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调查小组
“学渣哪儿都有，奋斗小学又不是什么高级名校！”
孩子稚嫩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些炫耀，他说：“我就是学渣！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正儿八经能考个四五十分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周亮鄙夷道：“那你还吹牛皮，说什么来这里补习的都能考八十以上。”
现在的小孩心思细腻，最讨厌说真话的时候被人质疑。
那被问到的孩子同样逃不过这个定律，为了证据自己所说是真，便又说了很多的东西。
包括考试前郑海波让他们频繁刷题、背诵题目答案，还有提前给出作文主题开卷考，给他们查阅资料，或是课外求助的机会。
只要写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死记硬背，然后考试必然能用到。
甚至有些数学题，跟考试试卷上的一模一样。
后面还有跟他要好的学生证明，其中有一个学生的哥哥，也曾在郑海波的补习班学习过。
他哥哥就是考试前夕，被叫起来背诵试卷的学生中的其中一名。
录音的最后，是周亮声音沙哑地询问：“你知道你今天所说的这些会造成多么大的后果吗？”
那孩子嗤笑道：“还能有什么后果，不就是补习学校被查封，之前的考试成绩作废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其他几个学生也跟着应和：“我们学习不行但是脑子没问题，不是凭真本事考的，早晚有一天会露馅，何必浪费时间跟钱在这里给姓郑的做好事？”
周亮的声音哑得更厉害了：“那如果后面有人来调查，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你们愿意出来作证说这些都是实情吗？”
这下那些孩子们冷静下来了，过了许久才有人开口。
“我不行，我妈知道我不想上补习课出卖老师，一定会打死我的。”
可有一个孩子，就是最开始跟周亮说起这些的那个孩子站了出来：“我不怕，我爷教过我，学习不好不可怕，不会做人总想着投机倒把走歪路才可怕！”
“上学不一定是唯一出路，我才不要为了那虚假的成绩把自己困住！”
音频到现在就算是结束了，赵定国脸色铁青，浑身气场外放，吴世良也感觉到了那会儿周亮等人的压抑。
“那个孩子的联系方式你们留了吗？”赵定国冷声问道。
吴世良又点开另外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接受问询那几个孩子的学校班级信息、家庭住址跟联系方式。
“这件事影响太大，牵扯的人肯定也很大，一旦曝光出来，难保那些人不会狗急跳墙销毁人证，所以我的建议是别去找他们。”
赵定国一边查看一边说道：“调查完全保密，我会护住他们，但是我觉得不去打扰那些孩子，一样可以证明试题泄露是存在的，一样可以收拾那些蛀虫！”
吴世良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但同时也为周亮感到自豪。
又找到一个文件夹，里面是近几次学生作答过的试卷，其中居高不下的分数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就是错题雷同度太高。
第三，则是所有学生的作文居然没有一个跑题的，而且全都是高分！
不是批卷的老师放水，是那些作文本身就写得很出色，就好像是反复修改过，又被润笔过的作物。
写出来的很多东西，都不符合那些孩子的年纪跟心境。
要找到这些试卷，还悄悄地留下证据，可不只是花费点心思就能做到的，其中还有着巨大的风险。
想来周亮之所以冒险去做这些，也存了想要保护那些孩子的心思。
他们可能学习成绩不好，但他们的心性是一等一的。
“这些试卷已经能说明问题了，学校的老师校长就算不知道试题泄露，这么大范围的雷同度，多少也应该察觉到问题。”
赵定国还趴在电脑上研究着那些试卷，上面很多地方细心的周亮都做了批注。
他越看脸色越难看，越看呼吸越粗重。
最后，他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
茶杯受不住这股巨力都跟着震颤，但抵不过他一声怒极的喊。
“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
吴世良瞧着情况不对，连忙起身站在他身后，在他背上轻拍为他缓气。
“干爹，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应该要想着怎么抓出那些蛀虫解决事情，您可别气坏了自个儿身子。”
“那些人……那些人怎么敢的！”赵定国红着眼睛质问：“孩子们是社会的栋梁，是国家将来的希望，他们居然敢把手伸到这里去！”
他情绪激动，浑身都在抖，说话的唾沫星子喷出去好几米远。
吴世良担忧地看着他，手掌一下又一下拍着不够，另一只手悄悄地捏住了赵定国后颈的风池穴。
中医上说按摩这里可以缓解疲劳，也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干爹，事情发现得不算晚，现在还没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您别太生气了。”
赵定国回头怒目相视：“不生气？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把证据给我留下，我这就召开市委常委会会议，严查试题泄露的事！”
吴世良眉头紧皱，提醒道：“现在还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牵扯其中，这样大规模的调查，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要是只抓住一些小喽啰，让幕后的大人物继续逍遥，那才是给那些孩子留下了后患啊。”
提到孩子们，赵定国总算是从怒火中找到了一点理智。
他坐了下来陷入沉思，吴世良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等着。
等到赵定国再次抬眸的时候，眼里的怒火尽退，只剩下无尽的清明。
“小吴，这事你们办得很好，接下来我会秘密成立一个调查小组，你跟周亮担任副组长，给我好好地查一查补习学校、奋斗小学、教育局！”
吴世良点头，郑重说道：“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心尽力去查。”
“只是……”他迟疑了片刻：“我怀疑县政府跟市政府都有人参与了。”
赵定国冷笑道：“你以为我想不到吗？你熟悉这边情况就查这边，市里我亲自着手去查，至于县政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