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哈尔辛的求助
自从开始研究魔法，艾维就发现时间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快。
和铁手侏儒们一起完成了精金魔像的第二版设计，还在《塞尔死灵法术典籍》中见识到了各种古老又危险的死灵术，艾维几乎是突然之间就感觉肚子已经空空如也了。
他将那本人皮做封面，头骨做锁的死灵法术书收好，透过地牢的通道来到外面，准备进入厨房找点吃的东西。
艾维的实验室是在终焉光芒旅店地下室后的岩洞上扩充套件出来的，虽然占地面积巨大，但却并不会妨碍旅店的地表结构。
这间实验室一共有两个出口，一个是位于地牢的原本通道，另一个则是由遍布雷斯文的扭曲植物顶破地面而出现的垂直通道。艾维将这个入口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改造，通向影心用来休息的原店主休息室。只不过这个垂直通道的出口在月之护盾外面，使用它必须要忍受一段时间的幽影诅咒才行。
艾维只是去吃个饭，肯定没必要接受一番莎尔的爱抚。
不过当他带着几个仍在热烈讨论的铁手侏儒，经过地牢来到旅店下方的隐藏式码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群特殊的访客乘着木船从黑暗中出现。
船头还竖着一盏发出朦胧白色光芒的提灯，那应当就是死灵法师巴萨扎尔为了应付幽影诅咒而制造的魔法物品——月亮提灯。
“见到一张友善的面孔可真棒！艾维！你不是特意在此等候我们的吧？”站在船头擎着提灯的人是大德鲁伊哈尔辛，除了他之外，船上还坐着几个铁手侏儒。
至于其他的冒险者们，艾维一个也没见到。
“乌尔布伦！”跟在艾维身后的巴克斯发出了惊喜的喊声，“谢天谢地，我终于见到你了！”
“巴克斯！”名为乌尔布伦的铁手侏儒看起来遭了不少罪，本就黑如锅底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这让他那张看起来颇有些阴沉的面容显得更冷酷了。
等到木船顺着水流停靠在码头上，立刻就有几名负责看守水道的竖琴手迎了上来。
“嘿嘿嘿！你们不能就这么靠岸——还要走程式！”揹着一张弓的竖琴手竭力阻止两方铁手侏儒相拥，“该死！特别是在他们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现在！排成一队！”
“这是贾希拉的命令？”艾维随口问道。
“没错，杜姆大人。”跟在人类竖琴手身后的是一名矮人，虽然看起来和人类三四十岁的面容差不多，但他早就为竖琴手服务很长时间，已经不是一个只有热情的小伙子了。
“命令是：没有测试之前谁也不能进去——除了杜姆的身边的冒险者。”矮人抱着膀子耸了耸肩，“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冒险者，更像是囚犯，也就是待转化的真魂者。”
“至上真神会在不知不觉间把我们转化成真魂者？”非常不配合的乌尔布伦显示出了一种愤怒混杂着担忧的神情。
“关于这点你可以放心。”大德鲁伊哈尔辛是最后一个跳上岸的，他的体重可以小木船的压舱石，保证它不会因为突然失去侏儒的重量而左右摇晃，“在月出之塔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测试过了。”
“没错，这些朋友只是工匠和平民，而且还是我们对抗至上真神的盟友。”艾维接过话头，“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让我们一起去旅店的火塘边取暖，顺便来一点烤肉和啤酒吧。”
“但是……但是……”愣头青竖琴手见识过昨天艾维在对抗飞天恐魔时的法术表演，因此不太敢直接与他发生对抗，可又不想抛下高阶竖琴手的命令，一时间尬在原地。
“如果你还是放心不下的话，也可以在路上做测试，哈尔辛和我一样，都是没有被夺心魔蝌蚪寄生的人。”艾维知道像他这样的小年轻愣头青最容易冲动做事，因此十分从容地递过去一个台阶。
“我并非不信任您，杜姆大人……但命令就是命令……”愣头青小声嘟囔着，跟在了杀向餐厅的队伍后面，为三位新加入的铁手侏儒做起了夺心魔蝌蚪共鸣测试。
“所以，邪念他们有了新打算？”艾维转过头去问哈尔辛，“让手持月亮提灯的大德鲁伊带着囚犯们乘船返回终焉光芒旅店，确实是个冒险的决策，不过好在你做到了。”
