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可怕的真相(3)

第370章 可怕的真相(3)

云浅眼神微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母妃这些年,应该也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吧?臣媳知道您不可能完全信任臣媳,也不会把这些势力尽数告知臣媳,总要留一些傍身的,但是臣媳希望,在三日后的立后大典上,您可以趁机将半数以上的人马召入宫中,控制皇宫!”

萧墨栩说,清妃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东泱北狄。

那么在京城埋伏一些人手,绝非不可能的事。

果然,清妃并未否认,闻言眸色暗了几分,“就算控制了皇宫,可一旦你父皇不在了,那些皇子便无所顾忌,随时可以杀进宫来,又如何能保证他们到时候听栩儿的号令?”

“所以,皇宫只是一部分。”

云浅微微一笑,“只要您答应帮忙,一会儿我就去劝萧墨栩,借着立后大典巡逻的名义,将他在城外的私兵全部召入京城。”

此话一出,清妃猛地一惊,“私兵?你说栩儿豢养私兵?”她顿时变了脸色,大怒道,“养私兵可是杀头的罪过,你们怎么能……”

“母妃。”云浅幽幽地打断了她,“他很快就是皇帝了,一个皇帝在登基前培养几个亲信,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

是,可那只是因为皇上快要不行了!

可若不是呢?

但凡帝王还健在,当皇子的若敢擅自培养自己的势力,那就是天大的过错,轻则贬为庶人,重则视同谋逆啊!

清妃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看似忠诚又孝顺的孩子,竟然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也不知皇上知道了,会是什么心情?

清妃眼底划过一丝讽刺,“本宫知道了,让本宫想一想吧。”

云浅也不再多说,恭敬一笑,“是,那我就等母妃的好消息了。”

………

清妃回自己宫的时候,慕诗音刚好昏睡过去,她在床边守了好一会儿,慕诗音才又醒来。

“母亲……”

慕诗音照她的意思,现在都是直接唤她母亲了。

清妃心疼地点了点头,“别说话,好好休息,母亲只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慕诗音一怔,茫然地看着她。

清妃温柔地笑了下,“三日后,母亲就要成为皇后了。”

慕诗音眼底闪过明显的错愕。

皇后?

母亲四肢尽毁,平日里只能坐在轮椅上靠义肢装装样子,就连基本的生活也不能自理,如此残缺不雅的人,竟然能成为皇后?

倒不是觉得母亲不配,只是……皇上就这么爱母亲吗?

这萧家的男儿怎么一个个都是情种,儿子是这样,老子也这样?

慕诗音想说几句祝福的话,但想到自己的处境,心里酸溜溜的,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索性也什么都不说了。

清妃看出她的心思,也不恼,反而安慰道:“不过母亲的好消息不是这个,你放心吧诗音,母亲记得你的苦,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慕诗音眼睫微颤,怔然看着她,“报仇?”

“是啊。”

清妃眼底划过一丝锐光,“三日后的立后大典,就是绝好的机会。”

是云浅自己把机会送到她手里来了。

那就别怪她,让她们全都用死来给她的诗音赔罪!

………

清妃一走,萧墨栩就从殿内走了出来。

看着云浅的背影,皱眉走过去,“浅浅,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进门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她对母妃有敌意,可是紧接着,她却又提出让父皇立母妃为后。

他知道她一定有她的道理,也没阻拦,但现在母妃走了,他必须要问个清楚。

但云浅却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结果可能不太好,但是具体的我也还不能确定,要等到三日后才能见分晓。”

或许清妃不是他的母妃这一点已经可以确定,但是清妃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取代萧墨栩的生母的,还有一系列的问题都需要继续查。

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摸清清妃的真正目的。

如果现在告诉萧墨栩,有人可能杀了他的母亲,她怕他控制不住情绪,万一被清妃看出点什么,就前功尽弃了。

“萧墨栩。”

她郑重地道:“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三日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好不好?”

她相信,立后大典上,一切都会有个结果。

萧墨栩话到嘴边,又被她认真的眼神压了

回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

云浅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我要问你借样东西。”

男人一怔,“什么?”

………

立后大典的事甫一传出,就在朝堂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

“皇上,万万不可啊!”

“清妃娘娘身体有恙,皇上愧对她宠爱她也就罢了,可她如此模样,如何能当起一国之母的重担?”

“是啊,就算她是太子殿下的母亲也不行啊!这传出去,岂不让南诏百姓和四周邻国笑话我们南诏无人?”

“请皇上三思!”

“……”

大臣们无不反对,即便是支持萧墨栩的一批老臣,对于这件事也是接受无能。

但景帝说一不二,执意如此,大臣们还想再劝谏,他却直接在金銮殿上晕了过去,萧墨栩以他们气晕帝王为由,处置了好一批人。

剩下的人敢怒不敢言,终是把立后的事敲定下来。

在宫门人忙碌准备的身影中,很快就到了三日后的立后大典。

景帝的身体还是不见好转,但是为了清妃,还是强撑着起来。

云浅给他准备了轮椅,帝后二人一人一辆轮椅,倒是整个南诏从未有过的画面,大臣们恭敬地站在底下,心中不满又无可奈何。

很快,仪式就开始了。

礼部官员唱喏着立后的流程,帝后二人从远处而来,由小太监们抬着轮椅上到高台,因为行动不便,中间省略了一些繁复的过程,但整个场面还是十分宏大。

授金册,祭拜先祖,接受万民朝拜。

整个流程结束,司礼官高声唱喏,“帝后同心,天下同德!”

