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雷斯文的讯息
外出探险的邪念小队回来了。
深水城大法师盖尔的聪明才智，帮他们用影魔网和皮克精的尸体，制造了一盏暗影提灯。
这盏提灯能够利用堕影冥界和莎尔本身的力量，来阻隔幽影诅咒的伤害。
因此冒险小队额外在雷斯文小镇中停留了几天，探查地形并搜刮物资。
在这几天之内，终焉光芒旅店的变化也很大。
铁手侏儒们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艾维的科研节奏，有了他们的帮助，艾维就能更有效率的进行精金魔像的改造，并且能空出更多时间来阅读《塞尔死灵法术典籍》，帮助哈尔辛修改传送门法阵，或者是腾出手来教导一些魔法常识。
是的，艾维又重操旧业，当了一回教授。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提夫林难民团，竟然出现了两名在奥术魔法上很有天赋的年轻人呢？虽然没有准确资料，但艾维几乎可以肯定，费伦大陆的法师数量在总人口中的占比不会太高，能超过万分之一就已经算高的了。
要知道霍格沃茨全校师生加起来也不到五百人，整个英国魔法界甚至只有三千人，与整个麻瓜世界的人数相比，大约只占总人口数的十万分之五，也就是两万分之一。
对比下来，竟然是大部分社会依旧处于中世纪的费伦，在法师人口的比例上更高一点。
当然啦，巫师和法师终究是两种不同的施法模式，但考虑到巫师们也需要靠学习来掌握自身的能力，艾维还是选择性地把巫师和法师看成同类，而不是真的依靠血脉掌握魔法的术士。
就算他本人也有术士职业等级也一样。
终焉光芒的提夫林难民不足五十人，但却有两个法师苗子，再考虑到这两个法师苗子天赋不低，所以实际情况可能比艾维做出的推算还要更恐怖一点。
除了自称要成为大法师的罗兰之外，另一个法师苗子甚至还只是一个没到艾维腰部的小女孩。
阿拉贝尔，那个因为偷西凡纳斯神像而被卡哈用毒蛇威胁的提夫林小孩。
发现她拥有施法能力的不是艾维，而是哈尔辛。
因为那阿拉贝尔使用的竟然是德鲁伊们的自然魔法。
事情是这么发生的。
提夫林难民团里有一大群跑来跑去的小屁孩，当家长们都忙着各自的事务时，这些小朋友就只好自己搞点过家家的活动来排解一下无聊。
有人想当商人，有人想当小偷，还有人则想给大人帮点忙。
于是在意见并不统一，而且还非常情绪化的孩子中间，爆发一点冲突实在是太正常了。
没有信仰，没有祈祷，没有咒语和法术模型，阿拉贝尔只是闭着眼睛摆了几个在艾维看来极其抽象的手势，巨大的藤蔓就破土而出，将那些和她吵起来的孩子吊在了空中。
哈尔辛简直惊呆了。闻讯赶来的艾维也没好到哪去。
阿拉贝尔的魔法天赋是肉眼可见的，甚至都有点溢位了。仅仅是因为接触到了正在引导荆棘仪式的西凡纳斯神像，她就被动掌握了召唤荆棘的自然魔法，如今处于幽影诅咒之地，她也隐隐有被影魔网主动找上门的意思。
就像是一个拿着rpg-7火箭筒，并且知道扳机在哪的小孩，阿拉贝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太危险了。
因此艾维不得不和哈尔辛一起与她的父母商量，利用研究的空余时间给她进行一些魔法启蒙和指导，至少要让她明白这种力量是危险的，而且艾维还认为她应该保持对魔法的好奇心，不能因为掌握这种力量有可能伤害到自己或他人就畏缩不前。
正是基于一点点爱才之心，艾维才开设了这个简单的课堂。
你说自称要成为大法师的罗兰？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实际上他才是顺带的那个。
总之，为了拿回轻语花，在明萨拉带着一队竖琴手出发前往精金熔炉后不久，艾维就在终焉光芒，见到了满载而归的冒险小队。
虽然看起来满身疲惫，但看着邪念脸上的笑容，艾维就清楚他们肯定圆满完成任务了。
“欢迎，英雄们。”艾维放下手里的教鞭，快步迎了上去，他的临时学徒也好奇地盯着从正门归来的冒险者。
“艾维？”邪念狐疑地看了看艾维鼻梁上的单片眼镜，和他身上严肃的深色巫师袍，这才确定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队友。