“这是我特意要求的，艾维。木船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邪念他们进入雷斯文城了。至于月亮提灯……盖尔在死灵法师的密室里发现了一个联通着影魔网的印记，他用那个制造了一盏散发着暗影的提灯，也能从幽影诅咒中保护他们。不过，那盏提灯让我感觉不太舒服……”哈尔辛点头承认，“我需要你的帮助。在前往月出之塔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小男孩，他能够自由操纵那些诞生于阴影中的怪物，最重要的是，他和我认识的一位自然精魄，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影魔网，是莎尔创造的魔网，利用了自己的阴影力量，是目睹魔法女神诞生后的一次尝试。鉴于莎尔和密斯特拉是死敌的份上，盖尔的举动可以说再一次印证了“法师爱作死”这个刻板印象了。
“我认识的那名自然精魄叫做赛尼尔，还记得顾问弗洛瑞克在幽影诅咒中发现的，那名来自一百年前的焰拳士兵吗？他嘴里念叨的名字正是赛尼尔。”
“你认为这个赛尼尔和你们在前往月出之塔时碰到的奥利弗有某种联络？”艾维已经大概了解哈尔辛的目标了。
所谓自然精魄，可以简单理解成某片地区的野性化身，这种化身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指代大自然本身，是德鲁伊们经常召唤的帮手。
如果一个德鲁伊成为了受人敬仰的大德鲁伊，那他肯定和不少地区的自然精魄都打过交道。
哈尔辛的目标是将雷斯文从莎尔的幽影诅咒中解救出来，但拯救一个自然精魄显然是做不到解放整片大地的。
虽然名为赛尼尔或者奥利弗的小男孩反应的是雷斯文这片土地的自然之力，但莎尔可是和塞伦涅一起创造了大地之神裳提亚的伟大存在，孙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奶奶呢？
“你确实是位魔法大师，艾维。那就是我准备说的……”哈尔辛推开旅店的大门，和艾维一起在墙边的桌子落座。“不用恭维我，哈尔辛。你应该说说需要我怎样的帮助。”艾维向充当了吧台服务员的女性提夫林柯米拉招了招手，她是阿拉贝尔的母亲，而阿拉贝尔正是那个偷走翠绿林地西凡纳斯神像，又被卡哈用毒蛇威胁了的提夫林小孩。
自从阿拉贝尔听说艾维会说蛇语后，就总是缠着艾维，希望能学上一两句。不过她的父母都是很有分寸的人，通常会及时出现，扭着自家孩子的尖耳朵向艾维道歉后再离开。
“我认为赛尼尔是被一分为二了，留在雷斯文的那部分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但也遭受了幽影诅咒一百年的腐化，阴影的力量早已在他体内深深扎根……呃，谢谢。”哈尔辛看着面前的酒杯，向柯米拉道了声谢。
“别那么客气，大德鲁伊。要不是您和杜姆大人，我们这些难民肯定早就被幽影诅咒吞噬了。”柯米拉笑着从围裙里抽出一张选单，摆在两人面前，“来看看选单吧，想要点什么？”
哈尔辛看了一眼面前的手写选单，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色：“呃……随便吧……这里昨天还在吃大锅饭，怎么今天就搞上选单了？”
“还是您和杜姆大人的功劳。”柯米拉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得益于你们的法术，我们的物资前所未有的充沛。竖琴手指挥官贾希拉认为大锅饭虽然有利于团结，但点单做饭也能有效地提振士气，更别说旅店里还藏着许多上好的酒酿了。所幸我们这些难民就是人手够多，于是在和赛夫洛以及贾希拉商量过后，我们就把吧台和厨房重新利用了起来。”
“真是有生活气息。”哈尔辛感叹道，“我还记得你们刚到林地时候的样子，又累又渴，还刚刚失去了家园……和现在眼里有光，身上有劲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你们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了！”
“那是因为我们相信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了。”柯米拉重新敲了敲选单，“有心仪的菜品吗？或者你们想让我推荐一下？”
“拿手菜就行。”艾维尽量不去用提夫林的选单和自己的波比小精灵作对比，“再来两杯红酒，牡鹿灵酒如何？我记得我在标签上看到过：保证能让你看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
“啊，我也听说过那个。”哈尔辛点了点头，“洛山达修道院特制的，通常会自产自销，不过也有一部分进入市场流通。”
