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与右痴人也说梦话

第六十四章 重生后的第一次

三省对于普通人的意义是什么?

按晏新安的理解,石国的擎天玉柱,赵家的眼中钉与怀中宝,世家勋贵挤破头想进去圣地,稷下学宫的造血基地,同时还是极少数“普通人”跨越阶级的最直接的桥梁!

不同于前世的社会结构,玄界的阶级几乎不可跨越。

即使是一个世家破灭也不存在什么其他家族能迅速顶替。

阶级的鸿沟稳固到了那种即便你带着一百年的记忆重生到过去,用着领先世界一百年的信息也无法越过。

想要想要越过普通家族这一阶级拿到世家勋贵入场券有个不成文但是极其坚固的潜规则,家族中至少有一个七品。

一句话就将石国九成九的中小家族打入地狱。

类似于前世的五姓七望,石国的绝大多数的修炼资源被世家大族还有皇室占有,普通家族虽说生活远超平民百姓,但是在没有资源的情况下,别说七品,家族中能出个四品五品的武者都是祖上积大德了。

至于说什么寒门天才,哪没有天才,盘子就这么大,大家族的天才多到甚至他们都不愿意去吸收一些普通家族的顶级天才妖孽去培养。

根本没必要。

不要想着在人类社会拿到什么天材地宝一步登天,那些宝地早就被某些老牌势力一点点的啃光了,那些大势力几万年甚至十几万年的传承,有些甚至连赵家都比不上,早就遍布石国而每个角落。

至于说九龙山脉这种地方,能掌控的也几乎都被人垄断,不能掌控的,也不是凡人能进的。

别看晏新安天天在三省学宫见的不是七八品的老师,就是五六品的同学,那是因为几乎全石国的牛逼玩意都在这了。

石国六百亿人口,目前只有六十万跃入七品,三十万从三省出来,另外三十万和三省有不浅的关系,出来之后进入朝堂或者被世家大族招揽,几乎和三省脱不了一丢丢的关系。

不过要想进入三省,那严苛的条件即便是顶层阶级一年也难送进去多少,分摊到每个家族更是寥寥数人,更有顶尖家族甚至几年都没有族中子弟通过三省的考核。

全靠资源堆。

像晏新安当初能进三省沈无忧绝对是大功臣,即便是他天赋再高,没有沈无忧的帮忙也是完蛋。如若不是当初检查出灵魂出了问题,云天山早就“爹凭子贵”过上钓鱼逗鸟的生活了。

当然,他家现在过的也不差!

所以每隔几年,要是能有普通家族的弟子能进三省,祖坟都得烧起来,至于从三省毕业?不用想,族谱直接单开一页,以后你就是某某老祖。

实现阶级跨越后,虽然对于那些传承数万年的世家或者处在石国食物链最顶端的赵家来说仍然显得微不足道,但却不是待宰的猪了。简单点来说,以前只是上层阶级的钱袋子,而现在可以拥有自己的钱袋子。

跨进这个阶级之后,等同于进入了一个圈子,拥有的地位,财富,资源是底下的人写小说都不敢想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甚至有的小家族中如果出现一个有希望进入七品的后辈,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要将人堆进去的原因。

真的就是一步登天。

相较其他方式而言,进入三省学宫是迈入七品最能看见希望的路线,毕竟只需要在自己子弟十五岁之前堆成一个二品就拥有百万里挑一进入三省的资格。

徐家等了三千年,终于等来了一个徐书言,一大堆资源砸下去却苦于没有名师指导,只能照着不知从哪流传出来的修炼典籍修炼,去年想要突破二品时不知道哪出了问题,突破没成,反而把自己弄残废了。

晏新安抬头看着头顶硕大的“徐府”二字,稍稍按下内心的躁动,虽说上辈子也干过几年销售,不过这辈子读了这么些年的书,还真没做过生意。

“沈家在石都的关系太复杂,和沈家有关系的那些小家族多多少少都比较引人注目,而且都和无忧的叔叔伯伯有来往,我怕他们嘴不严实,知微的家族因为沉渊的原因更是引人注目,不过我这倒是有个家族,是我来石都时牵扯上的,当时误打误撞算是救了他家,也不算什么秘密,后来没怎么联系也就没太多人关注了,就在城东九百里外的一个地方,不算太偏,那家姓徐,知行感兴趣的话可以试一试!”

