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9)
老爸坐在客厅里抽烟,烟雾腾腾,神色模糊的看不清楚。阿斯玛捏着裤兜里的烟盒,犹豫了许久,还是扭着头回房间去了。
随着几天后,自来也的离村,三忍的时代过去了。
这个曾经在木叶内部让无数人仰望的传说小队,每一位都成长得足够强大而偏执,不过他们的偏执如同树上的枝桠,伸向不同的方向,注定只有在年少的时候才会有短暂温情的交汇。
而新的时代,随着时间,静静来临。
这一年冬天来临的时候,警务部队的改革也随之开始,引领这一次改革之人不仅有族长或是警务部队的总队长,连闲居在家的几个分家首领也表示了支持。
更加严谨的家规和族规约束族人行动、使警务部队以外产生更强大的机制,将族人拧在一起,身为族长的宇智波富岳在改革的末声,把“家族之命不可违背”作为首要的族规,镌刻在每个当场的宇智波灵魂之中。
正如他所料那般,银的号召力之强,在年轻一辈中无人可敌。纵然是他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银却可以做到——他被人崇拜、信任、仰慕,那种纯粹的狂热和发自真心的爱意,让年轻一辈迅速聚拢起来,而其他族人们也在“警务部队资料事件”之后,选择了无言站在家族一方。
木叶村中,对警务部队的交流仅限于处理治安问题的机构,倒不如说“忍者名门”这样的夸大的噱头更加让人来的印象深刻。
警务部队内部的比试很快被制度规定下来,成为一种常态,被打败的人往往不会就此罢手,时间一长,银也变成了“最想挑战的对手no.1”,谁也不知道,他每每提出的战书,都被人毫不留情的驳了回来。
富岳则是相反的,不接受任何挑战的男人。明明是打开了传说中万花筒写轮眼,结果连战斗都不愿意,理由是“既然已经打败了银,那么接受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的挑战就毫无意义”这样超级拉仇恨的推托。
失败让人自省,战败则是宇智波家这个好战家族最不能被挑衅的地方。银渐渐回味过来,这种变相提高战斗力的方法,是为了将来最糟糕的路线准备——但是,对于忍者来说,强大总是没坏处的。
而后,被警务部队裁决的嫌犯也会被拿出来作为挑战的对象——这一次,是在谨慎考虑了双方实力之后安排的战斗,罪犯往往不会留情,危险系数也大大增加,作为一些刚刚下忍到中忍、缺乏战斗经验的年轻族人来说,这种战斗正好可以磨练实力。
除了战斗力,内部的编制也进行了相应的改革。
在现有编制改革的基础上,警务部队还添加了特殊情报部门,这个部门不过寥寥四五人,每个人都是分家家长之类的人物,所有的情报过目者不过三四人,至于构成,除了族长和总队长无人知道。
“我把火之国内部的商旅和供应忍者的黑市摸了个底,这些人是暂时可供我们驱使的,虽说在火之国贵族那里还没来得及下手……时间不够了。”
名单上奇奇怪怪的名字、联络暗号、联络次数,也不过十数人,银怀疑的看了富岳一眼。不出意料的,富岳毫不在意他的怀疑,冷嘲道:“我控制警务部队也不过用了你一个人而已,其他的机构,需要多少人?”
“话是这么说,”银忽略了那种欠抽的口气,扬了扬纸:“你怎么保证那些人听你的?”
