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4)

睛,态度严肃起来:“找到什么线索了?”

止水点了点头,环顾四周:“有水么……我大概要说很久。”

一个纸团飞快扔了过去,止水避过纸团攻击,摸摸鼻子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了,又把纸团从地上捡起来:“这么乱扔东西不好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废纸!还有,快说!”

宇智波海里的怒吼却没有任何效果,止水惊讶的看着那张摊开的纸团,过了两秒,工工整整的递了过去。

那是一份申请没错。

——申请人:宇智波富岳。

——想要战斗的对手:宇智波银。

“你的眼睛,快要不行了。”

不是疑问的语气,每个字都带着笃定,甚至掺杂着若有若无的怜悯。八月末的天气还温和得很,庭院里微微拂过夏末的暖风,飘忽的鸟鸣若有似无。

宇智波远山心想,他已经很久没这样不快过了。

想起来,大概是一开始,宇智波的改革就是为了这件事做准备吧。所谓的改革,不过是分化宇智波内部的一个过程,把他们这样的老不死拖出来,作为牵制警务部队的那些年轻人的妻子,而反过来,又给了他们一定的权力,让他们不能不受人牵制。

就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在提出“撤销警务部队”之时,所有反对者都能乖乖闭嘴。

宇智波富岳低头喝了口茶。

“不准备什么么,”宇智波远山慢慢喟叹道:“等你失去了这双眼睛,宇智波又该如何呢。”

“强者居之。”

这四个字,轻描淡写的,如同毫无分量。

宇智波一族是最强的战斗家族,站在宇智波一族的顶点,理所当然是最强大的男人。但是,管理这个家族,带领这个家族需要的不仅仅是武力,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

现在的富岳,已经稍微可以体会上任族长的话。

——你并没有‘爱‘这个家族,这就是你和他最大的区别。

爱让人软弱,也让人痛苦。

因为不够爱,才可以冷静的判断,从这一点上来说,也许他该庆幸。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他所希望的,不过是维持如今和平的生活,不再失去。

“下个月的家族会议,希望您和其他长老,不会反对这个决定。宇智波不会在这里止步,身为族长,我的责任不在于带领他们,而是创造一个足够他们发挥的环境——带领这种事,让银去做吧。”

宇智波远山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我会考虑。”

富岳随即站了起来,微微低头:“我会再来拜访的,告辞。”

桌上的茶水仍有余温。

夏日青绿色的庭院,那一袭黑衫消瘦挺直,仿佛只是这样看着,都会让周围清凉宁静下来,如同冰雪加身,寒意渐渐沁骨。

失去了写轮眼……对你来说,也毫不在意么?

宇智波远山从来没这么挫败过。

“止水回来了。”有人轻声道:“他查到了不少东西,要阻止他么?”

他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道:“随他们去。”

“还有一件事……”那人犹豫了一下,又道:“家族里已经传遍了,说是月底之时,银大人和富岳大人会有一场……”

“嗯?”宇智波远山也不由起了兴趣:“有趣,他不是一向拒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对于他来说用写轮眼战斗的机会,这也算最后一次了吧。

——看来,也不是表面那样毫不在意嘛。

不用说是其他人,就连宇智波银也觉得吃惊。

就在警务部队都在兴奋的说着这件事的时候,宇智波银却很煞风景的交代着:准备一个够大的、没人的地方以免误伤无辜;当天所有人禁止观赛;通知木叶这件事,以避免其他忍者以为发生了什么袭击事件……

“您看看背面。”

被揉的皱巴巴的申请表背面,注意事项一栏,逐条写满了银所说的那些,详细而周到。

“取消十天之内的任务……我有这么弱么?”拿笔把这一条划掉之后,宇智波银神色舒坦了不少:“还有呢?”

宇智波海里咳嗽了一声,把一份报告递了上去:“关于那个瞳术的调查报告。我猜的不错,族长曾经对其他人用过,那些人有一部分是在如今家族掌握的情报网络之中的,那个瞳术的大致特征也归纳的很好——只要有了这个证据,他就无法威胁你的……咳咳,总之,我们要采取行动吗?”

