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霸道才子爱上娇羞女帝】

尤其是让荀旷心惊胆战的是,陛下这咋还看着自己啊。

我也没参与什么啊,而且恩科我虽然被任命了审题判卷的审考,但我就是祭酒的小跟班啊。

我啥也没做啊,工部尚书杨国富那边我也没搅和进去啊。

等下...

老师又给我在外边闯祸了,让我背锅?!

荀旷心情忐忑,不敢再去看陛下一眼,低着头求着圣人们,一定不要是自己老师又闯祸了。

夏凤翔看着荀旷有些想笑,没去理会太傅,而是朝着荀旷说道:“荀司业。”

荀旷马上战战兢兢行礼。

夏凤翔说道:“杨国富打了招呼的人你应该也知道,那几个人有无真才实学。”

荀旷怔了怔,马上说了个不得罪两边人的话:“回陛下,臣认为欧阳文华,俞央等人既然能顺利赴京参加会试,便是有才学的。而且臣与俞央聊过几句,有些才情。若是会试之上认真答题,考虑到今年陛下龙恩浩荡,想到皇后娘娘原因,故而开了恩名缘故,应当是能考上的。想来小杨大人应该是觉得这几人才情如此,若是落榜了,有些可惜,所以特意打了招呼吧,毕竟也没收受银钱财物。”

荀旷说的话不算滴水不落,但也两边不得罪。

但是在场的哪個没听出来荀旷这话里套着话呢。

既把俞央那些人夸了一遍,说才情好,可是又特意强调了陛下龙恩浩荡开了恩名这几人能考上,那岂不就是若是不开恩名,这几个人有点儿危险?

可这时候又说杨国富觉得这几人可惜所以确实找人打点了一下,不让他们落榜,这可不就是证明了陛下说的都是对的,杨国富确实这么做了。

但又替杨国富求情说,也没收钱,只是打了招呼而已。

说完那番话后,荀旷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陛下,臣觉得应当是因为科考在即,学子们的精神以及心境难免受到影响,数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科考,难免会让学子们心中想着走走路子,学子犯错是我等先生的错,臣回去后会开导俞央,欧阳文华等人,故而臣认为,学子们这般走了歪路,是臣的错,还请陛下怪罪。”

说到最后,朝着夏凤翔深深作揖。

两边不得罪,有错揽自己身上。

但是你真的有没有错,所有人眼里看得清楚。

可是错不错的重要吗?重要的是要缓解朝堂气氛,要替陛下考虑。

苏文清撇撇嘴,笑着摇了摇头,好一个混迹在花街柳巷的读书人,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

苏子沐笑了笑,但也叹了口气,难怪自己那个弟弟一直被荀旷玩弄在股掌。

李九郎没说话,安静站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太傅依旧躬着身子,但是他知道,回家后要打死那个逆子!

夏凤翔看着荀旷嘴角上挑了一下,然后看向太傅说道:“太傅起身吧,年纪大了这样弓着身子对腰不好。”

太傅不动:“陛下不定罪,臣不敢起身。”

夏凤翔笑了一下:“荀旷都说是自己的错了,跟你们也没关系了。不过,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荀旷他们这些国子监的先生们,将学生俞央,欧阳文华几个人教到了足够参加会试的资格,他们可不懒惰。杨国富这样,算起来也是你的过错,这样吧...朕听闻最近国子监期刊售卖不是很好,牧序好几座要建设的学堂都要开工了,但是工钱迟迟凑不齐,到处凑钱,你们家以前去了不少盐税船只吧,拿出来一点把那几座学堂的钱付了,再把那个叫晏殊,魏子健是吧...”

说到这儿,夏凤翔看向荀旷。

荀旷当即作揖:“是。”

夏凤翔接着说道:“那几个人朕见过,寒庶出身,每日在国子监内要嘛在期刊工作换取工钱,要嘛就去国子监抄书换钱,你拿出一些钱盖了那几座学堂,让鄢景卿拿出一些钱给晏殊他们这样的寒庶学子吧。”

荀旷看着夏凤翔,有些狂喜,因为陛下说出来了,太傅能不照做?

自己老师可算是不用着急上火了!

也终于不用再想着法克扣自己那点儿俸禄了。

太傅深深作揖:“臣,回去后定然亲自将银钱送到祭酒大人手上。”

夏凤翔不说什么,回到龙椅上开口说道:“科考之事乃国之基础,不可有任何失误,今年朕开赦恩名,希望众卿协力,莫让学子们苦读沾染了腌臜的事儿。”

殿堂内众人纷纷作揖:“臣等必当不负圣恩。”

夏凤翔开口:“荀旷跟太傅回去吧,事情今夜就办了,免得祭酒大人着急上火。苏子沐也一起去,顺便与祭酒大人再次确认三日后科考的事情。”

太傅,苏子沐,荀旷三人齐齐作揖离开。

殿内官员,一下子就剩下苏文清以及李九郎,还有户部侍郎张沽。

夏凤翔身子斜靠着椅子,手肘撑在龙椅扶手,手握半拳撑住自己侧脸:“张沽。”