“嗯,因为我是宇智波富岳啊。”
银嘴角抽搐起来:“如果有一天你背后插满了剑,我一定不会意外。”
“别开玩笑了。忍者的训练需要资金,木叶不可能给我们批下太多的资金,这些人有的被我的瞳术控制,有的则是弱点被掌握,总之,这一步是最开始的。掌握了足够的资金,情报链我也会慢慢发展起来。”
这是一条巨大的贼船。
而控制着这条船的,与其说是宇智波家,倒不如说是宇智波富岳这个男人。
宇智波只是一部分,关键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那时候,许多人都有了那样的认知:就算这个人不是宇智波,不是忍者,他的强大和可怕之处,也不会因此而稍微减弱。
正如他所说:“因为我是宇智波富岳。”
那是崭新的时代,光芒背后的影子,同样炽烈的不可思议。
相比于警务部队的风暴,木叶的内部权力更叠缓慢而艰难。在纲手姬、大蛇丸、自来也相继离开之后,三代目被诟病的弱点再一次摆上了台面——他太心软,为了弥补这个弱点,团藏的存在就是必要的,四代目同样也是如此。
木叶自三代目时期就分为武装派和和平派,两方的路线截然不同。三代目秉承前面两位火影大人的意愿,整个村子温柔平和的几乎不像忍者村,很多孩子离开下忍时代,还带着某种天真就成为了中忍——
而团藏负责的根部,第一项任务就是让成员和长久相处的同伴自相残杀,抹杀感情,成为冷酷无情的典范。
世上的力量此消彼长,三代目制衡了团藏的力量,却没有做的太绝对。他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后就把火影的位置让出来,让给各方面都优秀的无可挑剔的波风皆人,这样平稳的权力过渡是最好的,三代目曾经这样以为。
有木叶三忍、上一任火影,就算顾问摇摆不定,也不会妨碍四代目的成长。
当然,老人家当初并未想见木叶三忍相继离开,而他,又因为大蛇丸的事件备受指责,不好出面。他毕竟对同伴留了手,如果一开始让三忍取代了顾问的位置,给四代目挪出位置培养心腹,火影的位置无疑更加文档。
过去,顾问在三代和团藏之间摇摆不定。如今,在四代和团藏之间,却往往是相当坚定的站在后者一方,这样的机会不多,多数时候大家不会发生太大的冲突,可就算是一次两次,也让人郁闷。
显然,用玖辛奈“把他们打飞掉”这样牙痒痒的气急之语是不可行的。波风皆人在请教了三代目的时候,得到的答案令人失望。好在,上忍班大多站在他的身边,在很多决策上无条件支持他,而当时由于功绩显著和高智商升任上忍班长的奈良鹿久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火影大人,不觉得这种变化来得太突然了么?”
奈良鹿久的问题往往是有备而来。波风皆人一向信重这位前辈兼下属,闻言静静擡起头,等他说下去,奈良鹿久懒洋洋的笑了笑,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我是说,如果这些变化不是偶然呢?”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计划着一切?”四代目神色温和,接了下去。
“属下只是猜测。”这一切太像意外了,大蛇丸叛逃,三代被限制,顾问们站在蛰伏多年的团藏身边,每一个事件都是因果清晰,以至于奈良鹿久实在无法想象真的有人在背后计划一切,他只能在猜测这条路线上往下走:“假设这个人存在——首先,他的手段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他又是谁?”
“真的存在这种手段么?”四代目低声喃喃道。
奈良鹿久怔了怔,忽然正色起来:“如果真的有这种手段,那就太危险了。属下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他一早就看到了上面几位大人之间存在着嫌隙,故意利用这种时机,让木叶政局变动?”
波风皆人心底猛然一震,一个名字几乎立刻就要脱口而出,他脸色发白,奈良鹿久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低声道:“属下可以请问,火影大人心中的嫌疑人是谁呢?”
