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物依稀为贵，器以绝称奇
如果从历史和艺术价值的角度出发。</p>
可以将瓷器分为六个等级。</p>
分别是普品，民窑，精品民窑，一般官窑，精品官窑和御用官窑。</p>
昨天曹子建已经将官窑以上的物件给挑走了。</p>
现在王家剩下的都是精品民窑。</p>
如果张旺财花五百大洋将这里两百多件全部收回去，那肯定不会亏。</p>
就值赚的不够多而已。</p>
奈何，张旺财是奔着能收到‘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物件过来的。</p>
所以这些，他有些瞧不上。</p>
“管家，东西全在这了？”张旺财朝着王管家问道。</p>
“没错，都在这了。”王管家点头。</p>
“东西有些普通了阿。”张旺财开口道：“是不是被人挑过一批了？”</p>
“您是今天第一个过来王府的。”王管家开口道。</p>
对于昨天曹子建已经挑走了一批这事，王管家是肯定不会讲的。</p>
要是说这是别人挑剩下的，谁还会要阿？</p>
张旺财看着王家信誓旦旦的表情，也没多想。</p>
沉吟了半响，道：“行，我回去考虑一下，有需要的话，再过来。”</p>
离开王家的张旺财回到了琉璃厂。</p>
在路过店门紧闭的文雅斋时，不由停下了脚步。</p>
看着店铺门口已经落灰的牌匾，暗道。</p>
“再过六天，这文雅斋就是我的了。”</p>
“到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将这牌匾给换了。”</p>
“然后...”</p>
张旺财脑子里开始幻想起自己得到文雅斋后的情形。</p>
想着想着，那嘴角的笑容比ak还难压。</p>
“掌柜，您怎么盯着文雅斋在那傻笑阿？”</p>
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张旺财这才回过神来。</p>
发现说话之人，是自己店里的伙计，大壮。</p>
这就没好气道：“你不在德古轩里看着店，跑出来干嘛？”</p>
“老板，陈公子来找您，我就想在店门口看看您回来了没有，谁知道就看到你盯着文雅斋在那笑。”大壮解释道。</p>
“陈尚来了？”张旺财双眸一亮。</p>
这就火急火燎的朝德古轩跑去。</p>
在他心中，这陈公子可怠慢不得。</p>
此人在京城经营着好几家赌坊生意。</p>
要知道，民国是禁赌的。</p>
但他的赌坊却能一直经营着。</p>
显然，后面是有靠山的。</p>
虽说，张旺财不知道陈尚的靠山是谁，但他清楚，对方是自己的财神爷。</p>
因为隔三差五就会卖东西给自己。</p>
而这些东西，大多来自赌徒。</p>
他们输了钱，又没钱还债，只能拿东西来抵账。</p>
在陈尚手里，张旺财就收到过不少值钱的玩意。</p>
进入店里。</p>
张旺财朝着坐在接待椅上的陈尚，招呼道：“陈公子。”</p>
“张掌柜。”陈尚微微点头。</p>
“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要出手东西的话，直接让下人传个话，我去你府上就行阿。”张旺财一脸谄媚道。</p>
“刚好路过琉璃厂，顺路罢了。”陈尚说着，便是从怀里取出一块丝布。</p>
“帮我看看这对手镯，价值多少。”</p>
张旺财点头，正准备打开丝布。</p>
就看到大壮提着茶壶和茶杯走了过来。</p>
张旺财见状，呵斥道：“没点眼力劲的东西。”</p>
“这炉子上的茶水是给其他主顾准备的，像陈公子这样的贵客，必须现沏。”</p>
“去，给陈公子沏一壶龙井。”</p>
陈尚听到这话，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那满意之色却是溢于言表。</p>
张旺财这就将丝布打开。</p>
一对玉质洁净温润，内外线条皆浑圆饱满，做工流畅的手镯出现在眼前。</p>
在这对手镯的表面还略有金黄色沁，恰似薄暮迷蒙，更添古雅之气。</p>
半响过后。</p>
张旺财问道：“陈公子，不知道这对手镯抵押了多少？”</p>
“二十块大洋。”陈尚伸出两根手指。</p>
听到这价格，张旺财的眉头皱了起来，道：“您是当和田玉的价格给的？”</p>
“这难道不是和田玉？”陈尚反问道。</p>
张旺财摇了摇头，将手镯拿了起来，对准店门口照射进来的阳光。</p>
“陈公子你看，和田玉的内部是纤维交织结构的，内部包体多为小棉点或棉团、黑点等。”</p>
“而这手镯的内部多为云雾的结构，明显能看到里面有漂浮着的云朵状物质，呈现出分散的大团块。”</p>
“只有岫玉才会有这种表现。”</p>
“所以说，这并非什么和田玉手镯？而是岫玉手镯？”陈尚开口道。</p>
“没错。”张旺财点头。</p>
“那和和田玉相比，哪个价值更高？”陈尚问道。</p>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器以绝称奇。”</p>
“虽然岫玉是咱们华国的四大名玉之一，但是它的产量十分大。”</p>
“质量比之和田玉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容易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而受损。”</p>
“加上市场认可度较低。”</p>
“所以，岫玉制品的首饰和摆件，价格都不会太高。”</p>
张旺财说的比较委婉，然而，陈尚却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p>
“不高是多少钱？”</p>
“如果您这对手镯要卖给我的话，我能给陈公子八十文钱。”张旺财答道。</p>
听到这价格，陈尚嘴角猛的一抽，忍不住骂道：“他娘的，就值这么点？，那王八蛋还说是祖上传下来的。”</p>
“这点那客人确实没有说谎。”张旺财赔笑道：“从这手镯的包浆来看，确实有些年份，按照我的估计，应该能到康熙朝。”</p>
“到康熙朝有个屁用？还不是不值钱。”陈尚没好气道。</p>
“这...”张旺财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索性直接转移话题，道。</p>
“对了，曹子建昨天在你赌坊输了多少阿？”</p>
“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他来我赌坊了。”陈尚开口道：“应该是没钱了。”</p>
“不对阿，那小子现在手里有的是钱，最少六百大洋，以他嗜赌成性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去你那赌坊玩？”张旺财面露疑惑之色。</p>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陈尚不解的看向张旺财。</p>
“这六百大洋是那小子以文雅斋做抵押，从我这借的。”张旺财说着，不忘从怀里拿出昨天两人的借据，给陈尚看了起来。</p>
张旺财之所以跟陈尚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他去找曹子建。</p>
只有曹子建身无分文了，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盘下文雅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