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占鹊巢堂燕归来

第044章 真是个奇男子呀!张济:刘备,你是要逼死我啊!

萧方目送老刘率军出营,尔后打了个哈欠,拨马转身。

“姐夫要去哪里?”

诸葛亮回头茫然的望向萧方。

“当然是回去睡了,睡一觉起来,养足了精神明天入城好喝庆功酒了。”

“阿亮你也别熬着了,回去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萧方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糜竺等着人,望着那潇洒离去的背影,脸上不禁平添几分佩服。

“萧军师这份定力,当真是令我等汗颜。”

“看来军师已胜算在握,那咱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安心等着主公的好消息吧…”

军帐之内。

邹婉已铺好了床铺,却正秀眉紧蹙,于帐中踱上,脸上写着心神不宁四字。

“今晚这一仗,也不知那玄德公打不打得下宛城。”

“西凉军那般凶悍,倘若那张济守住了宛城,将来未必没有机会反败为胜。”

“要是真有那一天,这刘玄德败了,我若重新落入张济手里却当如何是好?”

“他若是知道,我竟委身侍奉刘玄德的军师,一怒之下杀了我怎么办?”

“我邹氏一族,说不定也会为他屠尽…”

邹婉越想越是焦虑。

正坐立不安时,萧方已带着一脸困意入帐。

“公子怎回来了?”

邹婉停下脚步,惊异的目光看向萧方。

萧方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道:

“天这么晚了,我回来自然是睡觉了。”

邹婉一愣。

萧方见床已铺好,帐中炉火温度烧的也适中,便想有个体己人在身边伺候着,倒也是惬意。

于是靴子一脱,便准备宽衣入睡。

邹婉反应过来,忙是上前帮萧方宽衣解带。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听闻,今晚玄德公集结大军,准备攻打宛城。”

“如此关键时刻,公子理应在营门观战才是,怎这么早就回来歇息了。”

邹婉一边帮萧方宽衣,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这军师只管出谋划策,攻城掠地这种粗活,是武将们干的事。”

“主公大军已出营,我耗在营门也无意义,自然要回来睡觉了。”

萧方回答的轻描淡写,伸了个懒腰,便仰头躺下。

“对了,明早起来,咱们就该入宛城了。”

“你若不困的话,提前收拾一下,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随口交待过几句后,萧方便闭上了眼睛。

邹婉神色茫然,还没转过弯时,他已是发出了微鼾,进入了梦乡。

“大战在前,他竟然还能睡得如此踏实?”

邹婉望着那七尺之躯,心中啧啧称奇。

尔后明白了萧方适才话中含义,不由花容为之一惊。

“听他话中意思,似乎他是胜算在握,明晨就能攻破宛城?”

“那张家叔侄可是西凉悍将,城中还有几千西凉兵,在他口中竟似是不堪一击?”

“这个人,当真是与寻常男子大不一样呢。”

“我南阳竟有这样的奇男子,怎从未曾听闻过他的名号呢…”

邹婉思绪翻转,原本敬畏的眼神里,渐渐添了深深好奇。

宛城南门。

紧闭的城门已然大开,吊桥落下,城头上升起了“刘”字旗。

刘备策马扬鞭,踏入了这座南阳郡治。

“末将陈到,幸不辱命,已为主公夺下南门!”

“末将恭迎请公入宛城!”

一员头盔上插着白色羽毛,身形健硕的年轻小将,已在城门下躬身相迎。

刘备打量着陈到,脸上难掩欣赏之意,大赞道:

“景略军师的识人之能果然非同常人,陈叔至,你果然是员可堪大任的虎将!”

“从今日起,你和你的白毦兵,归属于我直接调遣吧。”

陈到一听,脸上顿时涌起惊喜。

归属刘备直接调遣,这是刘备要提拔他,做自己的亲卫统领啊。

这已不是简单的提拔,而是直接原地飞升,平步青云!

“末将多谢主公器重,末将定当为主公赴汤蹈火,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陈到当即半跪在地,慨然拜谢。

刘备一笑,马鞭轻扬:

“若非景略军师举荐,我岂知军中还有

你陈叔至这般虎将,你要谢还是谢军师这位伯乐吧。”

“在前带路,我们并肩而战,拿下宛城!”

陈到豪情狂燃,当即翻身跃马,带路在前。

五千刘军将士,跟随在白毦兵身后,向着宛城腹地滚滚而入。

面对神兵天降般的敌人,沿途西凉兵无不是望风而溃。

刘军畅通无路,所向披靡,一路已杀至郡府。

此时。

郡府正堂内,张济尚在负手踱步。

脸上强作的淡定自若,却掩饰不住眼神中,透露出的那份忧虑不安。

“文锦这孩子我了解,只要我活着,纵然他心中再不满,再想降刘备,定然也不敢造次。”

“有他协助,延儿此战定能击退刘备吧,也算借此机会让延儿树立威信。”

“侄子毕竟只是侄子,这张家军将来终归是要交给亲儿子的…”

张济喃喃自语着,渐渐放慢了脚步,脸上的忧虑也褪色了几分。

突然。

府堂之外,喧嚣声大作,似乎有千军万马袭来。

张济心中一凛,蓦然紧张起来。

难不成,西门失守,被刘备杀进宛城来了?

可西门调去了三千兵马,又有张绣在,怎么可能被攻陷?

就算他们抵挡不住,也不至于失陷的如此之快吧?

张济脑海中疑问嗡嗡作响,当即抄起长刀,便要出去看个究竟。

“报——敌军里应外合袭破南门,已经杀进宛城!”

“报——刘备军已冲破府门,一路杀进来了。”

“报——后院被敌军攻破!”

留守郡府的西凉卒,一个接一个连滚带爬的冲进来,将雪片似的噩耗砸在了张济身上。

张济如被道道惊雷轰顶,摇摇晃晃连退数步,跌靠在了案几上。

那一张脸,已是扭曲变形,被无尽的惊骇占据。

“里应外合?城中哪里来的刘备军,竟能里应外合?”

“刘备的主力,明明在攻西门,为何突然攻破南门?”

“这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济僵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已是举止失措,惶恐茫然。

突然。

他身形剧烈一震,猛的想明白了。

西门敌军,必是佯攻!

只为将他的主力,尽数调往西门,则南门兵力空虚。

刘备则趁虚猛攻,一举将南门拿下,突入宛城。

“我竟中了刘备的调虎离山之计!”

“莫非,又是那萧方的手段?”

张济陡然间打了个寒战,想起了张绣先前的提醒。

张绣可是再三提醒,刘备麾下那军师萧方,虽然声名不显,却极是厉害。

当时他却不以为然,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这一道调虎离山之计,不用问,必是那萧方的手笔。

他被那个声名不显之徒,就这般轻易戏耍了!

可是,刘备纵然使诈,南门又岂会如此轻易被攻陷?

那支里应外合的奇兵,又是如何出现在城内?

难道是长了翅膀,飞进来的吗?

张济陷入了懊悔,困惑与惊怒之中。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间,留守的西凉卒被杀到节节后退,无数的刘军士卒,四面八方的围杀而近。

“将军,我们已无路可逃,降了吧!”

“是啊将军,就听文锦将军的劝,我们降了刘玄备吧!”

西凉兵们精神瓦解,纷纷的跪在张济面前,苦苦哀求起来。

看着苦劝的众兵,张济心中涌起无尽悲凉绝望,仰天悲叫道:

“我张济堂堂大汉骠骑将军,竟会被一个织席贩履之徒逼上绝路!”

“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