“不是他。”波风皆人怔怔道,神色又温和下来,甚至带了些如释重负的笑意:“我只是想起来,这件事,我也该问问他的意见。”
“如果幕后者真的存在,将来的变动还将接踵而至,直到他完成目的。”奈良鹿久低声道:“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人是团藏,但是事情恐怕也没这么简单,团藏隐忍了这么久,为何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变得主动起来。”
“连那位大人都被人利用……这种事情很难想象呢。”四代目心不在焉的擡起目光,忽然又有些沉静的轻轻道:“不过,我稍微可以想象那个人的可怕性了,如果……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
“从上面的推测来看——那个人恐怕是木叶内部之人,对局势洞若观火,此人应当握有一部分权力,否则不足以和其他人交涉,进而影响上面那几位的行动。”奈良鹿久心底渐渐浮起一个清晰的影子:“并且,此人擅长顺水推舟,不漏痕迹的行动,并非借助自身的行动,而是通过操纵他人的思想来行动。”
四代目轻轻叹了口气:“您果然猜到了。”
“是您刚才为了他辩解,我才想起来。”奈良鹿久心想,四代目身边那种能一眼看出政治局势的人,也只有当年云隐战场上的某个人了,这样一想,他也顺着思考下去:“他的眼力、胆识、行动力的确让人印象深刻——只有两点,属下还是无法确信。”
“目的么?”
“不错,此人大费周章,目的显然很明确——这也是他的特征之一,那么他想要在混乱的局势中得到什么呢?第二,属下还是无法确定,”奈良鹿久顿了顿,显出无奈之色:“真的能有人操纵如此局势么?”
要让一个在暗处呆久了的人走到明面上,是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的。在地下呆久了,就算偶尔去火影那里商谈,团藏都很不习惯那种明亮耀眼的感觉。忍者生于黑暗,满手污秽,从生到死都无名姓,唯有舍弃,才能如棋子般勇往直前。
但他也曾有过一个短暂的、稍纵即逝的时机,站在烈日之下,和猿飞日斩等人一起——当年猿飞日斩比他快了一步,先说出了口,为何关键时刻就没能说出他也愿意当诱饵呢?木叶现在温吞吞的作风,一群忍者也没了忍者的样子,若是他当了火影,断然不会如此。
这个机会稍纵即逝。他却没有太后悔。
猿飞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跟头脑简单的家伙实在没什么可争执的。团藏忙着在背后搞阴谋诡计,猿飞也对他退让了,争了一辈子,关键之处,他们却互相退让了一步。
但是,猿飞日斩不明白——不是所有人,他都愿意退让的。
比如说波风皆人,那不过是又一个软绵绵的火影。
这一次——当机会稍纵即逝的掠过,还要退让么?
当然不。
初代目的力量可以移植——那可是能够困住九尾、移山倒海的力量,搞不好连他心心念念的写轮眼也成功使用。
团藏翻了翻不知看过多少次的资料——大蛇丸临走前,来不及整理实验室,这些都是他的部下无意中得到的,然而,只有一半。
另外一半,在谁手上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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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3【大修】
“如上忍班提议,来年的军备预算在忍具购买……”
会议室里,滔滔不绝的响起的声音似乎为了催发这个冬天鲜少见到的睡意,平板而毫无起伏的以一种傲然的权威感傲然降落在长桌上。
要在这样严肃的会议上昏昏欲睡,似乎很煞风景,也绝不符合宇智波家一贯的精英形象。
所以,在银快要垂下视线,好掩饰他越来越沉重的眼皮时,富岳不动声色的踩了过去,顺利的看着他瞳孔迅速缩小,呼吸屏住,愤怒的哼了一声。
转寝小春很不想理会别人的小动作,这一次的预算问题,关系到明年各个系统的发展。既然宇智波家没有明目张胆的提出异议,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上所述,相关人员在假期结束后会收到正式的通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没有了?很好,散会吧。”
桌椅哗啦啦的响了起来,几个高层离开后,富岳正要下了楼梯回警务部队,突然被人叫住了。
“宇智波前辈,火影大人有请。”不知火玄间绷着小脸,拦住了去路。
皆人?
富岳停下脚步,迅速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转身往回走。
是……预算的事?
不可能,警务部队几乎没有反抗村子的安排吧。
那么……还是要撤销警务部队的计划么?
他的表情寡淡无波,手拧开了门。冬天的阳光穿过了玻璃罩在白色的火影袍上,像是打算把火影大人吞没一般笼罩着。
“四代目大人?”
