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伊蕾珂养育间
第431章伊蕾珂养育间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在完全伪装成吉斯洋基人的冒险小队进入瑰晨修道院的地下空间时，邪念突然皱着眉毛问道，“星界棱镜里的住客正在劝我们回头。”
“chk（吉斯洋基语：啧），实在可笑。藏头露尾的家伙不值得信任！”莱埃泽尔已经把手放在了通向地下室的大门上，“他确实在使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保护我们的大脑，但只有将夺心魔蝌蚪彻底清除，才能让我们摆脱被掌控的命运！无论怎样我都要下去了，不管你们跟不跟上来！”
“只差临门一脚，我们确实没道理退缩。”阿斯代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跟上了莱埃泽尔的步伐。
小队成员都不再犹豫，沿着向下的楼梯进入了瑰晨修道院的地下室。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没有人类活动痕迹的修道院主体结构完全黑了下来，但修道院的地下室内，却仍然被火光照亮。
与出现了多处崩塌的大厅不同，地下室的结构完好，显然得到了精心维护。
廊柱上用来装饰的金漆仍然反射着火盆散发出的光芒，石墙上的彩绘壁画虽然有所褪色，却也能一览过去工匠的高超技艺。
在这座地下室中，冒险小队众人首先见到的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这看起来是进入地下空间的唯一入口。
甬道两侧站着数名守卫，身上正穿着与冒险小队一般无二的银质盔甲。
瑰晨修道院的工匠在建立这条甬道的时候，在两侧另外建立个单独的侧室，用来储存物资和给养。
但现在，吉斯洋基人已经把两间屋子变成了牢房和警卫室。
“哨兵，拿起武器！”见到突然出现的一大堆吉斯洋基同胞，这些警惕的守卫依然在一名莫西干发型的女性守卫的提示下，举起了各自的武器，“istik（吉斯洋基语：陌生人）。说明你们的来意！”
“放下武器吧！忠诚的gish（吉斯洋基语：熟手），vakithghagshkathzai！（吉斯洋基语：为了维拉基斯的荣耀！）”莱埃泽尔展开双手，释放着自己的善意，同时吐出了一连串包含着大量清浊辅音的单词，听起来和艾维的蛇佬腔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被莱埃泽尔称为熟手的莫西干守卫示意背后的同伴放下戒备，同时疑惑地看了一眼人数众多的吉斯洋基小队：“shkathzai。（吉斯洋基语：维拉基斯的荣耀。）我们没听说会有访客，同胞。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们在找zaihisk（吉斯洋基语：扎伊斯克净化者）。为我带路。”莱埃泽尔面色如常，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她对面的守卫队长可不这么想。
守卫队长后退半步，震惊地确认道：“你被感染了”
随后她又摇了摇头：“ghaik（吉斯洋基语：食脑杂种）的奴隶只需要根除就好，不需要讲理！”
“信徒可以得到净化。这是维拉基斯的信条。”莱埃泽尔坚定地说道。
面对女王的名号，守卫队长也不得不妥协，用吉斯洋基人惯用的脏话抱怨了一句后，还是为小队指出了养育间内的治疗室所在：“就让ghtil（吉斯洋基语：医疗官）帮你实现命运。不过你们要小心！伊蕾珂养育间会盯着你们的！”
站在守卫队长的身后的两名守卫，帮小队推开了下一扇橡木门。门后的景象并不出奇，只是围绕着立柱的多条通道罢了。
除了与洛山达教会建筑风格不相称的吉斯洋基人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太过平常。
吉斯洋基人没有对养育间进行太多的本地化改造，除了一些地位较高的战士穿着来自星界的银甲之外，其他人都采用了本地人的装束，最多在胸前点缀一些用来装饰的银色亮片，以表明自己的喜好和星界中的同族没有太大区别。
