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月当空

我闻着鼻尖那股熟悉的味道,心底莫名一酸,抬头看着我妈摇了摇头:“妈,我没事!”

“饿了吧,想吃啥,妈给你做!”我妈满脸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忙碌着。

我看着我妈忙碌的背影,心中萦绕着一股暖意。

中午,我和我爸妈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爷爷却是掐着点儿回来了。

爷爷脸上闪烁着些许凝重,进门也没吃饭,直接朝着自己的屋子走了进去。

我爸我妈面面相觑,而我却放下碗筷,跟了进去。

“爷爷……”

我站在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很久,房间才传来爷爷的声音。

“爷爷,您都听说了……”我满眼愧疚的低下头,根本不敢和爷爷对视,我总觉得是我自己砸了我家的招牌。

爷爷轻轻恩了一声,把我拉到床上。

“北官啊,你不用内疚,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应付得了的!”

我听着爷爷的声音,心里的愧疚感更甚。

“原本我想着你一个人能处理一些事情,至少能够让你了解一个你必须经历而又逃避不开的玄学世界。”

“可是我没想到啊,前有铁棺女尸,后有梦魇,就是我对付它们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这次回来,我呆不了太久,鬼眼的运用还是要靠你自己!”

“至于法器爷爷也帮不了你,这把枣木剑是我苦寻半辈子,百年雷击木所制,比起铜钱剑不知高了几个档次!”

“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啊……”

爷爷把手中的枣木剑放在我的手上。

刚刚碰触枣木剑,我便感觉到一丝灵气让我身体猛然一震。

百年雷击木,这般天地所蕴含的灵气根本不是后天能够弥补的。

“北官啊,去纸扎铺找老刘买个纸人回来!”爷爷看着我说道。

我连连应了一声,一来一往用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扛着一个纸人回到了我家小院。

我爸妈一见我抱着个纸人,脸上立马发憷。

“我说北官啊,你这是玩啥呢,不知道今天七月半啊,怎么还把纸人往家扛!”

我爸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纸人心有余悸的说道。

还没等我开口,爷爷便从屋里走了出来:“我让北官准备的!“

“北官先放里屋,二子,准备一下我们去老宅看看你妈!”爷爷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爸妈连忙把提前准备好的纸钱啥的准备好,我们一同去了老宅。

“虽说你奶奶不在老宅,但毕竟那是第一次下葬的地方,等今天过了,让你爸给你奶奶立个衣冠冢!”

“好!”

我们一家人来到老宅跪在奶奶坟前,烧了纸钱。

还没等纸钱烧完,一阵阴风袭来,地上的纸钱便被这股诡异而来的迎风席卷而起。

我面露惊讶,爷爷脸上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看来你奶奶是收到钱了……”

爷爷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随后用双手拘起一把坟土揣回了家。

到家之后,爷爷便让我把纸人搬到了小院里。

随后又从我头上取了七根头发黏在纸人身上,随后用毛笔在纸人背后写下了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北官我让你……”

爷爷抬眸看向我,我急忙开口:“刘叔说他忙完就好,也就差不多这个点了。”

话音未落,纸扎铺的老刘便推门而入,看向我爷爷的眼神充满恭敬。

“顾叔,您老交代的事情我能不来嘛……”

老刘脸上堆着笑,上前寒暄着。

事情紧急,爷爷可没闲心和他扯闲篇,脸上挂着一抹笑容,便开口说道:“小刘啊,请你来,是有事求你帮忙!”

“顾叔瞧您的,咱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你就说,需要我帮什么忙,只要我帮得上!”

老刘把自己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画睛点灵!”爷爷看了一眼立在院子里的纸人,轻声开口。

“什么?顾叔这事儿我帮不了你!”老刘闻言连连摇头拒绝:“叔,您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

“我就是知道才把你请到家里来!”

“人命关天,不然我也不会求你帮这个忙!”

爷爷为了我也是心急如焚,张口闭口都说这个求字,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卑微的模样。

老刘斟酌了许久,总算无奈松口。

夜幕缓缓降临,爷爷不断催促着老刘下笔。

只见他手握一根雕刻着符篆的毛笔,沾染颜料手臂颤抖的点在纸人空洞的双瞳之中。

就在他落笔的瞬间,鬼眼之下,这具没有半点生气的纸人竟变得活灵活现起来。

老刘急忙收笔,看了我爷爷一眼:“顾叔,事情办完,我就先走了!”

“记住您答应我的,万一出事,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刘三干的行当!”

我看着他那屁滚尿流的模样,心里也是忍不住发虚,目光看向爷爷。

爷爷摇了摇头,随后便坐在躺椅里闭上了双眼。

夜深人静,陡然一股狂风席卷着我们整个界桥村。

一抹猩红陡然覆盖,倾洒而下,红光笼罩着我家的小院,显得诡异森然。

“血月当空,这,这还真的是大凶之兆啊……”爷爷被这股狂风惊醒,抬眸看着红色的月光喃喃自语。

如今,我也算半只脚跨进了门槛,自然知道这弯血月代表着什么。

时间缓缓流逝,直至午夜时分。

我和爷爷呆坐在院子里,静谧的让我有些害怕。

突然,一阵唢呐声凭空而起,由远至近,显得有些空灵,不绝于耳的响彻在我的耳畔。

我和爷爷缓缓起身,神情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

爷爷手中拿着捆仙绳,满脸凝重,而我也是将枣木剑藏在身后,随时准备出击。

所谓捆仙绳,这可不是封神榜里的那种神物,而是用柳枝、头发、铜钱编制而成,然后用松油香灰浸泡三年,三年取出,供奉香堂,这曾经也是奶奶的法器。

就在我愣神之间,唢呐声已然响彻在我家小院之外。

“主家迎客啦……”

一道嘶哑阴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声音仿若石头摩擦一般刺耳难听,忍不住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爷爷……”我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却是死死盯着爷爷。

爷爷紧了紧手中的捆仙绳,我明显看他用力调整了几下呼吸才缓缓开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北官,开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