于是那张英俊无比的脸迅速皱了起来,嫌弃的意味迅速掠过,稍微给自己鼓了鼓气,火影大人苦笑道:“……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估计也就是三天前您还跑到警务部队来赖着银喝茶的事情,是人民群众眼花了吧。
虽然他那时离开了村子并没有回来。就算是和平时期的人手也稍显不足,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些刚刚升上中忍的后辈比他更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也许是最开始那几年太艰难了吧。
把门随手掩上,富岳面瘫着脸等待他说下去,奈何火影大人又低下头,手指摸索着胸口的袍子,然后把火影袍脱下来挂在椅子上。
“下午没事吧?一起喝茶吧。”湖蓝色的罩衣外面勉强套了个忍者马甲,衬得火影大人皮肤雪白,富岳勉强皱了皱眉,想要拒绝的话不知为何变成了:“既然你这么说了,也不好拒绝……”
“嗯。稍等。”
比起木叶茶店这种地方,还是居酒屋更适合男人,白天还没有正式营业的居酒屋也只是勉强送来清酒和配菜,小小的包间里隐约有些冷清。
不过这个倒让富岳勾起了不少过去的回忆。暗部时期,他为了更多的摸清楚周围情况,喝酒这种明明不那么适应的事情也……
波风皆人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口,温润沉郁的浆液在舌尖泛开清香,入喉绵柔芬芳,度数不低,他把白瓷杯放下,有些柔和的擡眼去看对面的黑发黑眼皱着眉头的好友。
“不好喝么?”他明知故问道。
“你又不是来找我喝酒的。”
“是啊……虽然如此,这里的酒很不错哟。”波风皆人眨了眨眼睛,富岳微微尴尬的偏过头,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是这样,情报部门的班长上个月殉职了,继任的人选还没有确定,我希望你能够接手。”
“我?”
“你不是说过要建立更加广阔的情报线路么,能力也好,眼光也好,你都能胜任这个位置……就算资历上有所欠缺,这种时间上的问题对你来说也不成问题吧。”
“我是说……”
“何况我们是朋友,理应彼此帮助吧。上次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仔细考虑过了,想要妥善处理警务部队的问题,如今的我的确做不到。但是再给我们一些时间,这个问题也一定能够妥善解决的。”
“你别擅自决定……”
“先别打断我嘛。我拜访过三代大人。他对这件事不会反对,虽然小春前辈他们可能不会那么快赞同,还有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问题。到时候,我们可以好好商议,你觉得怎么样?”
“你要自说自话到什么地步啊!”富岳忍无可忍,握紧了白瓷杯,指尖微微发白:“说了让我好好考虑吧!”
比起气得不轻的富岳,波风皆人是有备而来,因而并不被他的气势吓住,露出明晃晃的笑容。那种毫不遮掩的喜悦和诚挚比什么言辞都有力的撞击着,比起“进入情报部门能得到什么样的利益”这样冷静的思考,脑海里完全被“这个家伙是傻瓜么”占据。
——撤销警务部队。
——还有,建立更加强大的情报网络,抑制战争的发生。
“你不是说过,”他终于从头脑发热的状态冷醒过来,声音里还恼怒着:“要追求人与人互相理解的世界么?”
波风皆人点了点头,眼神无辜:“我不是正在做么?”
