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轮椅少女

周显握着手中的海克斯狙击枪玩具,沉甸甸的份量让他暗自点头。“这玩意儿倒挺有意思,回去给莎拉当礼物正合适。”他低声嘀咕着,指尖轻抚过枪身精致的纹路,随即将其收入泛着微光的空间戒指中。

周显漫步在皮城的街巷间,指尖摩挲着袖口的空间戒指,心中暗自琢磨——那些端坐在议会大厦里的老爷们,究竟是慑于他掌心流转的魔力锋芒,还是藏着什么更深层的盘算?接连几日晃荡在霓虹璀璨的街区,连平日里总爱绷着脸巡逻的执法官们都绕道而行,往昔如影随形的麻烦竟似被扔进了祖安的臭水沟,连个水花也没溅起来。

“去找一下风女,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在皮城一连盘桓数日,采购了满满当当的科技产品后,周显终于对这座金属与霓虹交织的城市生出倦怠。指尖轻叩空间戒指,他抬眼望向远处齿轮转动的天际线,决定启程挥别这座科技城邦。

“动作快点,一会儿赶不上了!”

恰在此时,街道尽头突然腾起骚动。熙攘的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催促声,皮城居民们攥着怀表拔腿向市中心狂奔,鞋跟叩击地面的脆响里满是生怕错过什么的焦灼。

“这位朋友,行色匆匆的,是出什么事了?”周显长臂一伸,不动声色地拦住一名怀表链在胸前晃得飞快的路人,眉峰微挑间透出几分闲适的好奇。

“小屁孩一边去。”

那路人被拽住时猛地回头,络腮胡下的粗嗓门裹着怒意,“耽误老子看萨勒芬妮的演唱会,信不信老子抽你?”他一把拍开周显的手,铜扣皮带在奔跑中晃出清脆声响,转眼就扎进了霓虹下沸腾的人潮。

“轮椅少女?萨勒芬妮……”

周显指尖摩挲着下巴,瞳孔里掠过一丝兴味。这个在皮城人口中掀起热浪的名字,让他熟悉又陌生。

“闲着也是闲着,权当去凑个热闹。”

念头一转,周显旋即折向市中心。鎏金靴跟踏过青石板时,原本摩肩接踵的人群竟如潮水般自动退开,未惊起半点波澜,却让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融进了光与声的漩涡。

刚迈入市中心,排山倒海的呼喊便如海啸般劈面而来——“萨勒芬妮!萨勒芬妮!”

声浪掀得霓虹灯管嗡嗡震颤,仿佛整座城邦的金属地基都在狂热中轻轻发颤。

周显充耳不闻震天的呐喊,拨开人群跻身舞台之下。抬眼便见一名少女立在悬浮的海克斯飞轮上——幽蓝光芒在齿轮间流淌,将她曳地的星纹裙摆镀成流动的银河,指尖轻触悬浮麦克风的瞬间,整座广场的霓虹都随韵律泛起涟漪。

空灵歌声骤然倾泻,如清泉漫过金属城邦的棱角。方才还沸腾的声浪瞬间凝冻,数万双眼睛紧盯着飞轮上的少女——她微阖的睫毛上沾着星芒般的光屑,每一个音符都像解开枷锁的秘钥,让皮城居民们攥紧的拳头悄然松开,连粗重的呼吸都化作生怕碎了琉璃的叹息。

周显也不禁眯起眼眸,任由旋律如流水漫过心尖。那歌声似有清泉濯缨之力,将连日来悬浮城邦里的金属燥气一一拂去,连灵魂深处沉积的喧嚣都化作星屑纷飞,整个人如坠云端,在音律织就的银河里轻轻晃荡。

一曲终了,周显缓缓睁开眼,低笑一声:“这轮椅少女的嗓音倒真有勾魂摄魄的本事。”指尖摩挲着空间戒指边缘,他忽然想起那位总在抚琴的女子,眸中泛起兴味——若有朝一日能让萨勒芬妮的歌声撞上琴女的弦音,不知会激荡出什么样的涟漪?

“罢了,若真让她俩碰上面……”周显哑然失笑,指尖弹了弹额角,“打起来,只怕这轮椅少女得真把轮椅坐穿了。”

甩去脑海里两个次元碰撞的荒诞画面,他转身没入逐渐退潮的人潮,鎏金戒指在暮色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微光。

“这人……”

萨勒芬妮指尖轻扣飞轮边缘,幽蓝光芒在眼底泛起涟漪。望着那抹身影没入人潮的方向,星纹裙摆无风自动,方才还流淌着蜜糖的嗓音里,忽然缠上了几缕不属于乐章的疑虑——就像在纯净和弦中听见了另一重隐秘的共振。

“他的心声……”

萨勒芬妮指尖的旋律忽然走调,海克斯飞轮发出轻微的电流杂音。自小就能听见众生心声的异能,此刻却在那少年周身触到无形的屏障——就像隔着毛玻璃窥视深海,明明近在咫尺,却连最细碎的情绪波动都捕捉不到。议员的权谋、祖安人的嘶吼、机械齿轮的嗡鸣……她曾听过无数灵魂的低语,却第一次在这个小孩子面前碰了壁。

这反常的“寂静”反而在萨勒芬妮心底掀起波澜。海克斯键盘上的指尖起落更快了些,星芒在睫毛上明明灭灭——她默数着少年消失的街角方向,将那张面容烙进记忆齿轮。

离开演唱会的周显并未在皮城多作停留,指尖轻捻那缕裹挟着异常气息的微风——那丝若有似无的风元素波动,正像根细针扎在他掌心。鎏金靴跟踏过升降梯的锈蚀铁板时,霓虹与蒸汽的分界线在身后轰然闭合,他就此坠入祖安沸腾的雾霭之中。

祖安和皮城原本是一体的城邦,后来因一场意外导致了上下城之分。

数千年前,这里是恕瑞玛帝国的一部分,是一个在地峡上建立的港口城市,是连接瓦洛兰大陆和恕瑞玛大陆的纽带,也是东西部实现海上航线的关键。

后来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这里的人实施了一项计划,使用数千枚生化炸弹来炸开一片土地以便建造一个洞穴,方便船只通行。但这次爆破引发了地震,完全摧毁了海峡,海水淹没了大片地区,还将毒气泄漏到其他地区。

在重建的时候,这里的商业家族搭建了日之门,控制了贸易路线,累积了资金。那些有钱的氏族选择在地势更高的悬崖上建立了新城,名为“皮尔特沃夫”,而普通人则继续留在祖安。

航运带来的经济收益基本上都被皮城人拿走,社会阶层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了皮城在上、祖安在下的格局。

周显顺着微风踏入祖安深处的一个荒废遗迹,锈蚀的残骸间,一尊断首的巨型雕像赫然矗立。

剥落的鎏金镀层下,斑驳的石象上爬满了青苔,底座四周的涂鸦早已被酸雨侵蚀得模糊不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