“这不太对劲！”莱埃泽尔小声冲艾维说，“这座养育间太松弛了，竟然没有进一步检查我们的身份……但无论怎样，都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
“因为养育间里来了其他人，”艾维瞥了一眼正聚在走廊另一头小声说话的两个吉斯洋基青年，“我听到了‘审判官’这个单词。”
“审判官”莱埃泽尔的呼吸一窒，紧接着露出了狂热的神情，“伟大的维拉基斯女王，把她本人的意志投射到了这个小小的养育间里！可我的大脑里还有ghaik（吉斯洋基语：食脑杂种）的幼虫，否则我一定会主动请缨加入审判官的队伍！”
莱埃泽尔的脚步继续向治疗室的方向前进，但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用一副探究的表情看向艾维：“你能听懂我们的语言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但能听懂，而且还会讲呢。”艾维用吉斯洋基语回答了莱埃泽尔的问题，“你们去治疗室吧，我要到处去转转，顺便搞清楚为什么你们的女王为什么派来了一名审判官。难道沃斯那样的红龙骑士依旧不足以完成她的任务吗”
“我……”莱埃泽尔犹豫了一下，听到艾维这样说，她已经反应过来，维拉基斯派出的审判官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邪念手里那枚星界棱镜而来的。如果她在伊蕾珂养育间的治疗室获得了心智上的自由，那么显然没理由再和小队同行了。
她从出生到现在，都被教导要忠诚于女王的任何命令，和一群外族人一起行动，在脑子里有夺心魔蝌蚪的情况下，可以被称之为权宜之计，但如果这个共同的威胁消失了，那小队间的盟约显然就会变得无比脆弱。
“在我们清除了脑子里的夺心魔蝌蚪之后，我会亲自向审判官和维拉基斯女王表明，正在利用夺心魔蝌蚪控制更多人的至上真神教会，才是当下最要紧的威胁。”莱埃泽尔严肃地盯着艾维的眼睛，“我们的联盟不会到此为止，我保证。”
“据我所知，吉斯洋基人除了提亚马特的红龙之外，没有任何盟友。”艾维轻笑一声，“但我愿意相信你，莱埃泽尔，相信一名吉斯洋基战士的荣耀。”
“我只为了维拉基斯女王的荣耀战斗……以前我肯定会这么说……但费伦的空气和阳光都在让我变得软弱……”莱埃泽尔脸上的表情难以用语言形容，或许是因为吉斯洋基人孱弱的面部肌肉不足以支持她表达那么复杂的情绪，她扭过头去，快步走向通往治疗室的大门，“chk（吉斯洋基语：啧）。总之，在你背叛我之前，我是不会背叛你的……”
一个浑身上下带着不必要优雅的吉斯洋基路过艾维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那是阿斯代伦的伪装形象：“莱埃泽尔……她是害羞了吗神啊……要不是我对她这种类型没什么兴趣，我都想请教你是怎么做到的了。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队伍似乎都避免了一次减员的危机。我们稍后再见，艾维，记得一定要告诉我你都在这座养育间里找了什么新乐子。”
当冒险小队的其他人都拐进左手的通道后，艾维在分叉口停了下来。
半圆形的台阶后是一处特意被僧侣们留下的空间，原本应该用于悬挂洛山达本人的画像，或者是他黎明主宰的肖像。
但现在，一副维拉基斯的肖像画正挂在墙上。
画家尽力显出维拉基斯作为一名战士的强大，还有她的帝王风范。
艾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更加鄙夷她的做派。
因为艾维十分清楚，维拉基斯根本不是什么战士，而是一名谋权篡位的野心家。
吉斯洋基人的潜力毋庸置疑，但在她的带领下，却只能沦为一群不事生产的星界海盗。这样的统治手腕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仔细打量了几眼后，艾维又在这幅画像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隐晦的符号。它描绘了一颗彗星的形状，用简单的笔触勾勒出形象的慧头和慧尾。