张沽是个年纪与李九郎相仿,算起来也是李九郎的同窗。

但与李九郎不同的是,张沽一直都是先帝人,先帝走后,就忠诚于夏凤翔。

当下这位身材有些矮小的侍郎大人站出来作揖。

夏凤翔开口:“盐税的事儿,你亲自从赵玉琅手上接银子,若是朕猜得没错,太傅应该会全部交出来,但是杨国福,鄢景卿,赵玉琅舍不得这么一大笔钱,到时候盯着点儿。而且按照鄢景卿的习惯,怕是会在南边修堤坝的事儿上做文章弄钱,他要多少给多少,记下来就行。”

张沽作揖:“臣领命。”

夏凤翔看向李九郎笑道:“星月的任命诏书,过几日会送到府上,让她不需要太过拘泥于那些礼节,重阳之后,虽然苏长安还不是皇后,但是我会将后宫交给他,等星月正式上任,便是她那个长安姐姐掌着后宫了,苏长安自己都不遵循那些礼节的,她也不用理会这些。”

李九郎汗颜,想着这是陛下知道自己那个女儿去鸿胪寺学做官员规矩发生的糗事儿了。

尤其这个‘长安姐姐’他哪儿听不出,这是陛下故意带了些吃醋的意思说的,所以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臣替小女多谢陛下,但既然进了宫为官,该学的还是要学的,而且皇后娘娘无需遵循规矩,是因为她本身就已经令人敬仰,且无礼之中处处与人礼为上,是我我等所学榜样。”

说完...

李九郎抬眼看着夏凤翔:“陛下,臣认为与倭国的生意还是要做的,臣可以今夜去找一下那个留在我洛安城内的倭国使臣。花些银钱买通他就好。”

夏凤翔笑了一下:“好。”

李九郎作揖,心里边已经展开了一张宏图。

苏文清这时候站了出来:“陛下,苏子峰今天跟我说,太常寺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太庙,还有圜丘文坛陛下为我大夏文运祭祀的事情。”

夏凤翔换了坐姿看向殿外。

父皇,母后,对不起,我还是要杀了她才行。

为了女儿喜欢的人。

……

月色穿帘风入竹。

苏长安打了个喷嚏后,看着天上的月亮。

身边香螺看到苏长安这样,笑着说道:“小姐,陛下都差人说了不会来了,您若是困了,就早些休息吧。”

苏长安看向香螺,想了一下后问道:“螺儿啊,你说刚刚孙尚宫来的时候告诉我,等鸿胪寺礼部那边订好了婚礼流程,就要我也参加修正那些,是不是陛下觉得我太闲了,所以给我找点儿事情做。”

香螺连忙摇头:“小姐又说胡话了,这样的事情怎能问我,香螺不敢说的。”

苏长安皱了下眉头问道:“那你们三个这几日去鸿胪寺学礼仪,累吗?”

香螺点点头:“是有些累的,不过其实也还好,因为知道我们是小姐的宫女,所以对我们很是客气,不像以前那样学习,若是做不好了,是要挨荆条的。”

说完,香螺疑惑问道:“小姐是担心学礼仪的事儿?”

苏长安摇摇头:“那倒不是。”

香螺疑惑看着苏长安。

苏长安叹了口气:“我在思考陛下是不是生莪气,所以才突然让鸿胪寺,礼部找我商量婚礼的事儿。”

香螺诧异,欲言又止后,想了一下后壮起胆子来:“陛下怎可能生,小姐与陛下那般恩爱,每次我们瞧见了,都觉得怪怪的,但是又打从心底里高兴呢。”

苏长安摇摇头:“跟这事儿没关系,我琢磨着应该是生我气了,毕竟今天我没主动亲她,咱们这位陛下啊...小心眼儿,我少抱一下,少亲一下,都在小本本上记着呢。”

香螺红着脸低着头,不敢说话,虽然都习惯了自家小姐这样总是胡说八道的。

但就算听多了,还是会脸红。

而且说陛下呢,她更加不敢插嘴说话了。

苏长安看着脸红的香螺笑了一下后说道:“螺儿,想不想看看其他话本。”

香螺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什么话本...若又是那种骗人眼泪的,小姐还是别给我看了。”

苏长安摇摇头:“这次不是,这次估计不会看着傻笑。就跟看到我跟陛下一块儿时候你们笑呵呵的时候一样。”

香螺好奇了。

苏长安拿起笔,在纸上写下【霸道才子爱上娇羞女帝】。

香螺看到这个名字,然后疑惑的看向苏长安。

……

天波易谢,寸时难留。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洛安城内的所有学子们今日领了牌子后就严阵以待,排队等待贡院开门。

科考的会试考三日,每日三场。

考试之时,考生就要住在考场里面,等待三日之后,才可出来回家。

至于考试题目,八股文,策问,经史子集等皆有。

苏长安在当时了解到大夏朝的考试不仅局限于八股文那些时,还挺惊讶,觉得这个世界的朝代挺好,不拘泥于八股文。

但是又觉得,没有数学啊那些东西,还是缺了点什么,教育方面不能落后啊。

但这事儿不是现在的他能想的,所以也懒得去想。

今日是重阳节,陆才要送来菊花,茱萸这些,按照陆才两天前所说,长得黄灿灿的可好看了。

苏长安坐在院子里,想着夏凤翔当下应该就在太庙里祭祀历代先帝呢。

其实苏长安本来是打算去看看的,毕竟还没见过这种,有点儿好奇。

但是昨天晚上,夏凤翔就告诉苏长安今天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在绫绮阁里好好待着等她回来。

