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我来
第615章我来
杜林从手中信纸上收回注意力,老管家斯宾塞这个时候抱着他的妹妹出现在大厅里。
好动的小母龙意外的乖巧,她对着杜林伸出手。
杜林微笑着从老管家手中接过了妹妹,他抱住她,用脸贴住了她的脸。
“少爷,您是有事要去办吗。”老管家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
“是啊,这人生,就是忙来忙去的过程。”杜林感叹着。
娜塔莉娅好奇的看着杜林:“一起去。”
她想要跟着杜林走。
“乖,哥哥是要去做大事情。”杜林一脸宠溺的抚摸着这个小家伙的脑袋。
上辈子,哥哥曾经与很多人有一个绵长的梦,梦里的世界虽然不说尽善尽美,但至少是一个只需要努力就能有所开结果的世界,是人人能得幸的乐土。
只可惜梦会醒,这世上行走的,并不都是同路人,就像是那夫妻,也有同床异梦,口是心非之辈。
尼斯军孤受到全方面的打击,三人组中,尤里先生与弗拉基米尔小姐遇刺,国土安全局人主持的杀戮仪式。
那个家伙,目前还不知道真名,但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征——雀斑。
孤儿院也受到冲击,但三人组的约瑟夫活了下来,他抢先一步回到孤儿院,一边组织最小的孩子们撤退,一边组织抵抗。
杜林给他们的枪起了大作用,国土安全局的半自动步枪面对孩子手里的全自动小口径武器,在残酷的室内作战中几乎能做到一比二的交换比。
但孩子们势单力薄,最终这些断后的孩子全数死亡。
罗米尔,你的忠诚托非所人,克里格恩家族再怎么惠施凡人,终究是封建王朝,他们的无情,信纸上都写满了。
现在,地牢里的你满意了吧。
蠢货,既然背叛不了屁股,就在地牢里发臭吧。
杜林起身,将怀中的妹妹交给了斯宾塞。
斑斓的传送门正在打开,对面有干扰,但杜林无视了干扰,术式阵列正在展开,坐标正在锚定,一切干扰,都将被驱散。
“少爷,对面很危险,让我去为您冲杀吧。”这位老管家看着杜林,满是焦虑。
“不用。”杜林说完,转身。
在刹那间,血肉消融,杜林迈出一步,身上已经换上了高塔的残破制服,这是以能量制作的灵装,是巫妖化的杜林为自己定制的寿衣。
大地没有什么不同,无论是这片还是那片,无论是一万年前还是一万年以后,都需要人以灵肉的浇灌,都需要命用血火来净化。
杜林叹息着,冰寒让整个大厅都带上了寒意。
乌尔尤拉的吸血种后代们想跟过来,但被杜林伸手阻止,最终这些年轻人持剑单膝跪于一旁。
在往后的的日子里,我会需要你们的力量,我也许会让生灵的血在大地上奔腾,但不是现在。
杜林说完,迈步走进了传送门。
下一秒,迈步走出的杜林伸出手,为自己拨开迎面袭来的弹雨。
孤儿院的大门已经不见了,往日迎来送往的嬷嬷们也不见了踪影,眼前持枪的年轻人,杜林也不在意,只是随手一挥,血肉枯荣,刹那间就不再有敌人。
杜林来到了摆放尸体的区域前,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脸。
有那么一个刹那,杜林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夜。
那个夜里,人们组成的队伍如水银泄地,每一滴都有一个目标,要么完成目标,要么被黑夜吞噬。
杜林最终完成了目标,到达指定位置,与活着过来的同伴一起攻入大楼,一层一层的杀上到顶楼,最终,杜林用绞首丝割开了保镖的脖子,用匕首划开叛徒的手脚筋,让他看着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在杜林刀下的。
然后,杜林手中的匕首捅进了他的眼窝。
仁慈,在那个夜里,这个世界从没有这么高贵的存在。
不过也好,孩子里面并没有叫斯图卢威的那个小子,杜林来投资的时候见过他,瘦瘦小小的,看起来约瑟夫带走了他。
但是杜林还是看到了别连科,这个年轻人胸前好几个弹孔。
杜林叹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了大门外。一个老头站在那里。
你杀不了我。
杜林叹了一口气。
这里已经死了很多很多人,他们的残响让这一地区变成了我的主场,就算是尼斯的各教派主教联手而来,也不敢说自己能全身而退。
“为什么不试试呢。”老人微笑着说道:“当初我警告过陛下,当年要是将你拿下,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牺牲。”
是啊,我也在想,如果我没有出生,是不是就不用看着这片大地的痛苦,不用去理解这些年轻人的悲喜,也不用看着北方王国那些失业的年轻人与卖笑的皮肉骨,看着他们的无助与绝望。
杜林一边说,一边掏出烟盒,他为自己点了一支烟,但是他没有抽,而是将它弹向了无人的地方。
下一秒,年轻的孩子们笑着围了过来,他们围着这缥缈的烟火气,在互相做道别。
他看着这些孩子,他们微笑着向杜林行礼,有人身后是汪洋,那是风暴之主的殿堂;有人身后是高塔,那是智慧之神的归属;有人走向荒漠,那是苦信之神的历练道途;更多的人结伴走向无尽的原野,他们有说有笑。
杜林叹了一声。
他转身看向那个老人。
但是我来了,命运让我长大,天赋让我变成这样,正因为如此,我想为这些年轻人做点什么。
这个世界不应该这样的冰冷,你们身居高位,我不求你们事事迁就无辜,但至少你们应该让他们活得像一个人,军孤们只是因为父母不想选边站队,就要一代一代的在这里生,在这里死。
“这片大地没有凡人事不关已的余地。”老人说完,他拿出一个装满圣水的小瓶捏碎于手中:“请容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猎魔人,名字早就忘了……也许是艾什坎德尔教场的最后一位猎魔人了,毕竟文明世界的危险已经越来越少,已经不需要我们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但在人生暮年,能与您这样伟大而了不起的施术者打一场,我心满意足,你为这些孩子做的,我都见证了。”
他拔出剑。
“让我们用彼此的灵魂,尽力打一场吧。”
天地这一刻化作虚无,有力场将彼此锚定在不知名的空间中。
杜林看向他,这个老人的身后,隐约有一座夜幕中的荒凉古堡。
杜林叹了一声。
他看着自己的手。
干枯的手,上面满是挂过点滴后留下的痕迹。
杜林笑了,他身上的病号服在刹那间换了一身。
高塔的藏蓝色长风衣,毕业时获得的长剑,腰间的匕首,手腕上的绞首丝戒指。
每一件,都遗失在了那个夜里。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老人化的杜林下一秒拔出剑,架住了眼前猎魔人的攻击。
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身后连绵不尽的黑色长碑。
上面刻满了每一个为了梦想而死的人的姓氏。
我一定会在其中吧。
在踢开这个老人的同时,杜林这么想,同时他拔出腰后的手枪,甩动的同时扣动扳机。
术式修正着弹道轨迹,猎魔人不得用手中的剑挡住子弹。
而与此同时,杜林的剑也到了。
朴实无华的长剑,为他的主人,将它的对手钉在了大地之上。
下一秒。
杜林回到了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