“我该说过了……”富岳忽然有些不想说下去,他竟然也有一天不想打击这个男人的梦想,尽管他仍然不信奉。
“富岳,”皆人用一种很认真的神色打断了他,沉静温润的眸子里浅浅闪烁柔软:“你总是看到我们的不同之处,一切都往最糟糕的方向假设。很多事情,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大的分歧。”
比起总是看到弱点、分歧、未来糟糕的一面——波风皆人却总能看到他们之间相同的地方,一致的立场,甚至能够改变些许立场,来迁就他。
这样的差异,大概就是被人惧怕和被人信任的差异吧。一定要说是火影大人的器量显得太过刻意,但是这样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是少数派,这一点却是能够肯定的。
富岳呆怔了几秒,眼底的犹豫渐渐冷淡,神情再度稳定下来。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呛得咳嗽起来。
“你说过的话,我都考虑过。”波风皆人神色沉静下来,隐隐的忧虑浮现在一贯温柔的眉宇,就如同战场上面临险恶的环境,反而镇定沉静得让人不能不静下心来,轻声道:“三代目大人也说过,村子不能面临更多的风浪了。但是,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将来会成为更大的隐患,尤其……前辈们的态度很明显吧。”
“皆人……”漆黑的眸子慢慢凝结起来,深处涌起嘲讽,连同那微弱的感动也冰冷下去:“我不能马上答应你。”
富岳面无表情的斟了杯酒,慢慢品尝浓郁的浆液,视线低落,细长的眉纠结起来。
这本来就是需要谨慎考虑的事,既然没有被一口拒绝,波风皆人也心满意足,夹了片笋干,倒满了酒。
话题很快就转向了其他地方。
对于波风皆人的处境,他给出的建议却相当的简单保守: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好了。
顾问之所以一力偏帮团藏,倒不是说特别喜欢团藏,而是为了稳定局势。时间打败所有人,但它们总是率先打败老人家,所以身为四代的皆人就算什么也不做,慢慢局势就会变得对他越来越有利。
三代目也这样说过。
“这样一来,警务部队的事就要推后了。”波风皆人心底并不愿意如此,正想说什么,忽然间,一个微妙的笑容掠过了对面男人冰冷的脸庞。
宇智波家的人,表情往往很微小。旁人更是难以分辨其中的差距,他们冷静而克制,只有万年不变的骄傲和冰冷,多少有些傲慢的感觉。
那个笑容也是如此……傲慢,冰冷,燃烧着浓烈的战意。
波风皆人忽然没办法思考,一个冷酷的念头穿透了重重压制的感情,浮现在理智之中。奈良鹿久带着某种仿佛预示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如果真的是他,您打算如何处理?”
——被宇智波家忽略之人。
——被银刻意打压之人。
——存在感微弱,仅仅是拥有名号,名不副实的族长。
他的呼吸在不曾被人察觉的时候停顿了一秒,泛起了微妙的恐惧。波风皆人忍不住为了这个念头的执着而出神,一个一无所成的男人,真的是宇智波富岳么?
“你该回去了。”见他只是发呆,富岳视线斜过去,瞥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火影护卫一眼,站起来:“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富岳。”波风皆人忽然从呆怔中回过神来,无力的笑了一下道:“……我们是朋友吧。”
富岳一瞬间明白过来,嘲弄层层卷了过来,涌上了喉咙,却化为一声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叹息:“不要明知故问。”
黑色的身影径直走了出去,离开了居酒屋。
即使到最后也只是给出了意味不明的回答。
连坦然的说出“是”,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承诺,他也吝惜于给予。
离开了居酒屋之后没过多久就见到了团藏。
根部的总部让人窒息,他的脸上扣着面具仰起头,心里微微不快。拄着拐杖走来的男人老迈而矜持的问起你想要什么的时候,他侧着头想了一会儿笑着说,权势吧。
团藏阴冷的眯着眼睛打量他,隔着面具后的他无可无不可的建议,你也可以去找大蛇丸,团藏似乎被这个建议惊动一样,阴阴沉沉的说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