“这就是你的学院装扮？”威尔迫不及待地问道，“看起来就像文学院或者法律学院装模作样的老教授，我变得不那么期待你的魔法学校了。”
“瞎说。”影心绕着艾维转了一圈，又伸手扯了扯他向下垂了一大截的袖口，“艾维穿起来很合适，像个布道的老牧师。”
艾维叹了一口气：“这并不是我在教学时的一般装扮。只是那些提夫林小孩的家长们，似乎认为这样能增加的我的威严。”
对于哄孩子来说，这套看起来严肃认真的袍子确实还算有效，但要是放在刀口舔血的冒险们眼里，就显得有些太富有书卷气息了。
还是那句话，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在艾维给罗兰和阿拉贝尔上课的时候，那些提夫林小孩的家长会要求他们的孩子尽可能长时间地待在门外，偷听上一两句。
艾维当然可以使用魔法遮蔽这种影响，但在某个孩子向阿拉贝尔本人询问课程进度后，事情就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自从知道了门外都是自己的小伙伴，阿拉贝尔就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在艾维身上。她不过是个不到九岁的孩子，艾维很难要求这种小学生些什么，于是只好把她的小伙伴也一起纳入管辖范围。教室也从二楼搬到了一楼的旅店大厅里，就选在靠墙的那一边。虽然要管的人变多了，但孩子们之间产生的微妙竞争意识，也让阿拉贝尔更加认真了。因此艾维很难说是这一件坏事。
就在此事发生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提夫林家长们给艾维送来了这身新行头，也让艾维知道了人的期盼是有重量的。
“你在教这些小鬼头知识！天哪！你太善良了！”卡菈克带着哭腔的这句话，让她收获了艾维一个迷茫又不解的眼神。
地狱冠军战士的感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笑着捶了一拳大张着嘴的威尔，在后者的龇牙咧嘴中解释道：“不是每个聚落都能平静地接受一群提夫林，就算是在博德之门这样的大城市。每个孩子十岁之后，就基本上只能算是个混混了。我有很爱我的父母，是他们教会了我读书识字。但我认识的其他人，可不像我那么幸运……”
虽然不太礼貌，但卡菈克这个主职为野蛮人的战士，居然是能够听说读写通用语和炼狱语的，不太符合人们对野蛮人的刻板印象。
感性真的不是艾维擅长的领域，于是他只好保证自己没有太多的表情，并打了个响指让身上的行头消失。
他向背后好奇的小鬼头们平静地宣布：“可以下课了。”
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他便领着自己的队友穿过旅店的后门，进入了自己的实验室。
“焕然一新啊！”盖尔忍不住啧啧称奇，“我真想去见识一下你的法师塔，肯定有许多我没见过的东西。”
“这个大家伙，真的是那天我们见过的魔像？”邪念忍不住对经过艾维改造的精金魔像上下其手。
“它会是一台杀戮机器的，我们能依靠它碾碎整个至上真神教团！”莱埃泽尔也忍不住评价道。
“好了，说说你们的发现吧。”艾维打断了围着精金魔像啧啧称奇的冒险者，询问起这几天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凯瑟里克·索姆确实有重要的东西藏在莎尔的神殿里，我们发现那里是索姆家族的陵墓。”邪念简明扼要地说，“他已经把自己的死灵法师顾问派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可惜直到现在都还一无所获。”
“索姆的陵墓会是我们进攻月出之塔前的最后一站，一旦解除了维持他不死的魔法，我们就会开始全面总攻。”艾维点了点头。
“另外，我们还挖掘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盖尔从随身的揹包里掏出一大堆书籍和纸条，“这些都是在雷斯文或者月出之塔搜集的，有很多有趣的内容。”
“比如这个。”盖尔晃了晃手里日志，“我们在石匠协会的地下室找到的，用上了邪念在柜台地下发现的塔型钥匙。”