采取……行动?

“那些人多多少少会性格大变这一点,只要稍微调查,还是能找到端倪的。”宇智波海里解释道:“那个瞳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而且,只要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答应让他继续——”

宇智波银凝重的翻动着资料,片刻,说道:“止水呢?”

资料很详细,如何找到那个瞳术可能的受术者,研究出瞳术的特征,发动时的条件,都仔细的说明了前因后果,就算他自己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啊,我让他休息两天,这一次的任务真是辛苦他了。”

“海里,你要记住——不许再对付他了,”宇智波银严厉的看着他:“止水那里也是,你跟他说清楚,以后不许偷偷调查这些事。”

宇智波海里愣了一下。

“他没有这么大意,让别人这么调查他而毫无察觉的话,就不是宇智波富岳了。总之,”宇智波银叹了口气:“你是为了我好,我领了这份情,别再有下一次了。”

否则,迟早会被他利用。

“是。”宇智波海里正色道。

“他呢?”

“在五番队,据说要为了这次战斗准备最佳的身体状况。”宇智波海里撇了撇嘴:“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看就不看呗。”

宇智波银没有生气,甚至带着一点笑意的站起来,直奔五番队的办公室里。走廊上没有多少人,他推门而入,却被不悦的声音挡住了:“进来之前就不会先敲门么!”

宇智波凰有些愤怒的瞪着他。

“他呢?”

“已经走了。”宇智波凰冷冷道。

眼睛的检查已经结束了,结论是,消耗的比想象的更快。不得不使用还在研究之中的药物,这种药物针对万花筒写轮眼使用后的后遗症,然而副作用也很强烈,不想让人知道这一点的宇智波凰对即将发生的战斗深恶痛绝。

但她也无法阻止。

“为了在瞎掉之前让自己不留下遗憾么?”

“当然不是,”那个混蛋族长居然那么回答:“排解工作压力……一定要说的话就是这么回事了。”

“那我也来准备一下最佳备战状态吧……先帮我按个肩膀如何?”宇智波银不要命的说了一句,只见她冷笑了一声,侧过身,理智飞快回炉:“开开开玩笑,我先走了。”

九月三十日。

正式的时间,定在了半个月后。

☆、part81

她安静的站在廊下,静静的凝视着他。

无论多少次,这样的画面还是会一再出现在梦里。他神思模糊不清,就这样和她僵持着,直到她的脸庞越来越透明,如同花瓣纷落如雨,恍如幻觉般慢慢消失。

夜半的月光模糊的印在窗户上,富岳一身冷汗的惊醒,用力喘着气,汗水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沁入了眼角。

又来了……

隔壁的房间里,鼬睡得很沉稳。

批了件苍黑的外罩,他索性起身去了书房。比起继续躺下去做恶梦,倒还不如多看一些情报。

这样的失眠已经持续了两个月。被失眠所困扰的同时,他也因为调查九尾的事件而焦头烂额,尤其是九尾涉及了宇智波斑这个多年前创立木叶的男人的往事,变得更加棘手。

尾兽是查克拉的聚集体,不同的人柱力能够因为尾兽的不同发挥出不同的忍受。在这其中九尾的能力是最突出的,不仅是因为查克拉的量,更是因为,九尾是最纯粹的憎恨的凝聚体。

不过,比起别的国家来说,九尾也是最安定的。

被宇智波斑操纵之时姑且不说,就连漩涡一族的人柱力也从来没有暴走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九尾暴走,导致了皆人要为了封印九尾牺牲儿子?