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富岳离开根部走到外面就把面具随手扔掉了,掉在地上的一瞬间忽然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他想起那个男人那么认真的想要让他考虑的样子,就像那个掉落在地上的面具裂开了深深的纹路,被人随手遗弃在看不见的角落。
为什么你就不能明白。
这里也是战场。
你以为这里不会死人么?在这里牺牲的人,被大义屠杀,被正义钉死在邪恶的坟墓上,在这里失败的人,甚至连哀嚎都无法发出,连反抗都变得屈辱。
来说说什么是正义吧——为了宇智波斑一个人,把宇智波家精心推入设好的局,稍微有所动作,所有人都能被铲除的状态——这就是二代目的正义。
站在高处,凛然以村子的名分,监视、提防、削弱宇智波的力量,一切的行动和陷害都是为了村子的利益——这就是木叶的大义。
只要有了合理的理由就能冠冕堂皇对他们做那些事而不必付出代价,如果是这样的战场,身处其中的人们就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回去的路上,木叶的天空,一片薄薄的雪飘然而落。
沉寂的村子随着新年的脚步热闹起来。
像是普通家庭一样打扫着房间,裹着头巾把角落里清扫的一干二净,准备新年的食物。八百屋的主妇们挤得满满当当,连美琴也不得不进出好几次,才喘着气无力的擦掉汗水,拿着清单计算买好的东西。
被吓得不轻的鼬温润的眼睛透着水润柔和,白白嫩嫩的脸颊力持镇定不露声色,抱着一大堆东西特别尴尬的站在旁边的富岳垂着眼睛,终于在美琴的一声命令下浩浩荡荡的回家了。
“辛苦了,请好好休息吧。”米黄色的围裙主妇把东西整理好了,送上热气腾腾的茶,面带笑容的还是指挥自己的王国和领土,对于富岳而言,无可无不可的想着别的事情,鼬安安静静的跪坐在旁边,望着母亲忙碌的背影。
“对了,鼬明年也该入学了,你也花时间陪陪他啊。”
“明年?”富岳有些吃惊,随即恍然道:“哦,过了今年六月就五岁了吧。”
美琴投以不满的眼神,脸颊微微鼓了起来:“是啊。都是因为你啊,一直泡在警务部队里,鼬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别人家的孩子不是很早就会准备么?”
“咳咳,我知道了。”富岳假装没听到,鼬端着杯子小小的啜了一口,白色的雾气后,他尽量不着痕迹的笑了起来。庭院里的雪越来越大,假装无可奈何的走到平时空置的修行体术的房间里,推开门的时候被风吹拂过来的雪落在颈窝里。
在练习体术的时候,父亲就会变得严厉非常,除此以外都非常和悦的父亲就算板着脸也不会用那种严厉的口气说话。只有在这个二十榻榻米的房间里,不管怎么摔倒都会立刻被要求站起来,鼬才会隐约察觉到那种微弱的期待。
直到他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父亲才像小孩子一样在他身边躺下来,松了口气露出奇怪的表情,因为没办法看懂,鼬困惑了一会儿还是说为什么您不说些什么呢。
快要回答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
从地上起来,稍微扯了扯衣服,富岳走了出去。
像是平常普通的忍者送过来的盒子,告辞离去后,盒子里面的东西也被拿了出来。
那是……
“移命乱世,洞穿未来,无可限量之人——”一指宽的纸条上,秀丽的字迹在最后落款:弥勒。
纸条背后用截然不同的男人冷硬的手笔写着:原城玲子。
是团藏特别送来的……代表结盟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因为开始进入剧情了……
☆、part54【大修】
把纸条揉烂了,富岳检查了几遍盒子,确认并没有什么别的机关,不由对团藏的行为产生了微妙的好奇。
看来,团藏并没有从原城玲子那里得到想要的情报。把这种东西送来,大概是希望他得到些什么?
撇除鬼之国巫女的预言可信度不提,作为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原城玲子,“移命乱世”“洞穿未来”这两点都不算太离谱,至于“无可限量”这一点,恐怕要对巫女大人说一声对不起了——那样的脑子,再怎么也只能在警务部队的地牢里无可限量。
庭院外下起了雪,不多时,积了薄薄一层雪光的庭院明亮起来。比起这个,富岳更加烦恼要不要加入木叶的情报部门这样的问题——掌控如今的局势也只能说是勉强顺利而已。如果加入木叶,好处显而易见,以他的能力更加靠近权力中枢,事情也会更加顺遂,但是,警务部队这里就无法顾及,交给银也不是不可以,但,银本身就有着容易被感情左右的弱点,直到现在,也只是勉强的配合着他的步调。
“爸爸?”