苏长安是有些叛逆在身上的,肯定不打算好好听,但是夏凤翔就像是知道一样,所以一大早的就让燕云霄来了一趟,让苏长安好好待着,不准乱跑,并且夏凤翔还给苏长安布置了任务。

说是想好一首写给她的诗词,还要带上重阳。

诗词这事儿,肯定难不倒苏长安。

但是苏长安想了想,不让去就不去了,反正自己以后这样的场合也要参与的。

所以也就百无聊赖的在练完今天的字后,等着陆才过来看看。

躺在大厅的地上,看着外边的湛蓝天空,撇撇头,苏长安注意到了菱花脸色还是不好。

其原因是前天的时候。

菱花去御膳房那边拿食材,回来的时候小跑着回来的,一脸害怕。

说是在兴庆宫外边看到了好几具尸体,都是被烧了的。

样子很惨,菱花被吓着了。

原本从绫绮阁到御膳房不需要路过兴庆宫的。

但是从之前开始,兴庆宫里就因为太后弄了那么多花,还有香水什么的,说是想着冬天看蝴蝶之类的。

苏长安当时闻言,就觉得这不闹笑话吗,这天气你要说在暖房,蝴蝶还是有可能,但是这大冷天的招蝴蝶,花盆什么放外面弄蝴蝶。

不怪宫人们没见识,要怪就怪太后娘娘没文化啊。

所以这段日子来许多人都好奇的会去兴庆宫那边看看,想着是不是真有蝴蝶。

菱花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这一去,却是碰巧赶上了兴庆宫搬出来几具尸体,而且按照苏长安之后让人打听的,说是兴庆宫柴火房走了水,点燃了这几个宫人休息的房间,最后虽然灭了火,但人却被烧成了黑炭。

苏长安有些惋惜那几人生命。

但也无奈,毕竟是意外。

不过苏长安其实也挺奇怪,毕竟前两天刚下完雨,天气也不干,怎么会平白无故走火,而且...能把人烧成那副样子,代表肯定烧了很久,这么久火能不弄灭了?而且大活人,住的都是小房子,也可以跑出来的。

疑点其实挺多的。

但是苏长安也没义务帮着太后去查这些,何况太后宫里好像也没个表态什么的,所以苏长安也没去多想这些。

而且这三天,苏长安其实也挺忙的。

鸿胪寺的黎春芳,礼部尚书曹参两人时不时就要过来,就苏长安跟夏凤翔两人婚礼的事情请示一些流程上的微末细节。

也让苏长安有些头大,实在是没其他功夫思考这些。

三天时间,苏长安的武艺也是提升了一些,但主要原因除了他的天赋,还有就是他跑去太庙了一趟。

太奶教了他几手剑法,说是用刀也可以使用出全力。

苏长安跟连危打的时候,效果显著,弄得连危都不敢压境了已经。

这让苏长安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刀扔了,去学剑。

但是看着燕云霄,苏长安觉得还是算了,燕姨对自己不错,大不了自己刀剑都学。

但是有一点。

苏长安还是去试了试,就是跑去燕云霄那边说了句‘自己学剑,燕姨你生气不’

燕云霄摇摇头表示‘不生气。’

这让苏长安有点儿纳闷,但是燕云霄又说了句‘因为打不过太皇太后。’

苏长安恍然,心里更加坚定。

咱燕姨,是真的拿拳头说话的一人,打得过的瞧不起,打不过的随你便。

“陆公公。”

“纁夏姐姐您别取笑我了,叫我陆才就好,嘿嘿。小姐在里面吗?”

“在的。”

苏长安听到了院门口,纁夏跟陆才的对话。

然后坐起身子,就看到陆才走了过来。

不过陆才一身风尘仆仆的,身上那光鲜的绿色袍子瞧着沾了不少土在身上。

不像是往常,陆才就站在门口朝着苏长安行了礼。

苏长安看到,笑着说道:“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陆才憨笑着说道:“身上脏,而且有股子怪味儿,怕脏了小姐。小的在这儿就跟您行礼就好。”

苏长安无奈:“进来就是了,第一天认识我?”

陆才闻言伸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了,但是想了一下后,还是走进了院里面。

但是就在陆才这才走了进来,走到大厅前边的时候。

一直坐在大厅一侧拿着医书看得猫猫突然抬起头看向陆才。

更是嗅了嗅后,放下医书凑到陆才身边毫不顾忌的开始在陆才身上闻。

苏长安没去理会猫猫的这样子,因为他也闻到了陆才身上的味道。

这味道苏长安闻着有些熟悉,还混杂着花香那些,但不是香水味道。

最终,苏长安突然表情一怔后,看向陆才疑惑问道:“怎么身上有火药味道,祭祀还要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