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被反埋伏?五虎上将前,你不配自诩霸王!孙策:我竟狼狈如斯?
上游十余里,新津渡。
一艘艘江东战船,已经陆陆续续靠岸。
数以千计的江东士卒,井然有序的下船登岸,就地集结列阵。
孙策立于船头,赶在船未靠岸前,再一次审视地图。
“鄂山往夏口之间,北面为山,南面为江,中间多为湖泽。”
“唯有一条道从各湖泽间穿过,勉强能够用于行车马。”
“咱们由新津登陆,望北不出十里,便可截断此路。”
凌操指着地图,为孙策讲解着图上地形。
凌氏虽未位列士族,但也算一县豪强,早年凌操时常往返于荆州与江东之间,经营一些家族生意。
故凌操以荆州,尤其是江夏的地形,也算颇为了解。
“不愧是公瑾,选的这个截击之地,真可置刘备死地!”
孙策啧啧大赞,遂喝道:
“传令下去,各船尽快靠岸,务必要赶在刘备率残兵逃来之前,做好阻敌准备。”
号令刚刚传下,就看到下游鄂山方向,隐隐有火光升起,照亮了夜色。
“下游起火了,主公,必是公覆老将军火攻成功!”
“周都督的计策成了!”
凌操指着下游方向,满脸兴奋的大叫道。
孙策笑了。
放声狂笑!
“公瑾既是吾之韩信,又是吾之张良!”
“我孙策能得这等王佐之士,荆州焉能不得,霸业焉能不成!”
“刘备啊刘备,你那萧方虽神机妙算,却终究不是吾公瑾对手!”
“哈哈哈——”
孙策狂笑许久,尔后喝令战船加速登岸。
须臾,旗舰登岸。
孙策下船上马,环扫一眼津渡,只见半数战船已靠岸,登岸的士卒已有近一万余人。
而下游方向,火光则是愈烧越烈,将半边天空都映红。
“公覆老将军这把火,烧的真是大啊。”
“这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刘备的战船连同水旱二营,此刻多半已烧成白地。”
“这个时候,周都督应该已统兵杀上北岸,正在追赶刘备和他的溃军了吧。”
一旁凌操是啧啧感慨,言语神情间,毫不掩饰对下游战事的乐观。
听得他这番话,孙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火烧刘营的壮阔画面。
他仿佛能看到,刘备那东拼西凑起来的水军战船,因铁锁相连而无法散开规避,只能尽数被大火蔓延烧毁。
仿佛还能看到,刘备夹杂在溃军之中,正何等狼狈的弃营而逃,向着他这边落荒逃来。
“刘备,你纵然命大,逃过了公瑾的火攻,你也休想逃过我的手掌——”
孙策一个“心”字尚未出口。
夜色中,陡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号角声。
紧接着,渡头北西东三面,千余支利箭腾空而起,四面八方突袭而来。
箭袭?
孙策脸上的自负与讽刺,霎时间变成惊异。
箭雨来的太快,他来不及细思,手中银枪立时舞出一团铁幕,封住了身前要害。
下一瞬,箭雨落地。
飞蝗般的利箭,尽数被弹落开来。
惨叫声却在四周响起。
孙策武艺绝伦,区区箭雨自然伤不到他,但登岸的江东士卒,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成片成片被钉倒在地。
“伏兵!渡头外有伏兵,速速结阵!”
前方响起凌操的大叫声。
江东军在短暂的混乱后,急是彼此靠拢结阵,刀盾手匆忙举盾。
为时已晚。
渡头之外,无数火把陡然间引燃,亮照了夜空。
一员须发半白老将,横刀立马,傲视慌乱的敌军。
“孙策果然分兵登陆新津,截断我退往夏口的归路!”
“军师真乃神人也!”
黄忠啧啧赞叹后,长刀向着敌军狠狠一指:
“全军听令,随老将一鼓作气,将江东军赶下长江。”
“让他们见识见识,我长沙兵的实力。”
战鼓声敲响,打碎了夜的沉寂。
六千余长沙兵,如潮水一般,向着江东军袭卷而上。
黄忠策马提刀,如疾风暴雨般,当先冲向敌军。
剧变太快,江东军来还不及收缩阵形,黄忠已一马当先杀至。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暴喝,黄忠手中一柄长刀,
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当空狂斩而出。
破碎声与惨叫声骤起。
阻挡于前的数名江东兵,如纸糊一般,一刀便被斩翻在地。
黄忠势不可挡,破阵而出。
手中血刀如车轮般,四面八方乱舞,将左右的江东兵,如草芥般成片成片斩碎于地。
一人一骑,便已冲破了江东军阵。
随后而至的长沙兵,如虎狼一般灌入缺口,环首刀疯狂的斩向惊慌失措的江东兵。
江东军阵,即刻便被冲开数道缺口,陷入了全线瓦解之势。
看着节节溃退的己军,孙策已是满脸惊愕。
按照原定计划,他不是该毫无阻拦,顺利的由新津登陆,占据地利截断刘备退路吗?
怎么刘备的兵马,却抢先一步出现在了这里?
还提前设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下游火攻才刚刚开始不久,刘备就算要溃败,也不可能败到这么快吧。
且看敌军的士气斗志,全然不似溃军之势,且进攻的时机也选的极好,正是抓准了他兵马半渡之时急攻。
这哪里是溃兵,分明是有备而来,就是为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难道,刘备识破了公瑾的布局,算到我会在此间登陆,便提前派兵前来伏击我?”
