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无桑纳
奥冉转身就走。
纳斯克一脸懵逼地站起来“为什么要踢我？”
芮锦在房间里说“纳斯克，瑞尔和先生在上面打起来了。”
他立刻越过奥冉跑上去，速度之快，瑞尔几乎刚碰穆邬到就被纳斯克抱到后面去了！
“纳斯克！你干什么？放开我！”
瑞尔推着纳斯克的脸，但他把他抱得紧紧的“瑞尔，别打架。”
他停下来斜眼盯着他，纳斯克却不敢放。
“纳斯克，我想吃东西了，你变回去拿东西给我吃。”
“你不打架我就变。”
瑞尔点头“行”
纳斯克放开他，变回机器人。
就在他变回去的那一刻！瑞尔抬脚，一脚给他踹飞，摔下楼梯，奥冉侧身躲开，看着他滚下去，在下方的小平台处停下，然后一脸蠢样的抬头，看着他。
他转身，给纳斯克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
机器人抗造，这么一摔屁事没有，顶多身上有些凹陷，纳斯克又有自愈能力，爬起来过一会就好了。
“你们在做什么？”
瑞尔收回在天上飞舞的匕首“没什么”
奥冉看向穆邬，穆邬收回架势“没什么”
奥冉来回扫视，不耐之情溢于言表，纳斯克从他身后走出，站到瑞尔旁边，他还没委屈，瑞尔先说话了。
“你怎么和奥冉大人一起上来的？你们在下面说了什么？”
说到这个他更委屈了“他踹我，他还在下面威胁芮锦，还威胁我。”
那双桃花眼低垂“他威胁你们什么了？”
“他让我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不要跟他说话。”
瑞尔静默一刻“还有呢？他不是还威胁芮锦了吗？”
“纳斯克”
他抬头看向奥冉，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穆邬走到他旁边挡住那股气势，微笑着“纳斯克，你说，我帮你挡着他。”
纳斯克点头“他让芮锦不要妄想带走你，说你是他战舰的总指挥，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你带走。”
穆邬点头，是奥冉的风格，随意问了句“还有吗？”
“他还说既然该做的都做了，她也别想走。”
话音落下，无人开口，瞬间寂静的可怕。
穆邬和瑞尔齐齐看向奥冉，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淡淡的平静的绝望的表情在穆邬的屏幕上浮现。
瑞尔叹气“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太能拖了。”
奥冉淡定询问“我说的有错？”
穆邬回头，不想再看他。
“还是说战舰上的事吧。”
“想知道什么？”
他不可能一次性全说出去，聪明人永远不会和盘而出，他们永远会藏着些什么等待他人发掘。
“无桑纳”
“嘶，这个嘛…你们查过它的出现时间吗？”
穆邬神色一凝“你制造的？”
无桑纳是在穆邬去矿厂区的那段时间内出现的，那段时间刚好是瑞尔最堕落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想死，又不想死，而且也死不了，为了让自己好受点，也为了报复那些机器人，他能做出这种事情并不意外。
【无桑纳是一种类似毒品的会上瘾的雾化药品，机器人可以通过特制的设备，由身上任何一个孔洞吸入，它可以刺激神经主盘运转，产生愉悦感，生成幻觉，让自身看见内心深处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或人。
但它的伤害也是极大的，它的成分里有一部分会腐蚀机体，一旦吸入，就不能停下，除非更换体内所有零件，或是等待体内的残留药物消散殆尽。
这期间会产生极大的痛苦，沁入骨髓的痒，时不时的剧烈疼痛，还有无尽的幻觉，如果没有很强的意志力是戒不掉的。