不能这么想——那是结果,而不是原因,要改变这样的结果,就必须找到能够操纵九尾,使之暴走的原因。以他的瞳力或许可以做到,以千手一族的力量也可以做到,至于漩涡一族,除非是那些散佚在外的族人,如今隐居的忍者之中,已经没有足以驾驭九尾的人了。

只能说,千手和宇智波,这两个家族之中的人,据他所知,能够以通灵术从漩涡玖辛奈体内抽出九尾的——暂时,也只有他一个。

除非是……

除非是宇智波斑还活着。

说来好笑,千手柱间的尸体倒还有迹可循,宇智波斑自从那一战之后,不知所踪。回来的千手柱间说是死了,宇智波一族的人也不会让他的尸体就这么被水冲走,调查之后却毫无所获。

当时,大家都保持了沉默。

也仅此而已。更多的情报就没有了。调查了这几十年里崛起的异端组织,也没有更多的信息——如同宇智波斑那样的男人,只要还活在世上,就不会放弃了目的,平平静静的活着。

这条路走不通。

不能先去考虑宇智波斑,否则就太偏激了,要掌握会导致暴走的因素是很困难的。九尾,宇智波,千手,漩涡,这四者之间的关系太过紧密了,至今为止成功操纵过九尾,而且不是以人柱力的方式的两人,一个是千手柱间一个是宇智波斑,而另一个漩涡一族,却一直是九尾的人柱力。

要弄清楚这些,就必须从更深层的理解宇智波和千手的关系——百年之前,宇智波和千手还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之时,资料反而要多得多。对于富岳来说,理解千手的力量,却是源于大蛇丸当年的研究。

宇智波的写轮眼,在情绪激动或者受到刺激时更容易进化到更高层次的力量。以查克拉的基本知识来说,查克拉本身是身体的力量和精神力量的结合,宇智波显然在精神力量上有着独特的天赋,也就是所谓的写轮眼。

也就是说,宇智波的力量,偏向于阴遁。

相对应的,千手一族的“体”,尤其是千手柱间的体的力量,出众的让人惊艳。也难怪为了继续研究千手柱间的力量,大蛇丸不惜离开木叶——这样一想,说不定他会因此而怒气横生呢。

从这一点来看,千手家的力量,应该也存在着阳遁,也就是身体的力量。但是,想办法加以研究利用,是不是存在操纵九尾的可能性,是不是能发掘出新的忍术和力量,这一点还不确定——也不是针对于纲手姬,而是针对九尾的资料,越是详实,对他越有利。

所以,他把千手家的资料也搬了回来,慢慢的看。

那些前人创造了太辉煌的东西,省却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只要是力量,都可以拿来使用,不一定要宇智波的写轮眼才是唯一的途径。

“大人。”

白羽飞了回来,忧心忡忡的道:“不好了,皆人大人找到那个地方了。”

“皆人?”富岳一下子站起来,手上的书册也跌落在地,白羽喘息了一下,又说道:“皆人大人看见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上,原本想要带她去治疗的,没想到她要了一只苦无,自杀了。”

富岳抿了抿唇。

“那些事情皆人大人也知道了,一开始她把皆人大人当成了十九郎……当成了您,所以那些话也说了出来,”白羽继续说下去:“我听见皆人大人一直在问她为什么要……杀了您,她没有回答,还一直在求皆人大人不要看她那么丑陋的脸,还警告皆人大人一定要小心玖辛奈大人生产的时候九尾跑出来。”

原城玲子……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也许没有说谎。

“十九郎呢?”

“他走了。他要我转告大人,在大人离开后,他加大了药量,然后变身成大人的样子,一遍遍重复那些问题——她一次都没有弄错,所以,她没有说谎。”

富岳冷淡的闭上眼睛。

“……不用管他了。”他要是不走,那么,就该被处理掉了。想来也是知道了这一点吧,才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白羽踟蹰着跳上了桌子,仰起头。

“您真的打算和皆人大人这样下去么?”它温软可爱的声音说道:“他很生气呢……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生气的样子,但我觉得他不是为了女人而生气,是为了您。”

富岳低低嗯了一声。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辩解的了。

“我觉得您应该跟他解释的,皆人大人一定会理解您的处境的。”白羽眨了眨眼睛,柔声道:“因为皆人大人很温柔,对我也很温柔,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而且,大人每次想起皆人大人的时候,都会很开心。”

开心?