“彗星王子俄耳甫斯。”除了这个吉斯洋基人囚徒的名号之外，艾维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使用这个符号。
“即使维拉基斯的审判官亲自到场传达她的意志，也难以保证养育间里全是她本人的拥趸。”想到这，艾维对维拉基斯的评价更低了。
他摇了摇头，转身拐进了岔道口的另外一个方向。
推开单薄的木门，一股强烈的酸性气味从内部涌出。这里是吉斯洋基人的孵化所。
原本属于修道院的墙壁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岩柱和从暗河中引入的人工瀑布，这里已经被二次拓展成一片充斥着强酸的人工湖。
艾维的秘法视力扫过湖面，注意到了好几个用魔法构成陷阱和保护措施。
“小心脚下，族人。”站在酸液池岸边的一位战士冲艾维说道，语气要比莱埃泽尔惯用的风格柔和多了。
看来被费伦“软弱空气”影响的不止莱埃泽尔一个人。
“我们的孵化所有致命的安保措施——我可不想看见你和它们产生什么火。”保护孵化所的战士继续说道。
但除了飘在水池上空的酸雾，以及铁笼里被腐蚀的不像样的狗头人尸体，艾维没在湖里看到任何一颗吉斯洋基人的卵。
似乎看出艾维的疑问，战士继续解释道：“大部分卵都孵化了，只有一个还没破，我们的养育官寇库正在负责照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找他聊聊。但别靠近那颗蛋，以免我们产生什么冲突。”
顺着他的指引，艾维看到一个正蹲在石质平台上的中年秃顶吉斯洋基人，他正冲着下方的水池大喊着一些鼓励的话。
诸如“快出来和兄弟姐妹一起为维拉基斯奋战”之类的。
如果这就是养育官帮忙孵化的手段，那搞几本鸡汤文学或者成功学书籍也肯定有用。
怪不得吉斯洋基人对维拉基斯的忠诚度都这么高呢，感情从蛋里就开始被洗脑了。
说来也奇怪。
明明还是一颗蛋的吉斯洋基人可以抵抗强酸的腐蚀，甚至还把这种危险的酸性环境变成了孵化的必要条件。但从蛋里破壳而出后，吉斯洋基人就又会受到强酸的伤害了。
他们甚至会制造特殊的靴子来抵抗这种酸性表面。艾维的秘法视力就辨认出养育官脚上的靴子是个魔法装备。
艾维记得在扎营的时候，盖尔和莱埃泽尔讨论过吉斯洋基人独特的生殖方式。
没错，话题就是从莱埃泽尔的性感肚脐开始的。期间还夹杂着卡菈克对莱埃泽尔皮质内衣的评价。
莱埃泽尔不清楚这个过程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在吉斯洋基人覆灭了夺心魔帝国，又在星界定居之后，他们的生殖方式就转变为卵生了。
在她看来，这种无性繁殖的方式优点多多，既不用承担怀孕带来的潜在风险，又可以尽情享受性的欢愉。
而代价不过是低效的家庭单位。
这算不算是某种形式的社会化抚养呢
艾维无意进行社会制度的探究，但却燃起了对吉斯洋基卵的浓厚研究兴趣。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所掌握的克隆术也算是一种无性繁殖。与过去地球上存在的孤雌繁殖类似，都是诞生了一个基因层面上的本体复制体。
同样属于无性繁殖的吉斯洋基人，只需要一个产卵者就能产下一大堆等待破壳的蛋。而这些蛋却又能孵化出性状各异，千差万别的吉斯洋基人。
这一点非常值得研究，甚至在艾维看来已经有了星际种族的特性了。
依靠这种便利的特性，吉斯洋基人原本有统一星界的潜力，但却在维拉基斯的领导下变成了一堆海盗。
如果艾维能搞清楚它的根本逻辑，说不定就能在其他生物上复制。
想想看，无性繁殖的独角兽、火龙和雷鸟他甚至可以拥有一支怪物大军！
艾维不再犹豫，一跃就来到了养育官寇库的身边。
伊蕾珂养育间的养育官已经在这颗蛋上耗费了太多心力，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艾维在他脸上看到了浓浓的疲惫。
维拉基斯命令所有养育间，毁掉那些孵化时间太长的卵，而抗争了一段时间的养育官就快妥协了。
艾维认为这会是一个轻松的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