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撕裂的天空
“……”
李秋夜仿佛被堵住了喉咙，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
他突然觉得，和这丫头片子斗嘴比和魔神干架还劳累。
于是乎，他略微加快了进食速度。
一道狂风一吹，瞬间将尤依依身前的所有甜品都卷进了肚子里。
“嗯……味道不错。”
他咧嘴一笑。
看着尤依依那吃瘪无语的表情，他内心畅快无比。
“李兄，尝尝这个，昆仑山有名的美酒，白雪酿。”
王松云笑着给李秋夜斟酒。
“看看别人多懂事，啊哈哈哈哈哈……”
李秋夜拍了拍王松云的肩膀，忽地笑出了声。
被那股危机感折磨了好一段时间。
李秋夜心中那根弦绷得太紧了。
如今，见到这些旧友，享受着普天之下最丰盛的美食，李秋夜忘却了责任，感到了久违的——放松。
众宾客或被他的笑声感染，或是奉承讨好，虽不知为何，也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无数种笑声连成一片，回荡在大殿内。
外面风雪飘飞。
而大殿内，温暖无比，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
同一时间，西荒大陆。
顾远洲正在倒塌的魔塔三百里外，运转法力不断地轰击地面，直至凿出一个百米深坑。
由于魔塔的诡异，被破坏后没多久会自行修复，就像是血肉再生一般。
这个坑凿得很不顺利，足足轰了半个时辰。
他没有动用天道力量，全凭合道修为。
“妈的！真是诡异的东西，即使魔域的连接已经断裂，那股压制力仍旧存在。”
顾远洲眉头紧锁，因为魔气的影响，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一边操作着什么，一边自言自语道：
“喂，老头。时间快到了吧，你不打算告知他这一切的真相吗？”
“时候未到。过早地面对绝望，不会产生任何正面作用。”
那道声音从顾远洲怀里的金色书页响起。
“我最讨厌谜语人。但我也懒得多费口舌。”
顾远洲耸了耸肩，他其实很是赞同书仙的观点。
毕竟当时他得知真相时就直接疯了。
好在书仙用天道之力救了他，才有了后话。
而这一救，足足耗费了一百年！
以至于现在，他都不能过度回忆那个真相，一旦触及到某些禁忌，他会再度疯癫也说不定。
顾远洲从怀中掏出那张蜷成一团的纸页。
缓缓拆开，拿出了包裹在黄金纸页内的一颗——头颅。
那是一张面冠如玉，分不清男女的面容，端是秀气无比，一看就是文化人。
只可惜，他似乎陷入了沉睡，紧闭双眼，近乎停止般缓慢地呼吸着。
脖颈处的切口，则同样包裹着一层金纸。
“这么做，值得吗？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而你却要赌上一切。若是失败，你连一缕神魂都不会留下。”
顾远洲轻轻拿起那枚头颅，不由地问道。
“总有人去做这些事。不是我，就是你。”
那道声音从金色纸页中再度传出，
“既知时间紧迫，更切勿慌忙。还记得我是怎么嘱咐你的吗？”
“自然。”
顾远洲没有再废话。
将头颅埋在了百米深坑的底部，随后用金色纸页粘贴在头颅周围的土层上，除了顶部外全部填满。
“好了。这是最后一个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仅剩的一点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声音渐渐消散。
“想做的事？”
顾远洲跃出深坑。
他缓慢地行走在西荒大陆上，任凭灰白的风沙摧残。
他体内的灵元已经耗尽。
天道力量也已经榨干最后一丝。
他的头发化作斑驳的霜白，面容也变得苍老，布满皱纹，
“我只想回家啊……”
顾远洲很是无力地叹了口气，遥望那看不见日月的晦暗天空：
“或许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李秋夜，你真的能成功吗？你一定要成功……”
“不是为了我，不止为了五洲，更是为了我们的故乡——华夏。”
……
五洲世界。
在一处不为人知，甚至不在五片大陆境内的地方。
这是一个五面的神秘空间。
四盏琉璃灯，照明整个空间的模样
五面墙壁，皆烙印着山岳河流，一比一还原。只是其中一面，已经化作黑色，连琉璃灯也熄灭。
但此刻，那黑色的墙壁中间，却多了一抹金光。那隐约，是一颗人头的模样。
其他四面也皆有金光。
都在正中间。
分别为两根手臂，与两条大腿的模样……
空间正中央，一团扭曲着的金色光影。
如同一本不断翻动的书籍，书页泛着金光，仅有书封存在一抹淡蓝，但也正在消散。
“能量计算失误么……抱歉，为师已无力将你移出魔土。”
那金色书籍散发出的声响空灵且毫无感情，比神明更加神明。
但依旧多了一丝担忧和感慨，
“但无碍，时间快到了。新的存在，已经逼近。李秋夜，你感受到了吗？”
“只差这最后一步，那一丝可能性，还需要渡过此劫才能赌。而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他的声音正在向彻底地无感情转化，而那一抹淡蓝，即将消失。
……
大炎王朝，昆仑山脉。
最高峰的山腰，昆仑大殿内。
李秋夜神情陡然一凝，先是看向西荒大陆，随后转向正上方！
“不！这怎么可能，居然……是魔神！”
他感知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
正在昆仑山脉的上万米处，不断扩散而出！
其他各洲的神明也后一步感知到，神情一变的同时，猛然向着青洲方向赶去！
酒仙和尚大惊失色，连酒壶都差点拿不稳，他冲向殿外，死死盯着高空。
“呲！”
一道狰狞的斑斓伤痕，将那碧蓝的天空，硬生生撕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