看到父亲神游天外的跪坐在矮几旁,桌案上厚厚一叠东西,虽然好奇,鼬还是规规矩矩的先看向父亲,富岳失笑的点了点头,让开一点点位置。
“这是……”鼬也跪坐在矮几前面,拿起一张资料:“彭侯……岩隐村的尾兽?”
资料上寥寥无几的几行,对于各个村子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资料。机会难得,从尾兽到九尾和宇智波的关系,从各国不同的尾兽和战绩,富岳稍微讲解了一些广为人知的事迹,虽说大多都是模糊隐约的东西,也可以看出其能力之强大。
“那么危险的力量,为什么要留在村子里呢?”鼬轻轻摩挲着纸面,脸上掠过一丝不忍:“连那些村子里的忍者都死了……”
“这些尾兽,一开始是用于平衡各国、建造和平的工具。各国都拥有尾兽,一旦发生战争就会对战争双方都造成巨大的伤害,用这种方式遏制战争意念,也算是用心良苦吧。”
鼬似懂非懂的安静了下来,把危险的武器分给每个人,然后大家都不再战斗——对他来说,这样的道理模模糊糊的有些能够理解,却又不是特别清晰。
富岳并不是很想说起这个,然而那双清澈的眼睛面前,他也只好败退:“喏,比如说,鼬你要和别人打架——”
“我才没有。”鼬不高兴地打断他。
“好吧,比如爸爸要和别人打架……比如你银叔叔要和别人打架,一定会找打不过他的人,而不是比他强的人,对不对?”
鼬想了想,点了点头,又补充道:“银叔叔想和您打架。”
富岳艰难的发现这样下去很难维持着说教的*,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松了口气道:“如果各国一样强大,打架时占不到便宜,还可能吃亏,也许就不打了。”
鼬盯着桌上的纸,认真说道:“我不喜欢打架。”
他很少这么明显的说喜欢和不喜欢,富岳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摆出一脸很苦闷的表情。
“那可怎么办?宇智波一族可是最会打架的啊。要是不想打架,以后要不还是不做忍者了吧,在村子里开丸子店,爸爸也很开心的。”
“不要!”
“说得对,不要做忍者好了!”
小脸绷起来了,鼬才不喜欢父亲这么戏弄自己,抓着父亲的袖子仰着脸,一字一字道:“我要做忍者。”
富岳无奈的被他抓住袖子,另一只手拿起纸来抖了抖,今天原本想了解不同尾兽的封印——手臂上的半个封印,总要想办法补完。
尾兽的平衡在世界上有着重要的意义。战争只能被削减,无法彻底消除的,忍者就是战争的工具。即便没有忍者,战争也不会消失。
“好了好了,忍者就忍者。”
等他长大了,要让所有人都没办法打架,鼬不再抓住父亲的袖子,而是从旁边拿起差不多的资料安静的看了起来。
尾兽,封印,人柱力系统……
晚饭过后,庭院里薄薄的雪落了下来。
这场雪来得太迟,又走得太慢。木叶村被雪覆盖的严严实实,银装素裹,纯白无垢,梦幻般美丽。
在过年后就一直精神恹恹的美琴,勉强忍耐振作了一段时间,还是去木叶医院检查了一番——并非什么病症,亦或是之前那场重病的残余,而是……
“我怀孕了?”她怔怔望着医疗人员的侧脸,喃喃:“真的么……不是之前说……”
“正是如此。但是,鉴于您之前服用过一些药物,至今身体仍然不是特别健康,这个孩子也有可能受到影响。”医疗忍者眼神闪烁的低下了头,把病历资料递给她:“您也是医疗忍者,想必能够明白其中的涵义……请您自己考虑吧。”
走出医院后,美琴颤抖起来。
她该怎么对富岳说呢……
说她有了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