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女神探枫炘钱江堤

第1806章 偷龙转凤(一百三十六)叹冷漠重问红雨

听完梁满仓的描述,白若雪对墨痕之死更加充满了疑虑。可是墨痕虽然没有用机关锁进行反锁,但却依旧使用绳子绑住了门把手,正常情况下也无法出入宝华楼。能不能从外面系上绳子,成为了这起自尽谜案的关键。若是不能解开这个谜团,就不能证明墨痕之死另有原因。

可是刚才梁满仓也说了,他是用斧子破门而入。宝华楼是金百雨的藏宝之地,不可能门被砍破了还留着。这样一想,门很可能是被换走了,想要知道绳子如何系在门把手上、能不能做手脚是不太可能了。也有可能是只修不换,但绳子也不可能还系着。

不过白若雪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起了此事:“那扇门有找人来修补吗,总不会还这么破着吧?”

一手经办此事的锦丝答道:“这当然不可能,主子当场就命奴婢去尚宫局重新挑人的时候,转道内侍省找人过来修门,当天就修补好了。”

“那系在上面的绳子呢?”

“解下之后丢掉了。”梁满仓道:“他们修复大门的时候,是奴才负责监督的。奴才看到那根系在门把手的绳子,与墨痕用来自尽的绳子是一样。”

“慈元殿中有这种绳子?”

“有的,仓库中就有。”他朝南面指了一下道:“这排居舍有两间被当成仓库用来堆放杂物,那绳子原本放在小鑫子边上那间。”

“刚才一路过来,除了红雨原本的房间外,不曾见到有那个房间上锁。也就是说,谁都可以出入其中拿到绳子?”

“是这样的。”

“娘娘得知墨痕死讯之后,有说什么吗?”

锦丝稍作迟疑,但还是答道:“只让奴婢带着红雨抓紧熟悉原本该是墨痕的活儿,并顺路去一趟尚宫局,请南司簿尽快派人过来收走尸体。”

“没了?”

“没了......”

白若雪轻叹一声道:“一条人命啊,这也太......”

在场的人都知道白若雪为何会有感而发,锦丝也不再避讳道:“冷漠,大人是想说这个词吧?”

白若雪默认了。

“主子的脾气就是这样,我们几个都习以为常了。”锦丝接着道:“其实那天在去尚食局的路上,红雨也说了同样的话。”

“红雨竟这般胆大?”白若雪不免感到惊讶。

“奴婢当时也挺惊讶的。一路上她一直低头不语,奴婢便问她是否还在向墨痕一事。她答道不仅伤心墨痕之死,也觉得主子就这么轻描淡写便将墨痕之死就此揭过,过于冷漠了。可还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要让主子请人过来给墨痕做上一场法事?奴婢也只能劝了两句,就不再提及此事了。”

看样子还有不少问题需要向红雨询问,白若雪便又重新转了回去。雪柳煎药去了,房间里暂时只有。红雨一人。白若雪首先问起的,就是墨痕自尽当晚两人的聊天情况。

“墨痕在你房间里待了不少时间吧,你们都聊了些什么?说详细一些。”

红雨靠在床头,回忆道:“因为白天打扫了宝华楼的三楼和阁楼,累得腰酸背痛。那晚吃过饭后,奴婢就在床上躺着休息,一动都不想动。才躺了没一会儿,就见到墨痕两眼泪汪汪地跑来了。”

“是因为伺候娘娘洗脚的时候,不慎烫着娘娘而挨训了?”

“对。”红雨点头道:“她找奴婢哭诉,说自己细胳膊细腿的,不适合伺候娘娘。奴婢安慰了她几句,她就拉着奴婢的手道:我们两人是好姐妹,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后来又聊了几句后看时辰不早了,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时的她,有没有表现出想不开的样子?”

红雨仔细回想后道:“一开始她的心情相当低落,可后来聊了一会儿之后,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不像是要寻短见的样子。奴婢想不通,她为何会走上这条不归之路......”

“你觉得她不会自尽?”

“这......”红雨略显犹豫:“奴婢毕竟不是她,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是何想法。若但真是为了那个打碎的盘子,奴婢觉得根本不值得以死谢罪,她太可怜了......”

“看得出来,你很在意她。”白若雪劝慰道:“或许她回去之后又想不开了,最终还是没能解开心结。人死不能复生,你能记得她这个朋友,她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红雨默默地点了点头。

“对了,墨痕又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她抹眼泪的时候,不慎把帕子落在了奴婢的房间,便返身来取。”

白若雪追问道:“当时她有说过什么话吗,或者有什么不寻常的反应?”

“不寻常的反应?”红雨微蹙秀眉道:“她当时似乎有些神情恍惚,奴婢便问她怎么了。她却来了一句‘我若是能像你一样讨娘娘的欢心,那该多好。’”

白若雪正好顺势问道:“红雨,你对墨痕的这句话怎么看?”

她面露疑色道:“白待制,您这话的意思是......”

“难道你来了这么多日子,就没察觉到贵妃娘娘她特别偏爱你吗?”白若雪凝视她道:“又是给你单间住,又是命雪柳单独照顾你,又是送来参汤。我还听说,你遇刺昏迷的时候,娘娘毫不犹豫掏出自己最心爱的帕子为你止血,甚至还亲手喂你喝药。”

“这......这也算不上偏爱吧......”红雨攥着被角,颔首低眉道:“这是娘娘她体恤下人......”

白若雪忍不住笑了一声道:“这话说出来,怕是你自己都不信吧?同样是遇刺,幽兰的资历比你老这么多,她有享受到这一切吗?墨痕那就更别提了,都被娘娘训斥了好几回。墨痕死后,你自己都说了娘娘她的反应过于冷漠。”

“啊,这!”红雨惊慌失措,拼命为自己辩解道:“奴婢当时......当时只是哀叹于墨痕的遭遇,随口一说而已,真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