“拿手菜，那就火辣深渊鸡肉串怎么样？再配上一点面包和乳酪，以及两杯牡鹿灵酒。”柯米拉最后确认了一遍选单，愉快地甩着尾巴离开了。
“回到我们的话题上来吧，艾维。”哈尔辛迅速回归正题，“作为雷斯文字地的自然精魄，除了这里之外，赛尼尔和奥利弗的家园本应是妖精荒野，他们应该在那片土地上肆意徜徉，而不是徘徊在堕影冥界中！我想把赛尼尔带回来，再重新找到奥利弗！”
“你想让他们合二为一，以此拯救这片土地？”艾维差不多已经明白哈尔辛的意思了。
妖精荒野和堕影冥界，都是主物质位面的伴生外层位面。一个差不多是影子的延续，另一个则是精神领域的扩充套件。那两处位面的地点组成会反映出主物质位面的形态来，会让熟悉脚下大地的人感觉是似而非。
这些外层位面的知识，是在艾维成为“界域探索者”后得知的，毕竟主物质世界和内外层位面之间，也算是由某种界域分隔开来的，算是专业对口。
“或者……至少让他们和谐相处吧？”哈尔辛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来改变赛尼尔和奥利弗的处境，但还不能确定他的想法是否正确。
“而达成这一切的前提条件，就是让赛尼尔和奥利弗同时处在一个相位上。”艾维总结道。
“完全正确。”哈尔辛点了点头，“我计划向橡树之父祈祷，以换取开启通往堕影冥界传送门的力量。我会潜入把赛尼尔带回来，届时，我很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你是个来自其他世界的法师，对于在不同位面间旅行这一点上有许多经验。”
“知道吗？哈尔辛。”艾维竖起一根手指，“对于幽影诅咒，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你认为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呃……幽影诅咒？凯瑟里克向莎尔祈求了神力？”哈尔辛有些迷茫地回答道。
“我指的是，莎尔具体是怎么做到的——让幽影诅咒深入整个雷斯文。”艾维重新描述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透过你描述赛尼尔和奥利弗的遭遇，我认为整个雷斯文的幽影诅咒，是一个巨大的显能区域。”
“显能区域？”作为费伦本地德鲁伊的哈尔辛显然对这个概念非常陌生。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主物质位面与其他外层位面之间，发生了相位重迭，导致外层位面的力量渗入了主物质位面。”艾维解释道，“就算是在无人干预的自然条件下，显能区域也是有一定机率出现的，只不过这种区域通常很小，就像传送门或者蘑菇圈之类的。”
“你是说妖精通道就是某种显能区域。”哈尔辛在自己的知识库里找到了一个类似的情况。
所谓妖精通道，就是妖精荒野和主物质位面发生重迭的地方，人们可以透过这种通道肉身进入妖精荒野，见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光怪陆离的场景，然后回到自己熟悉的主物质位面时，往往会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所有熟悉的人都已经老去或者死亡。
“差不多吧。”艾维点了点头，“我知道某些精于此道的法师能够主动召唤特定的显能区域，但就算是在自然条件下，显能区域也不会维持太久，更不要说整整一百年了。”
“但雷斯文就很像堕影冥界的显能区域，阴森扭曲的植物，会变成怪物的影子，以及重新站起来的尸体。”艾维继续讲解着自己的推测，“虽然对于凡人来说，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莎尔是掌控堕影冥界的神祇，或许正是她本人出手，将堕影冥界透过某种类似楔子的东西牢牢钉在了这片大地上。”
“虽然非常不可思议，但……逻辑上却能说得通……”哈尔辛眼睛越来越亮，他从没觉得自己离答案这么近，“我该怎么做。”
“方法不变，不过传送门的定向要指向赛尼尔本身，而不是堕影冥界。”艾维看了看桌上呈现深红色的烤鸡肉串，有些畏惧地抿了抿嘴，他不太能吃辣，“我怀疑赛尼尔的根本不在堕影冥界，否则干嘛要特意将他变成两个单独的个体，直接束缚在堕影冥界完成腐化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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