富岳有些失笑。

“是啊。您虽然喜欢美琴大人,可是每次说起她,都会觉得痛苦,我和您签订了契约能够感受得到。而皆人大人,不管什么时候说起来,您都很高兴……您很信任他,不是么?”白羽越说越生气:“但是,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肯对他说实话,我不太了解人类,但我觉得您这样是不正确的,坦白心事,对您来说,就那么不能忍受么?”

……被教训了。

富岳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才好,微妙的眼神扫视了白羽一眼,勾了勾嘴角。

“其他人呢?”

白羽又是害羞,又是生气的扇了一下翅膀,跳到窗台上:“您去道歉,我就告诉您。”

“我答应你。”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富岳打开抽屉,拿了一小包瓜子:“告诉我吧。先说说鼬,我应该也很高兴的吧。”

“是啊。但是您太担心鼬酱了,就算是开心,也总是在担心他啊。”

“佐助呢?”

“佐助酱也差不多。不过,您更喜欢鼬酱一点。”

被这样指出来,富岳微妙的有些心虚。

“身为父亲偏心是不对的。”白羽义正言辞的告诫他,又啄了一颗瓜子,软绵绵的说:“如果您是鸟的话,其他妹妹一定不会放心让您养育小孩的,太溺爱了。”

“别的什么人呢……”

“您跟其他人在一起,情绪都没什么分别。讨厌止水多一点,对一树酱很温柔,对卡卡西和带土更温柔一点,但是不喜欢皆人大人身边的其他人,也不喜欢玖辛奈大人。您跟银大人在一起会很烦恼,他把工作推给您的时候会更烦恼。”

富岳哑然。

连他自己也不是那么清楚。

“药师寺大人很温柔也很能干,您喜欢她那个很胆小的戴眼镜的孩子,又狡猾又喜欢伪装,天善大人总是揣测您的心情这一点您很不喜欢。十九郎总是给您惹麻烦,这样您就能一直关注他,他暗恋您但您不打算回应他,既不麻烦也不讨厌,至于其他人,您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白羽喘了口气,凑着富岳端过去的茶杯,喝了点水。

“所以嘛,您最喜欢的还是皆人大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您总是很开心的,就算他惹您生气您也不会真的生气,”白羽有些小骄傲的鼓起翅膀,笃定的说道:“还有,您现在也很开心哦。”

富岳笑了笑,眼神慢慢暗淡了。

大概吧……

在战场上的几年,大概是他最畅快的时候了。那时候,要把性命托付给皆人,他也毫无犹疑,如今,事情却不同了。

“皆人啊……他是个很奇怪的家伙,跟他在一起不必考虑太多。而且,他很强,不需要保护,所以我也不必担心他的安全。”

“说谎,您明明是喜欢他的,”白羽哼了一声:“还没有第三个人骑在我的背上呢。您该不会是想反悔了吧?”

“没有。不过,我也没说过什么时候去道歉吧,”富岳故意的弹了弹它的尾羽:“还是这么好骗啊……”

“狡猾!”不理你了,白羽伤心的把脑袋埋在翅膀

富岳只好继续拿瓜子哄它。

鉴于他哄鸟和哄人的手法一向拙劣,白羽也只是生气了一阵子,吃了大半包瓜子就振翅飞走了。

夜晚渐渐流逝了。

原城玲子死了,因为这一点的变故,也许皆人也会变得更加执拗于打败他吧——止水应该已经把那份资料交给了皆人,再过不久,再过不久,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挽回什么了。

没用的。

说什么都没用的。

波风皆人,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保护好木叶,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他想要保护的人们,彼此之间发生了争斗该怎么办——最大的可能,是夹在宇智波家和其他人、中间左右为难的劝架吧。

如果说明一切:分化了宇智波一族,所谓的改革,是为了在撤销警务部队的时候,消除一族的反对的声音。

而对付团藏,故意让他犯下不可饶恕之错,这样做的理由——是为了在警务部队撤销之后,宇智波家的其他人,不会因为当年那些偏见,而受到如今掌握了权力的高层上不公正的对待,皆人也不会理解。

皆人会阻止——不惜一切,就为了保护团藏和其他两个顾问。对于他来说,保护这个村子的意思,是保护所有人——这是毫无疑问的结局。

而他呢?