因为只需要再吸入一口，就可以缓解这一部分痛苦，并带来美好的感受。】
能够享受美好，谁又愿意去忍受痛苦呢？而这样的美好只需要源源不断的无桑纳就可以感受得到。
瑞尔后退两步，点头“那时候来找事的比较多，那个坞呈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抽了，天天叫他的手下来找事，我就给他找了点事干。
我设计让他染上无桑纳，然后把无桑纳的制作方式交给一个帮过我，有些追随者但是不多的机器人，我帮他一步步扩大势力。
原本他是和坞呈有些过节的，对于我的帮助他表示很感兴趣，并表示有任何机器人来找我麻烦，都可以来找他。”
他顿了一会，又说
“但是权力这种东西，是会让人失衡的。
当一个人获取到了一定的权力时，就容易失去自我，变成权力的傀儡，忘却本心。
他和坞呈达成了某种协议，不再帮我，对我的处境视而不见，他开始源源不断的向坞呈提供无桑纳，而坞呈用这些无桑纳拉拢了一个又一个机器人头目。
但是好在他还算听劝，不向战舰内部贩卖，只往外放，战舰上吸食了无桑纳的只有与坞呈走得近的那些机器人。”
奥冉在他说话时越走越近，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到纳斯克面前了
“你的那些积分，大部分是靠这些得来的？”
他再度点头“是，他每个月都会给我这打一笔积分，数量挺多，我去问他他也只是避而不见，于是我就自动认为这是他对我的分成。
至于其他的…偶尔有一些会给，看他们心情，毕竟我太弱，要是他们不讲信用我也没办法。”
奥冉沉默一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视线越过纳斯克紧盯着他“最多的一个月多少？”
他想了想，随便报了个数字，奥冉点头，转移话题“我记得你没有被植入科研成果，怎么做到的？”
瑞尔舔舔嘴唇，不是很理解他突然间的跳跃性思维，感觉和那个叫珂欧的机器人很像。
“虽然我没有科研成果，但是他们给我植入了目前所有发现的生物信息，有些东西给就给了，那老东西也懒得找人给我删除。”
（所以他就凭着这些生物信息，一步步摸索，提取，试验，创造出了让一堆机器人趋之若鹜的无桑纳吗？）
突然穆邬好像发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它…”的效用…
看着瑞尔平静如水的湛蓝眼眸，他懂了。
他不可能有实验所用的“小白鼠”，所以——只能靠自己。
一点点更进，一点点试验，最终投入使用，其中的痛苦是他无法想象到的…
他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个奇迹！
在科研所，没有机器人会往自己身上做实验，只要他们的提出合理，有的是“小白鼠”给他们。
像这种实验一般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让自己报废，很少机器人有这个魄力在自己身上用。
但是他有！他太敢了！虽然是不得已的结果，但是真正做到了还是让人震惊。
穆邬和奥冉对瑞尔的肯定又多了几分。
“当初司铭没选你，他大概要后悔死了。”穆邬感慨
“哈，就是要让那老东西后悔，不过他应该也是听令于他人，就是不知道那家伙选的是我还是她了。”
他看着操纵室里早已暗下的屏幕，刚刚，在那背后，是组织里的最高者，他过去的一切全部拜他所赐，他是罪恶之源，亦是他们的主人。
“无桑纳有解药吗？科研所的那些机器人已经研究很久了。”
他看向穆邬，笑得狡黠“还记得我更换的数据吗？治疗机器人的植物，当时我修改的数据没人发现问题，变成了那坨屎他们也往身上涂，要是能研究出来我倒要另眼相看。
不过嘛，那个植物倒是挺管用的，我在他们那里弄出来些种子才修改的，想看看吗？”
“拿出来看看。”
他转头“纳斯克”
纳斯克一脸懵(?_?)
