丑！”
李星月闻言，先是皱了下眉头看看苏兆新，而后定眼看向苏长安他们，也是错愕了一下。
因为真的有些丑，还是四个扎堆呢。
不过下一刻，李星月脸上露出愧疚，想着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出来的，并且低下头看向苏兆新。
苏兆新此时也是盯着那几个在他眼里比自己老爹长得都丑的读书人，一脸惊讶与好奇。
李星月看着苏兆新这样，伸手打了一下苏兆新耳朵：“不得歧视他人容貌。”
苏兆新摸着耳朵，委屈的看向李星月：“我也没歧视啊，就是特奇怪，咋长的，咋能成那样，而且还四个人都那样。”
崔钰儿本来就百无聊赖。
苏琳涵这边聊天都是她一直再说话，苏琳涵只是笑。
跟李星月说话，她发现李星月虽然努力跟她说话，可是说到一些学文的东西，李星月就眨着眼，完全听不懂自己说什么。
当下听到苏兆新的话，立马低下头：“怎么了怎么了？”
苏兆新立马说道：“崔姐姐你看那边。”
崔钰儿顺着苏兆新示意地方看过去，眨了眨眼睛后，低头看向苏兆新一脸意外的说道：“那四人长得跟你好像啊。”
苏兆新怔了怔，然后：“啊？”
一边李星月没忍住，笑了出来。
如今的李星月不再遮掩脸上那粉色麻子，更配合苏长安教她的妆容，虽不及肤白貌美的女子，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这一笑，立马让周围一些学子看直了眼睛。
但是...
苏兆新却是看多了美女，尤其看惯了苏长安那样，故而倒是无所谓，只是看了眼李星月，然后一脸委屈的看向崔钰儿，有些着急了。
自己怎么能跟那四个人比啊！
而崔钰儿抬眼又看看苏长安几人，想了一下后低头看向苏兆新：“不过，你还小，虽然现在跟他们一样不好看，可是万一长大后好看了呢，是不是。”
苏兆新感觉自己被刀扎心了。
然后马上委屈巴巴说道：“我明明就比他们好看一些的。”
崔钰儿摇摇头：“长得一样啊，就是你年纪小，所以瞧着多了份儿可爱而已。”
说完这话，崔钰儿回头看了看好奇看着她们的苏婉儿，脸上露出更加疑惑了，然后看向苏兆新问道：“我听说你跟婉儿是双生胎，为什么你比婉儿笨那么多，还要丑那么多，我在书上看到双生胎应当长相上很是相似才对啊。”
苏兆新眼泪汪汪，委屈巴巴。心里都不知道多扎心了。扭头看向李星月求救。
李星月无奈笑了一下说道：“你别看我，按道理是如钰儿说的一样，而且其实莪也一直挺好奇的，为什么婉儿这般讨人喜，你却总是这般讨人厌。”
听到这话，苏兆新看向自己二姐姐苏琳涵。
苏琳涵虽然不知道前边怎么了，但听到这儿，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自己二姐姐笑了，苏兆新最后一根弦再也绷不住了，委屈巴巴站起身留下句‘我去找大姐姐！！’后，直接就跑了。
看到他的背影，苏琳涵无奈一笑，告诉了一声苏子峰。
苏子峰点点头，示意苏琳涵无需担忧。
不远处...
苏长安看到苏兆新像是破防了一样跑了，有些奇怪这几人聊了什么，怎么看看他们这儿，又说几句后，苏兆新就破防了。
夏凤翔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苏兆新的样子，笑了笑后说道：“倒是第一次见你那个弟弟，虎了吧唧的，说是跟苏子凡年轻时候一样。”
苏长安笑了笑，很中肯点点头：“是挺欠收拾的。”
这边苏长安说话。
但是姚老夫子等人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
一边荀旷看着姚老夫子他们这些与自己师父同辈的长辈这样，荀旷看向门口所在，又扫了一大圈周围这越来越多的人，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姬疏影坐在荀旷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老师要是不来怎么办？”
荀旷闻言，看了眼姚元载后，微微朝着姬疏影所在挪了挪，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老师来不来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娘娘不来咋办，这么多人，万一皇后娘娘没来，要说些什么。”
姬疏影看了眼眼前这般多的人，微微蹙眉后说道：“要不，跟姚夫子说一下？万一皇后娘娘真的不来，只是老师诓了我们。实在不行，便让学子们自由议论也好，总好过一直这样等。而且要不要派人去宫里问问，只是打听一下，也不算催促娘娘，也不算不敬。”
荀旷看了眼姚元载神色，想了一下后，选择不告诉姚元载，而是去找更好说话的水云先生以及赵老夫子。
不过...
就在荀旷才起身走到水云先生一边的时候，姚老夫子开口道：“牧序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没请来皇后娘娘。”
闻言，荀旷愕然，支支吾吾开口：“学生...学生不知道。但老师应该...”
姚老夫子打断了荀旷的话：“那个老东西必定是没请来，所以到现在还没回来，否则依照他的性格，如今早就回来与我等之间嘚瑟了起来！”
荀旷沉默，因为自己老师确实是这样。
姚老夫子接着说道：“你若是要差人去宫里，就别去了。本就是牧序那老东西擅作主张，若是让娘娘知道我们这般多人在等候，她那般仁善必定赶来。娘娘身子本就不好，这寒风凉夜的，如何能来。等下我会跟诸位大人以及学子道歉，此事你不用管了。不过总不能今夜这些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你去我院子里拿了我书房里的一些古籍，还有那些平日里你惦记的书画过来，算作彩头，实在不行，改为文会或是诗会，终究算是今夜热闹一下。”
荀旷闻言，才要说什么...
远处人群中却是突然哗然起来，那些学子们更是让出了条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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