终于,仪式全部结束。

景帝温柔地牵起清妃的手,虽然她没有知觉,但他深情的目光却仿佛能直透她的心底。

大臣们虽然心中不满,但也确实为这份真情动容,现场的气氛一时缓和了不少。

但下一秒,变故就出现了……

大批的将士忽然手持刀剑涌了上来,明明穿的是禁军的服饰,手中的利刃却指向在场的官员,甚至是各位王爷和高台上的景帝!

带头的是个刀疤脸男子,厉声道:“放弃抵抗,饶尔等不死!”

众人俱是大惊。

景帝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什么人,竟敢在皇宫大内如此猖狂?来人啊——!”

他看向四周,明显在传御林军,

可是放眼望去,周围除了毫无战斗力的宫女太监,竟没有一人上前——今日那些站岗护卫的御林军,竟都是陌生面孔,是这些来历不明的士兵假扮的!

景帝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刀疤男冷笑,“那是当然,否则如何敢闯宫?”

景帝身形一震,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急忙握紧了掌心里的那只手——虽然她也许没有任何知觉,可他似乎还是觉得这样能让她安心一些。

他郑重地看了她一眼,“清儿,你放心,无论如何,朕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是,女人的嘴角却缓缓勾了起来,温柔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似还夹杂着丝丝嘲弄。

“多谢皇上好意,不过……不需要了。”

话音未落,那只原本被挑断了手筋不能动弹的手,竟也不徐不疾地往后抽去。

景帝又是一震,瞳孔剧烈收缩。

“你的手……”

“能动了。”

清妃轻笑道:“多亏皇上这些年费心为臣妾遍寻名医治疗,不过,您找的那些太医实在太废物了,竟看不出臣妾的手早就能动了。”

早就?

其实太医也说过,清妃的娘娘手筋已经接上,经过几年复健,应该已经有了知觉——可不管他们怎么说,清妃总说没有感觉,动弹不了,甚至在太医施针的时候也一动不动。

太医们逐渐束手无策,说她或许是因为受伤太多年没有及时治疗的缘故,痊愈得比正常情况慢一些,只能坚持用药看看。

可是原来……她早就好了吗?

景帝的心像是忽然被人揪了起来,张了张嘴,眼圈几不可察地红了,哑声道:“那你刚才说,不需要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清妃轻笑一声,目光缓缓转向底下那刀疤男子。

刀疤男似有所感,恭敬地朝她跪了下去,“听候主人吩咐!”

主人?

景帝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刀疤男,“你叫她什么?”

刀疤男正要开口,却听底下又是

一声厉喝传来,“你怎么能这样?”

是云浅!

她瞪大眼睛看着清妃,眼底是剧烈的震惊和怒火,就连嗓音都尖锐了好几个度,“我让你带兵入宫是为了保护你儿子的,不是让胁迫父皇和满朝文武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她让清妃带兵入宫的?

大臣们又是一惊,看她的眼神顿时不满到极点。

清妃见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瞧瞧,这就是朝堂的老顽固啊。

明明看出她才是罪魁祸首,可是此时此刻,当她的刀子对准他们,便没有人敢对她说半个不字,所有的矛头都只能指向云浅这个受她蒙蔽的人!

所以她很多年前就学会了“刀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道理。

她淡淡地看着云浅,“你不是自诩聪慧么,这还看不出本宫想干什么?”

“你、要、造、反?”

云浅眼神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的挤出四个字。

萧墨栩听到这四个字,身形也是一震,菲薄的唇倏地抿成一条直线。

饶是他知道母妃野心不小,也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狠绝。

景帝更是浑身紧绷,两眼死死盯着清妃,不敢相信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日日夜夜与他同床共枕,却非但没有丝毫爱他的心,反而生出这种狼子野心!

他甚至把皇位都传给了她的儿子,这还不够吗?

清妃无视了所有人或震惊或控诉的目光,看着云浅,嘴角的笑意就深了几度,“多亏你给了本宫这个机会,否则……本宫的人还不知道如何进宫呢。”

是云浅和萧墨栩说好,放这些私兵入宫的。

原本她的计划还不会这么快进行,可是三天前,云浅跟她说,为了防备其他皇子在景帝殡天后造反,萧墨栩的私兵会在今日立后大典的时候入城。

那何止是防备了其他皇子,也同样防备了她啊!

所以她若要起事,必须在云浅和萧墨栩反应过来之前。

刚好云浅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让她的人也在今日入宫,监管皇宫,那她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一举拿下!

“为什么?”

景帝一开口,声音就颤抖了。

他原本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清妃可以否认,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只要她说,他就信。

可是……她竟然承认了?

她真的要造反!

景帝阖了阖眸,浑浊的眼眶里蓄满泪水,“今日之后,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了——况且依朕这身子骨,或许不久后就会殡天,到时你就是整个南诏最尊贵的太后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想不通。

可清妃眼底却透出浓浓的讽刺,“最尊贵?能有多尊贵?几日前在皇上您的床前,老七尚且为了云浅那般顶撞本宫,等您真的不在了,谁还能为臣妾做主?到时整个南诏都是他们夫妻的天下,臣妾就算真当了太后,怕是也只会被软禁在凤鸣宫,连个使唤的人也没有吧?”

景帝心底一痛,“怎么会?”

虽然她的鲁莽举动让他生气,若是换了旁人,他早就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了!

可这是他的清儿啊,所以直到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心疼她,甚至劝道,“老七他到底是你的亲生儿子,只要你不去阻碍他和云浅,他怎么可能亏待你?”

清妃冷笑一声,正要开口。

云浅却幽幽地道:“可是父皇,如果太子殿下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