“啧，行吧他没带，回去之后给你们看。”瑞尔摊手，口中说的遗憾，面上却一脸狡黠。
穆邬和奥冉怎么能不懂他们被耍了的？他们气笑了。
“你胆子挺大。”
“行了，别闹了，你的意思是那个植物是无桑纳的解药？”
“不不不”他摆手“我可没说，它只是能够治疗一些伤害，真的要戒掉他的话还是得靠自己的意志力。它只能缓解痛苦，并不能一次性解决。”
他调转话锋“但是话又说回来，现在组织里的机器人很多都是无意接触无桑纳，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接触。肯定有很多机器人想戒掉它，但是意志力又不够，如果我们再把这东西量产提供给他们……”点到为止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兴味。
“如果我们可以量产，那些机器人们绝对愿意为之倾尽所有，即使它只是可以缓解痛苦，但总有人不愿为他人所操控。”
“你到底布下了多少的局？”奥冉看着瑞尔瘦小的身躯，发出了困扰他们很久的疑问。
瑞尔表示“世事无常，总会有些意外产生，我比较擅长的就是把这些意外变成我的优势。有时候我做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但它就是有用，我也没办法。”
他们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带着无奈，眼中却是笑意盈盈。
他们没说信或不信，但是奥冉冷漠表示“你该下去受罚了。”
他脸上的笑僵住，看向穆邬“先生，我做的这些都是为战舰好啊。”
“别这么说，那不是为了你自己吗？你自己都没想那么多，怎么能说是为了战舰呢？”穆邬微笑
“我替他跑”纳斯克把瑞尔挡在身后“人类跑不了那么远，会累死的。”
穆邬没什么反应“他没那么容易死，第10层他绕了小半圈，外围的长度都有100公里以上，更别提内部错综复杂的走廊，他还每扇门都按一遍过去…虽然没跑完，但绝对比这多。”
瑞尔看着他的脸，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
但是似乎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已经没得选了，他看向奥冉面无表情的脸“好”
他们俩相视一笑，瑞尔感觉好像上当了，向纳斯克身后缩了缩，弱小可怜又无助。
纳斯克警惕的看着他们。
穆邬对他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下去一起看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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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冉悄摸摸绕到他们身后，揪起瑞尔的后衣领往舱门跑去，顺便还捂着他的嘴。
瑞尔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说一句
（狗！）
于是当纳斯克转头时“瑞尔呢？”再转头舱门大开，操纵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个，门外的微风徐徐，纳斯克心里冒火。
纳斯克虽然脑子不好还有礼貌，但是现在真的想骂人。
什么人嘛，还战神呢，还总指挥呢，偷人家老婆还不让人家管。
于是他下去把芮锦扛上来了！
他没听懂刚刚瑞尔说的一切言外之意，但是他知道瑞尔之前过的很不好。他记住了那个背叛他的机器人，还有奥冉提到的那个没有选瑞尔的机器人。
（司铭是吧？我记住了…）
……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也是有家室的机器人了，不能再和别的机器人走太近。”芮锦在他肩上挣扎，试图翻下去。
纳斯克很干脆的把她放下“那你以后离瑞尔远点，不要跟他走太近。”
芮锦立马拒绝“这不行，瑞尔是人类，不是机器人。”
她上下扫视一眼纳斯克，半真半假的说“要是当初我先发现瑞尔的好就好了，他肯定会选我。”
纳斯克握紧拳头，抓着她的手臂向外走去“他不会选你，他爱的是我，而且现在你也没机会了，要是穆邬听到…”
“你果然还是在装吧？”
他顿住，回头疑惑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装？瑞尔现在在被他们罚，你得跟我下去阻止穆邬。”
“他们有分寸，如果瑞尔真的跑不动了他们会让他停下的。”
纳斯克表示怀疑“真的吗？他们每次和瑞尔单独在一起，都是瑞尔会受伤。”
芮锦看着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异常，都是他该有的反应。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纳斯克，瑞尔已经被奥冉大人纳入自我领地了，他对他的手下一向很好，你也看见了不是吗？要是之前他不可能下来找我们的。
穆邬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为难他，别太担心，虽然是惩罚，他们也一定会在他能力范围内执行。”
纳斯克还是拉着她往外走“你信他，我不信，他刚刚还在和奥冉…大人一起欺负瑞尔。”
芮锦甩开他的手“纳斯克，奥冉大人昨天晚上是和你们一起走的，瑞尔那时候还喝醉了，你觉得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车子？”
“可是他自己也要找车的，就不能是瑞尔跟在他后面吗？”
芮锦苦口婆心“瑞尔喝醉了，逮谁骂谁，把那个叫珂欧的机器人打一顿，后面还抱着你走，就走在前面，还是奥冉大人给他纠正方向才没走丢。”
纳斯克傻笑，但是很快又开始思考“瑞尔抱着我的吗？可是为什么我昨天晚上的头好痛？他摔了吗？”
芮锦沉默了
（纳斯克你真的，我哭死，宁愿相信是瑞尔摔倒了，也没想过他把你丢地上了。）
她打着哈哈“啊哈哈，人类喝完酒醒来是会有些头痛或者晕的，正常正常…我们下去找他们吧。”
纳斯克震惊！
（她的变脸速度，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