晏新安缓缓吐了口气,摸了摸脸上陌生的面孔,传说中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易容面具,就自己这手艺,没有七品以上的神识探查,仅凭肉眼是看不出任何东西的。

“紧张个屁,现在是卖方市场,我说了算!”晏新安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府宅,历经数千年却不见历史的沧桑,想来应该是经常翻修,不像那些老牌世家的东西都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

四米高的大门已经是极限,再高就不礼貌了。

红砖绿瓦,石壁上雕刻者一些花鸟鱼虫,门口两尊石狮子颇有气势,看材料应该是白金岩雕刻的,一种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最珍贵的材料之一,光是这两尊石狮子的价格,粗略算一下够一户普通家庭吃喝不愁一辈子了。

可就是这么一户在普通人眼里都属于遥不可攀的人家,在那些世家大族眼里仍旧是可有可无,即使是削尖脑袋削出脑浆都想要越过那道鸿沟。

晏新安不禁想到之前在“曲尘”上的那一幕,那么多人想看自己的笑话却没有一个人敢笑,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三省的学生,未来有机会迈入七品的真正天骄。

人们喜欢造神,也愿意看神的陨落,可无论怎样,没有人敢嘲笑神!

“这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吧”晏新安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句,却并没有太过有感觉,于他而言,重要的事不是没有,但肯定不是这些。

正当晏新安神游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徐福在前面引路,徐伯年赶路时已经整理好衣着和头上的伤口,苍苍的白发也重新束起,只是握着玉佩的右手或许是因为用力略微有些颤抖。

徐书言由自己的贴身丫鬟红秀推着紧跟跟在后面,头上的缠着的布条被他重新整理了一遍,虽然不知道徐伯年为什么这么激动,但肯定是有天大的事。

刚到门口,徐伯年一眼看见晏新安,过于年轻的模样和气质令他眼神微微一缩,但还是恭敬地迎了上来,拱手一拜

“老朽徐伯年,见过先生!”

晏新安脸色稍稍一僵,便又恢复如初,还好对面全弯着腰,看不见他的脸色变化。实在是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客气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对方还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虽然晏新安并不习惯,不过该摆的谱还是得摆,这是上辈子地经验。

于是晏新安只是轻轻地扶了一下徐伯年,神色微微一动,客气却又缺少感情地回道,“老先生不必多礼,请。”

徐伯年身子微微一颤,他自己也是动了一些小心思,毕竟是一家之主身上多多少少有点修为,约莫是个二品左右吧,稍稍用了点力,却没想被晏新安轻易提了起来。

眼看晏新安没有计较的意思徐伯年才松了一口气,也是一阵后怕,思量一番心道自己不该如此,暗叹怕不是年老昏聩,是该早点让位了。

晏新安也是猜出徐伯年的心思,却也没想太多,毕竟接受二十多年的社会主义教育,做人不至于太纠结,自己这番模样对面不能完全信任也不奇怪。

再加上自身天赋的感知下,徐伯年身上对自己没有敢产生一点恶念,只是怀疑的情绪有点多罢了,屁大点的事。

不够晏新安也知道,对面是只老狐狸,自己言语动作间稍有不对的地方就可能还会被对方拿捏,至于用物理方式来解决,晏新安认为还不至于。

所以说话言语间就冷淡了三分,这样既不会伤了对面的脸还能让对面自我恐吓一番。

少说少错,让对方自己慢慢猜是最好的。

晏新安也是佩服自己上辈子的经理,年仅三十就已经是江湖老油条,一身交际本领晏新安只学了个皮毛便能在很多地方处理的游刃有余。

徐伯年见此立即接下这个有些不太平稳的台阶,连声说道,“请请请,先生请,阿福快去看看客厅还缺什么让底下人赶紧安排上。”

“小人省得。”徐福诺了一声急忙转身向里走去。

徐伯年则是亲自给晏新安引路,身后的徐书言见此虽说有些好奇,但也是躬身的对面前这个看上去样貌不出众但眼睛却出奇好看的年轻人喊了一句“见过先生。”

晏新安其实早就注意到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比自己小不了几岁,清瘦的身体,病弱的面容在上辈子不知道能让多少女人母性泛滥,不过最吸引晏新安的不是这个,而是少年那双狭长却清亮的眸子。

跟着徐伯年向内走去,类似于前世的苏式建筑并没有太过吸引晏新安,反倒是在思考少年的眼睛,他好像有点熟悉。

半晌,快到徐家会客厅时晏新安心中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太确定,心中暗道要是这次的目标是这个少年就好了。

也许自己也能收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