“莫尔弗雷德是雷斯文的石匠，同样也是月出之塔的建设者，而且他还有个兄弟叫做哈弗瑞，就是终焉光芒旅店的主人。”盖尔解释起自己的见闻，“而且两兄弟都是虔诚的塞伦涅信徒，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在旅店和石匠协会地下都发现了塞伦涅祭坛。”
“终焉光芒一百年前就作为竖琴手进攻月出之塔的根据地，现在也不例外。历史可真是一个轮回啊，对不对？”盖尔忍不住感叹道。
“跳过这一段吧，盖尔，说说你另外的发现。”站在盖尔背后的阿斯代伦有些不耐烦，艾维见过他这个表情，当事情与阿斯代伦自己有关的时候，他就会显得紧张不安，与被当场抓住的新手小偷没什么区别。
“好吧，好吧。”盖尔又从一堆纸张里抽出了一卷图纸，“月出之塔的设计图，也是在石匠协会找到的。”
“很有用。”艾维点了点头，“可以拿给贾希拉，她要带领竖琴手们亲自冲锋。”
“也不是这个，盖尔，别再装傻了！”阿斯代伦依旧显得不耐烦。
“行——吧。”盖尔拖长了语调，在阿斯代伦爆发之前把话讲了下去，“记得你在精金熔炉的推测吗？一头来自地狱的怪物闯进了莎尔的神殿？我们发现那个怪物是谁引来的，或者可能是谁引来的了。”
“石匠莫尔弗雷德很可能向一位魔鬼求助，以求摧毁整个莎尔神殿，而……”盖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斯代伦打断了。
“而拉斐尔给我提出的条件是杀死一头血甲魔，就在索姆的大陵墓中。”阿斯代伦说道，“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联络！”
“所以你认为……”艾维顺着阿斯代伦的话往下说。
“这是一个拉斐尔准备的陷阱！”阿斯代伦很暴躁地喊道，“他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一百年前骗了石匠，现在又来骗我们！现在我知道了背上纹身的含义，但却没办法扭转它！”
“我早就提醒过你，和魔鬼交易不是什么好打算。”威尔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弯角，“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你面前呢。”
“关于那个仪式，我有个好讯息，”艾维掏出了镶着紫水晶的《塞尔死灵法术典籍》，“红袍法师的遗物中有关于那个仪式的记载，它叫黑弥撒，是个献祭灵魂的邪恶仪式，你背上的版本是用炼狱语特别改造过的，被新增了很多和魔鬼大公梅菲斯特的内容，但总体来说依旧是同一个东西。我已经差不多搞明白黑弥撒是怎么回事了，可以说，我有能力帮你逆转在仪式中作为祭品的命运。”
“真的？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是最伟大，最善良的巫师！”阿斯代伦看起来想要扑过来亲艾维一口，但影心和邪念已经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他面前。
“当然还有一个坏讯息。”艾维平静地告诉阿斯代伦不要高兴得太早，“对你来说，成为飞升吸血鬼并不意味着自由，而是从卡扎多尔的祭品变成了梅菲斯特的走狗，让人看不出本质上的区别。”
阿斯代伦的脸僵住了，他想要扯出一丝笑容，但却怎么也做不到。对于吸血鬼衍体来说，制造他们的吸血鬼就是真正的神，他们没有能力反抗，所有行动都要听从命令。
阿斯代伦本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超越父亲，超越卡扎多尔的方法。但却发现就算是对自己来说像是天神一般言出法随的卡扎多尔，也不过是魔鬼大公梅菲斯特的一条狗。
这无疑给他的世界观造成了重创。
但艾维没有停下来等他接受现实：“你没和拉斐尔达成协议，所以我们可以接着看看拉斐尔的真面目，以及他为何总缠着你们不放。恐怕我们在进入索姆的大陵墓前，还会再次遇到他的。一方面是确定我们的行动路线是否如他所料，另一方面则是增强自己的可信度，为你们选择他作为最后拯救自己的手段增添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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