孙策打了个寒战,脑海中陡然间涌起这惊人念头。
“不可能,公瑾的计策天衣无缝,除非那萧方开了天眼,否则绝无可能为刘备识破!”
孙策旋即便猛然摇头,极力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便在他还在做心理挣扎之时,前方军阵已四分五裂。
凌操败下阵来,颤声急叫道:
“主公,我军被敌军伏兵半渡击之,我们抵挡不住了,速速撤回江上吧!”
孙策蓦然清醒,抬头向前看去。
只见他精锐的江东兵,已被杀到分崩离析,一路后溃。
一员须发半白的敌将,如杀神一般,横冲直撞,肆意斩杀着他的士卒。
“黄忠?”
孙策眼眸一聚,咬牙切齿的念出了那个名字。
刘备竟然派了一员老卒,前来埋伏他!
这是有多瞧不起他江东小霸王?
“吾若败于一老卒,岂非叫天下英雄耻笑!”
“不许退,给我杀回去!”
孙策勃然大怒,一声雷霆般的咆哮后,纵马提枪,竟是向着黄忠杀奔而去。
他自负武艺无敌于天下,要一枪刺死黄忠,好毕其功于一役,扭转败局。
“主公,主公——”
凌操想要阻拦之时,孙策已绝尘而去,杀入乱军中。
血雾之中。
黄忠正长刀乱舞,疯狂收割着敌军性命。
蓦然间,武将的本能,令他觉察到,一道狂烈无匹的杀意,正向自己急袭而来。
“老匹夫,焉敢猖狂!”
“孙策在此,给我纳命来!”
一道狂傲无比的暴喝声响起在前方。
黄忠拨马回身,只见一员身着金甲的年轻武将,正纵马提枪,向着自己直冲而来。
沿途阻挡的自家士卒,毕如蝼蚁般,被那年轻武将斩翻在地。
孙策!
来者正是江东之主,传闻中如项羽再世般江东小霸王。
“黄口小儿,焉敢小瞧老夫!”
“今日吾便取你项上人头!”
黄忠雄心怒意被激起,拍马拖刀,杀向了孙策。
两骑滚滚,踏着血路,呼啸撞至。
枪与刀,各卷着血尘,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轰斩向对方。
“吭!”
一声天崩巨响。
两骑电光火石般走过一招,错马而过。
孙策拨马回身之时,脸上的自负轻蔑,已化为一道震惊之色。
那握枪的双手隐隐发麻,内腑更是气血为之一荡。
孙策着实惊到了。
他自诩霸王再世,自下江东以来,凡临阵遭遇敌将,无不是一合斩之。
眼前这么个年过半百的老卒,竟能从容接下自己全力一击?
再看拨马回身的黄忠,气息如常,巍如铁塔,似乎自己那雷霆一击,竟未撼动分毫。
“这老匹夫的武艺,竟在我之上?”
孙策眼眸瞪大,脑海涌起难以置信的念头。
黄忠却长刀一指,冷哼道:
“孙策,你武艺
也不过尔尔,焉敢自诩霸王!”
“速速下马投降吾主,老夫刀下留你一命!”
孙策懵了。
是耳朵听错了么,这个黄忠竟然在劝他投降?
自下江东以来,从来只有他逼迫敌人投降,何曾有过被敌人临阵劝降?
还讽刺自己武艺不过尔尔,不配为小霸王之名?
“老匹夫,焉敢小看我孙策!”
“我要你狗命!”
孙策霎时间勃然狂怒,纵马拖枪,再次向黄忠杀奔而上。
手中一柄银枪,挟着他满腔怒火,化出漫空枪影,铺天盖地袭卷向黄忠。
黄忠冷哼一声,长刀如电,层层叠叠的刀影,从容不迫的迎击而上。
“铛铛铛!”
刀与枪电光火石般对撞,两人便厮杀在了一团。
转眼十余招走过。
孙策的暴怒渐渐被黄忠凌厉的刀式,一点点的压制了下来,眼中的怒意再度化为了惊愕。
他震惊的发现,黄忠的武艺竟当真在他之上,十余招之间便占据了上风,将他的枪式稳稳压制。
“我堂堂小霸王,竟然不敌一个老卒?”
“刘备麾下,怎会有这样的人物?”
孙策心中惊怒万分,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嗡嗡作响。
就在他被黄忠压制之时。
突然,东面方向惨叫声大作,还在苦苦支撑的江东士卒,如惊弓之鸟般倒溃出去,争先恐后的逃向岸边战船。
一面“张”字旗引领下,千余铁骑沿着江岸滚滚而来。
铁骑过处,江东士卒如摧枯拉朽般被辗杀,最后一丝抵抗之心,便顷刻间被打崩。
“张绣?”
“西凉铁骑!”
孙策脸色大变。
他是万没料到,刘备除了黄忠这路步军伏兵,竟然连西凉铁骑也派来了。
步骑夹击之下,还怎么抵挡?
就在孙策心神震动时,手中枪式迟滞,为黄忠瞅准破绽,一刀横斩向头颅。
孙策反应过来时,已是不及,只能凭着本能堪堪低头躲避。
“铛!”
刀锋将孙策的金盔磕落,将他束起的发冠一并削断。
霎时间,孙策伏倒在了马背上,已是披头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