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试探
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借助小世界的香火，成功冲击到了非天大圆满。
可非天和自在天之间隔着的那层薄膜，我用了四个多月都始终没能捅破。
如果说领悟本源，是通往非天之路的唯一途径的话，自在天之路反而相对简单不少。
所需之物，唯有香火。
只要丹田里的香火够浓，够纯粹，冲击自在天就不存在任何难度。
遗憾的是，规则到了我这里，再次出现了异变。
青丘说，我此刻所拥有的香火浓度，已经足够我冲击一百次自在天了，可薄膜依旧是薄膜，顽冥不化，韧性十足，每当我尝试调动体内所有香火，将它们汇聚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巨锤，向薄膜发起猛烈冲锋时，结局都是有因无果的徒劳。
我们师徒二人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机缘未到？跳过心魔后的惩罚？还是仅仅因为时间准备的还不够充分？
可我没有继续挣扎的时间了，封十九即将迎来十八岁的生日，即将成为影子夺嫡参与者的她，身边怎能没有影子陪伴？
我只得带着遗憾离开狐狸村，搭乘沈姑娘的马车前往皇城仙宫。
这马车并非凡物，超过十吨重的巨大金属车身由一只魁梧雄壮的麒麟拉着，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种龙和狮子混种出的奇特物种，麒麟身高接近十米，全身布满了火红色的鳞片，龙须有如一根根铁鞭，窗户大的橙黄双目里充斥着原始的暴虐。
麒麟能飞行，可日行千万里，此物珍贵稀缺，独属于皇族专用，和这种庞然大物相比，银血就显得太渺小了，我不得不在上车前，把银血送入兵马营。
马车升空，腾云驾雾地疾驰，我透过车窗向外观看，山区地形早被甩的看不见了，下方是一望无际的肥沃平原，种满了各种作物，难怪外道会如此垂涎于这片土地，抛开历史原因不说，单是这丰饶的生态足以勾起外道的侵略欲望。
奢华而宽敞的车厢里，安静的听不到半点风声，沈姑娘为我端来美酒，又用银叉扎起颗糖渍橄榄，递到我嘴唇前：
“恭喜李先生，短短五个月不到，境界就迎来了巨大的突破。”
我推开橄榄，冷声问她：“几天能到仙宫？”
沈姑娘把橄榄塞到自个小嘴里，边吃边道：“最多三天。”
仙宫是龙潭虎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未知黑洞，自古以来，皇家的夺嫡游戏背后，往往伫立着无尽的尸山血海和森森白骨，起初我还天真地寻思，我要不要劝说封十九？让她退出夺嫡，搬离仙宫这是非之地。
转念一想，那丫头能扛过上百场暗杀，说明她本身就是个杀伐果断，心冷如刀，有着极大野心的姑娘，她是注定不可能放弃王位的争夺的。
而且别忘了，封十九身上还背负着仇恨的宿命，不亲手诛杀害她家人的凶手，她怎能甘心？
说完她，再来说我，翻开狮驼国仙宫权柄的争斗史，皇子和公主身边的影子，最弱的也是自在天圆满，福生天是标配，至于非天级别的影子，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尽管有天庭背书，可我心里依旧渗的慌，这些天右眼始终在跳，对未知保持敬畏，是深刻在我基因里的求生之道，如果缺失这段关键的基因，我不可能走到今天。
既然敬畏，就该立刻采取正确的策略，来加大求生的筹码，我不比那些福生天，它们花费了数万年的代价才成就了今天的地位，我在修行上的投入，满打满算也才十来年。
我深知我即将面对的，是一群怎样的怪物，和它们交手的致死性，将远远超越过往的总和，所以我一遍遍告诫自己，李三坡，收起你那可笑的傲骨，你的辉煌过往，你的术，你的思想境界你的本源，在仙宫面前将统统失去光泽，回归到最初始的黯淡。
你曾是一个能创造神迹，把以弱胜强当成家常便饭的家伙，现在的你将归于平淡，仙宫是一个国家所有顶级天才的汇集地，曾让你引以为傲的天资，在那些天才面前也将失去色彩。
所以沉沦吧，像个真正的影子那样，潜伏在潮湿，阴冷的黑暗之中，要谨慎，要心怀谦逊，要洗尽铅华，更要浴火重生。
“画。”我抬头看向沈姑娘，她被我黑洞般无情的眸子吓了一跳：“画什么？”
“画仙宫的地图，画出每一个皇子的居所。”
沈姑娘答应了声，从抽屉里取出一卷白纸，平铺在桌上，拿笔画了起来：
“这里是小姐的居所，北边紧挨着的是大皇子，大皇子要操劳前线的战事，所以不怎么在家，经常通过传送法阵在两地奔波。”
“三皇子在南边，正如我所言，三皇子是个没有野心的废人，不必担心他。”
“二皇子的居所离小姐最远，他的居所靠近钦天监，位于仙宫的西北角。”
画到这时，她突然停笔，抬头思索着：“本来就这些人，现在又多了个竞争者，我不久前才接到消息，老修罗王有个私生女，以前一直居住在外地，我们已经都没听说过这位公主，她来，肯定是奔着王位来的。”
我随口问道：“新公主叫个啥名？排名第几？”
沈姑娘眨着眼答道：“新公主名叫封乐瑶，年纪可比我家小姐大的多，老修罗王封她为七公主，这可够晦气的，要知道上一位七公主的死相，可不太漂亮。”
王司徒闻言后忍不住吐槽：“疯了要？一听名字就是个疯娘们。”
我坐在宽厚舒适的，铺着兽皮的独椅上，肩靠着墙凝视窗外：“人性使然，最先开始的，一定是娘们之间的互害，封十九成年后，第一个向她下手的会是封乐瑶。”
“得先让她消失。”
沈姑娘对此表示赞同，：“我同意，可你得先找到她的影子，这是游戏规则，没有收集到足够多的影子情报，就贸然动手，是很不明智的。”
她放下笔，搬着椅子坐到我身边，和我一同观看窗外：“应对这种情况的常规做法是，先派出几轮刺客试探，刺客还不能是废物，一定要足够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鱼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