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隐隐关注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隐隐关注
因着机巧蝴蝶的案子，除了知府大人来的勤，吴家大房吴世钧来得更勤，因其弟吴世燊牵涉姬家窃密之事，被擒进了府衙大牢以待查办，吴世钧恐吴家遭牵累，出了十分的气力撬姬家人的嘴，每日盘问查办完毕就来工坊求见。
如不是孟迟躺在床上睁开了眼，好歹坐起来与他说了两句话，嘱咐他好好办案，他都要硬留下亲跪床边侍疾以谢罪。
姜绾看着孟迟每日装病怪辛苦，便想着干脆自己查案算了，起码工坊不会热闹得像赶集似的，孟迟因她腹中怀孩子辛苦，总是不肯答应。
她这日待吴世钧走后，又提了，“不若我亲自走一趟城里和码头，然后再去吴家看看，在工坊光是等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了结。”
姜绾自怀了孩子后，脾气是比以前还要急了，孟迟只有宽慰着。
“娘子别急，案子便让他们出力查去，莫要辛苦累着，女子孕身本就易倦，于身体又是极大消耗，不必事事躬亲。”
“来，尝尝这汤，我特地撇了油出去，放了新鲜的菌子调味，鲜甜不腻，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姜绾也晓得刚有孩子的头几个月不易奔波劳累，但府衙办案流程多，审来审去的，签字画押一大堆，她等得久了不免烦躁。
此时并没有心情喝汤，全看着孟迟做得辛苦端起碗喝了小半便放下，“味道是很好的，可能是我闻着肉味腥膻吃不太下，还剩半碗你喝了罢，锅里未动过的还是放酒楼买了吧。”
“那吴世钧日日都来，哪里还有空余的时间去查案，让他明日起不用来了，有旁的心思不如用在办案上！”
“好，我这就让人去给他传话。”
孟迟见着姜绾放下不吃，转头又换了别的进来，厨房里各式吃的都备着点，变着法儿地哄她多吃两口，旁人有孕都日渐丰腴，她反倒瘦了下来，偏她自己不在意，急的是孟迟。
姜绾从前是不挑口的，东西能填饱肚子就足够，如今因为有了变得挑味儿，如此越是吃的少，孟迟就越是日日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虽分量不大但架不住品种多，许多还没尝到她便没了兴致或是倦了要去睡，东西放着可惜，最后都经由酒楼便宜卖给附近村子里的农户。
花极少的铜钱，就能换来各式美味佳肴，工坊有大善人的说法都传到了城中去，引得知府等人以为是孟迟挂念案情吃不下饭，更是加紧办案。
如此一来，姜绾也没想到竟直逼得府衙八日不到就把姬家和郝家查了个底朝天。
案宗送来的时候，还是半夜她刚上床躺着，姜绾披了件薄衫就起来看了。
诚如孟迟先前所言，这两家的确办了正经通关文牒和文书来邵州做买卖，但私底下手脚却并不干净，大周不许做火药买卖，他们便借着与吴家做生意来遮掩，把火药照着配方拆了偷运原料出去。
而这方子，就是当初夏侯时钰曾拿到过的假方子。
还由此翻了桩旧案出来。
数月前夏侯时钰初入邵州时招的刺客便与姬家有关，甚至这姬家隐隐与肃国二皇子夏侯砺仁有些关联，这回不用孟迟再装病，知府大人就咬紧了不放往下追查。
姜绾放下案宗，案子有大的进展，连日来的焦急都缓解了不少。
“这吴世钧只要不来工坊磨蹭，办案也不见得拖沓，早如此不是更好。”
孟迟只迁就她的脾气，顺着也数落了一番吴大人，却没告诉她案情突飞猛进，是他让山居酒楼插手的结果。
他扶着姜绾去坐下，往她手里放爽口的酸乳酪，“还有你惦记的陈云皓的画像的事，也有消息了，那老妇看过画像，陈云皓真是她那失踪了的儿子。”