一旦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他也会无能为力,坐视整个家族陷入危机之中。所以不能说明,说明,也必须在一切完成之后——到那时,别说是朋友,恐怕他们连和平相处,都难以做到吧。

富岳闭了闭眼睛,手指微微发抖。

他的视线突然一片漆黑。

是一瞬间的事,就像突然光亮被抽干了。

太阳从窗外蒙蒙泛白的天际,缓缓升了上来。

☆、番外 十九郎

那个男人,很英俊,是个忍者。

十九郎横躺在地上,身上压着个死了的尸体,他呼吸微弱得随时有可能嗝屁,那个男人从他身上和身上的死尸旁边跨了过去,而后转过头来。

“没死?”

“恩。”

神【经部一样的对话。十九郎撇了撇嘴角,懒得理他了,呆呆看着石洞上的上方晃来晃去的影子。大概是太无聊了,过了很久之后,男人又转了过来,蹲下来,单手把身上的死尸掀翻了。

……到底是有多无聊?!

十九郎投以愤怒的目光。

男人反而笑了起来:“看来还死不了,张开嘴……牙口也不错。”

傻x!我tm是头驴嘛还牙口!牙口你妹啊牙口!

没骂出来是因为毒素发作了,在这个村子里,被当做药物试验的材料的人质必须定期服用……呜呜呜干嘛这是啊都弄的他喘不过气连手指也伸进来了卧槽!卧了个大槽!

“我x你妈——唔咦?”

“别装可爱,起来,跟我走。”

“没情调的老男人,”他摸了摸嘴唇,有药腥味,看来这家伙真的弄到了解药:“你怎么找到的?”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问了多么愚蠢一问题——对于写轮眼来说,要从那些人口中找出答案,实在是太容易了。

男人自称叫宇智波富岳——说是自称是因为十九郎觉得吧,正常一点的有脑子一点的都不会在这种时候说真话。然而一走出山洞十九郎就后悔莫及,卧了个大槽的,整个村子烧的连根渣草都不剩,他站在洞口欲哭无泪。

哪门子的正常人啊!

“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黑火熊熊燃烧。

直到化为灰烬。

山谷外满满当当的种子,看得十九郎两眼发光,欣喜欲狂。

这个山谷里种植着无数的花草。每一株的价值都堪比金银,如果使用得到,顺风就能杀死不知多少忍者——而这里的人,就是靠着制作那些药物,出售给一些流浪忍者或是小国家维生。

十九郎看不起那些卖药为生的土老帽。

对于自己被其他人围攻,沦为村子里最低级别的“人肉”,也就是试验药物作用的试验品,他只有一个解释:愚民的嫉妒。

宇智波富岳听完也黑线了。

“别这么说,你就是蠢而已。”

十九郎对此很愤怒的反驳了两天两夜。

之所以两天两夜之后,他没继续反驳,是因为他被随随便便扔在了一家旅店里,身边还有一小叠钱。从床上模模糊糊醒过来的十九郎摸了摸后脑勺,隐隐约约就记得自己被人救了,再要仔细想想,就只剩下了音乐模糊的红色。

所以说宇智波富岳这个老男人有时候也喜欢做些无意义的事情啊。

比如说顺手挥发一点无处发泄的父爱……大概吧。

有了钱的十九郎过了两年漫无边际的生活。有钱的时候也会大吃大喝,挥金如土,没钱的时候仗着一张娃娃脸去骗些吃喝也不难,有一次,差点闹到要以身相许,结果一眨眼,他就偷溜了。

那点钱自然是不够这么开销的。

他开始做一些从前看不起的:愚民的生计。卖一些药给忍者,或是其他要买药的,其中卖得最好的,一种是无色无味的杀人之物,另一种却是相当剧烈的催情药——这和客户要求有关,往往出得起他要的价格的人,都是些脑满肠肥的贵族和无聊之极的贵族小姐。

忍者往往没什么钱。

所以,两年后,当有人出了一大笔钱,要他保住一个女人的性命时,他去了。

“……是你啊。”那个主顾看见他,淡淡的点了点头:“我叫宇智波富岳。”

十九郎总觉得哪里不对。

为了确认【?】什么,半夜里,他爬上了男人的床,掀开了他的衣襟。男人身材很好,虽然表情严肃了一点,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难搞的嘛。

“我说……”

“卧了个大槽,你能不吓人么!”对上了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十九郎吓了一大跳。

为了发泄被吓到的怨恨了,他从床上跳下来,破口大骂,从天到地到男人的十八代,一代代骂过去,男人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闭嘴。”

世界清净了。

直觉告诉十九郎还是别违抗的好。

男人把衣服随意的拢了拢,起来倒了杯茶。黑发散落下来,那双眼睛明明艳红艳红的,却分外的漂亮,又漂亮,又冰冷。

“我见过你。”十九郎气息不稳的说:“当年tm也是这种当口一眼把我瞪迷糊了就扔在房间里走了好样的你啊!”

“喝水。”

十九郎惊魂未定,接过了杯子,咕噜咕噜的一口气仰着全喝下去。

“我不gay。”

“那就go gay。”

“我第二个儿子都快出生了。”男人好整以暇的说。

那种眼神,确实,看他都跟看儿子似的。

十九郎觉得冤枉,天地良心我从哪里冒出来这个爹。不过想起来人家也没求他叫爹家里儿子也两个了,心里一时又不舒坦了。

天地良心乱个伦我也不介意啊!

但搞上良家妇男实非十九郎所愿。做人还是要底线的,霸王硬上弓sap;m换装游戏群p什么的也就罢了,有妇之夫他招惹不起——

最重要的,他打不过他啊!

“太亏了……看得到吃不到你就不觉得太过分了啊大人,”他怪声怪气的跟在男人身后,漆黑的长发被束在后面,如果摸一摸一定手感很好:“到了木叶不介意我去找其他人吧,啊?”

宇智波富岳无动于衷的说别误事就行。

之后也的确如此。

到了木叶他给了他一套身份证件,十九郎摇身一变从不知身份的外来客成了哪个村民外边来的身份可靠的亲戚。没有忍术,没有查克拉,体术倒还凑活,这样的人在木叶看来确实没有危险性。

十九郎苦恼了。

他还不知道什么事少年维特之烦恼。如果要h不行,那就干掉好了,事实上到现在,让他唯一一个心动之后有拿不下的,也就只有老男人了。

其他人多半会半推半就,一夜风流,至于之后……十九郎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如果他把一包毒药扔进水源的话……

我们再来说说无巧不成书这件事吧。

五年后,十九郎重新踏上了木叶的大门,这一次,他不需要别人帮他伪造证件了。

木叶依然还是那个平静又热闹的村子,看起来分外的让人怀想。十九郎美美的吃了一顿茶点的丸子,泡了个澡,不慌不忙的在其他人的带领下见到了火影大人。

金毛。

娃娃脸,长得超级帅。

“卧了个大槽……怎么是你!”十九郎面目扭曲的望着他:“当年……”

四代目火影大人也张大了嘴巴合不拢的傻样子,不知过了多久,才强忍着笑意说:

“原来是你啊……”

蠢透了。

十九郎恨不得抓起旁边桌上厚厚的文件来一个杀人灭口,狠狠砸在他那张温暖的笑脸上。

要说到五年前。

拎着一包毒药站在山间小溪边的十九郎在犹豫着要不要扔进去——这样一来整个木叶,哦不,至少半个木叶会翘掉一大批吧。

最爱。

或者最恨。

他在河边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了手都发酸的地步,突然之间不知什么东西飞快撞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跳到了河面上。

“你没事吧!”