“她想见她儿子，我答应了知府大人过两日安排，正好陈映真那儿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让他们母子相见趁此机会逼一逼陈云皓，或许有用。”
还有工坊里的那个账房，上次姜绾提过之后，他观察了几日，不见他再靠近任何陈云皓案子相关，暂不觉有异，也就没告诉姜绾惹她操心。
“好，你安排就是，就在酒楼见即可，人不用送进城里去以免路上出事，现下还不知他有没有旁的同伙，万一怕败露自身，伺机在路上拿他的命，这线索就断了。”
姜绾的担心不无道理，孟迟早就怀疑这工坊并非那么牢靠，自是全都照她要求的办。
两日后，那老妪颤巍巍被人扶着来的时候，姜尧和孟迟亲自提人去的，姜绾因晨起不适，便留在工坊里休息。
她有孕之事并未向外声张，只有自家人和陈映真知晓，她在院子里休息，陈映真打听了姜尧和孟迟不在，才带了酸萝卜过来看她。
陈映真把装着酸萝卜的罐子放在桌子上，取了三两个出来放在小碟子里，端过来给姜绾。
“姜姐姐，你尝尝这个。”
她把酸萝卜放在姜绾手边，“我昨儿特地去附近村子的老农家里同人买的，那老农说可酸了！又酸又辣最是解腻的。”
“你吃些开开胃。”
自怀上孩子以来，姜绾有些容易犯困，且
胃口不太好，本来她还试过用灵药泉水撑过去，小羽毛暖心警告：小心日后的娃娃精力无限，每日灌三桶灵药泉水也带不动这种胎里就泡着药泉长大的。
她只得打消了这念头，好在从前身强体健的，除了困些，吃东西不太有胃口，倒也没有别的不适。
此时闻见那萝卜的酸辣味道，倒觉着有些香，姜绾停下手中的活儿净了手来尝，酸得眉心都拧了起来，但却辣得挺可口，一连吃了好几口。
“很酸，不过倒是挺好吃的。”
她谢了陈映真，问她道：“这两日怎不见你回来？机括坊的事处理好了？”
陈云皓今日被带去了酒楼，姜绾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上次的事陈映真处理得怎样了。
陈映真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在机括坊动静有些大，差点儿把你惊着了，我想着等你休息好些再来……”
为着这事姜尧将她好一顿说，她特地等着他们不在的时候才好意思过来，见着姜绾并未怪她，还问了机括坊的事才稍稍放下心来。
看见姜绾不吃了，急急道：“姜姐姐你随便吃，吃完了我再去找那老农买。”
又道：“陈云皓那家伙，嘴巴跟粘上了似的，还不吃不喝一心求死，他以为他不说话我就拿他没法了，我去了趟陈家商行，让人去昌州他老家查他去，他来工坊之间跟什么人一起，怎么来的邵州入的工坊，我都给他查个清楚明白，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陈映真嘟囔道：“若不是曹先生说不可用私刑，我早就问出来了。”
“曹先生？”
姜绾微微蹙眉，“他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说如今这案子官府的人都注意着，若是用了私刑恐惹来麻烦，曹先生倒是提议把人送去官府，交给官爷来办，我就是觉着他吐露什么该我们自己先知道，就没给送去。”
陈映真叹着气，憋屈得很，照着她的脾气，旁人越是不允她就越是想做，要不是时刻提醒自己工坊是姜绾的，不可给姜绾惹麻烦，她早就撬开陈云皓的嘴了。
听着陈映真唉声叹气的，姜绾心间又浮起先前的那种感觉，觉着曹先生在陈云皓的事情上关注过多了，他是工坊的账房，各坊的人不归他管，上次来问她进展如何，这次又试图左右陈映真如何处置陈云皓。
她不免起了心思想要盯一盯他，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是求情，还是搭救，亦或是旁的她想不到的任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