有人忧心忡忡的说,声音太tm好听了!

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耳朵被和x了!这么好听的声音别说是强x,要耳朵倒贴也愿意啊!

头晕眼花的十九郎出乎意料的没有放倒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虽然他实在很想吐糟,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想自杀啊!

“别想不开啊,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寻死呢?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嗷!”年轻人被一击肘击撞在肋骨上,连忙松了手,十九郎冷冷的打量着……唔咦,还tm长得这么帅!

结果……那个晚上,十九郎莫名其妙的跟人去了居酒屋。

“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十九郎红着眼睛怒吼道。

自称皆人的金毛哭笑不得被周围的视线洗礼着,连忙示意他小声一点。

“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啊!你说得对,太不值得了,那我先去杀了他再自杀好了——不,不对,我先去杀了他,然后我也不自杀,我要他死不瞑目。”

“别别别这样嘛,动不动就把死死死什么的挂在嘴边太不吉利了。”金毛好声好气的安慰他:“喜欢他就追嘛,真心真意的话,对方也会感觉到啊。”

“他是男人。”

“你说过很多遍了十九酱,另外不要在喝酒了,我没那么多钱啦。”金毛小声的说。

十九愣住了。

打了个酒嗝,然后意识到……被卖萌了。

一个看上去比他打了好几岁的家伙,卖起萌的杀伤力居然这么强大,差点让他说出“要不我包养你好了”这样的话。

“要不我包养你好了。”他呆愣愣的说。

“不行啊,我已经被别人包养了啊,”金毛一脸欢脱甜蜜的说:“就是我们家玖辛奈啊。”

“烧死异性恋。”十九郎怪委屈的:“他就不会这么说。”

金毛摸了摸鼻子,突然间,叹了口气。

“其实啊,我也有个……很难相处的好朋友。”

“又名傲娇。上床么?”

金毛呛咳了一阵。

而后说了起来。

金毛是个忍者,不仅如此,还是个在普遍的单身汉领域里早婚的忍者。金毛的好基友呢,据说也是个忍者,是在工作中认识的。

好基友不仅有了妻子还有了大儿子,所以平时很少在外面逗留,据说是可以评上模范丈夫的级别。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就因为酒醉的缘故,住到了金毛的家里,就因为这个缘故,两人慢慢熟悉了起来。

可是,几年后,好基友突然就傲娇了,说是要分道扬镳。

“你移情别恋了?”

“我深爱我们家玖辛奈忠贞不二。”

“那就是他爱上你了。”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十九郎烦躁起来:“那你想怎样,你tm又不gay又想拉近关系,难道要我把他迷晕了打包扔到床上啊!”

“难道只有这个方法么?”金毛喝了很多居然没醉,苦着脸长叹了口气:“我想和他成为好朋友啊。”

十九郎冷笑。

“那就去追他吧。”他说:“反正你们除了上床,什么都做过了吧,也不差补足这一道手续啊。我告诉你啊,就算死缠烂打也好过现在这样子吧,死缠烂打个几十年,你以为还有人能……”

他的声音,莫名的哽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金毛说,温柔又怜惜:“别哭了。”

十九郎哭的更厉害了。

深更半夜,金毛把他背上了山的时候,他还在抽噎个不停。

太tm亏了!

为毛一个两个都是有主的嘛!

“将来,一定会有一个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人,跟你在一起的。”金毛温柔的安慰他,哪怕是虚假的话,也让人温暖:“到那个时候,你就会觉得,一百个他加起来也不如那一个好。”

十九郎抽抽噎噎的说你也是。

总有一天你的好基友会发现除了你以外世上不会有那么真心真意对他好的——除了上床什么都做了的朋友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