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老宅诡事红河岸边小巫女

第27章 怀疑

闷油瓶这句话一出,我们都相互对视一眼。这座厅堂里一共就我们四人,如果说是有人刻意启动的机关,那么这句话无疑等同于“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而且几乎想都不用想,连老四自己都意识到,他是我们三个共同怀疑的对象。

我和胖子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到老四身上,老四当场就慌了,道:“都看我干啥,我知道个屁机关啊!”

胖子的脸拉下来,道:“不是看你,你丫又不好看。这是排除法,懂?我们哥仨这么些年都知根知底的,你能比吗,不怀疑你怀疑谁。”

老四气得骂了一句,但见胖子似乎认真起来,不想硬碰硬,转而来看我,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说句话,好歹咱哥们也认识快二十年了,我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再说我真不懂你们说的这些东西,他妈的我都后悔跟下来了。”

说实话他什么人我可能还真是不了解了,毕竟已经快十年没见过面,不过我直觉这事跟他没关系。老四是奔着明器钱财来的,不至于想招把我们仨弄死在这儿。而且这里的机关,我估计他也不可能了解,他现在又跟我们在一块,真搞点啥小动作,肯定早被闷油瓶抓到了。

我看向胖子和闷油瓶,道:“不是他干的,咱们是不是不小心碰了什么,踩了什么,才引发了机关。”但我心里知道,闷油瓶说“刻意”,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也是他不小心。”胖子道,“你甭护着他,小哥和我又不是要把他就地正法,知错就该,胜造七级浮屠你知道不。”

胖子和老四又对着说了几句,我看向闷油瓶,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这样一来实在是太不利于内部团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内斗起来对大家都不好,除非……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而且立马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闷油瓶是一个不会说废话的人,并且通常他说的话都十分重要,有某些特别的含义。我想到的是,如果闷油瓶是故意这么说的呢,如果他是故意想让我们开始彼此怀疑呢。

我再次向闷油瓶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去,而他也回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心里不禁开始发毛。

刚刚一定有什么变故发生在了那短短几分钟的黑暗中,那段时间里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听觉也被墙内的响动所牵引,我们一定忽略了某些细节,比如连我们自己的行动,彼此都不能掌握。

而那一分钟里,我一直握着闷油瓶的胳膊,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彼此在干什么。那么如果排除其他因素,不仅是老四,连胖子也可疑起来。

虽然我不论是从理智还是从情感上,都是站在胖子那边的,但我还是忍不住去猜想这种可能性。

我们在讨论启动机关这个问题,预设的前提是启动机关会带来灾难,所以我不愿去怀疑胖子想搞死我们。那么换一种思路,万一启动机关其实是在帮助我们逃离另一种灾难,是不是也可以“怀疑”一下,胖子看穿了一切,是为我们好呢。只是出于某种还不能说的原因,胖子没有承认。

我对闷油瓶皱了皱眉,表示疑惑,可他仍旧是淡然地看着我,我有些懊恼,这么复杂的问题,只用眼神实在是没法交流。

想着我心下又一片凉意,我们一开始就低估了这座墓,现在只是碰到一个机关,黑了一会,我们就已经开始彼此怀疑。难道真的像那个仙姑所说,这座墓是有意识的,它会用它内部的各种机关各种伎俩,把所有闯入它的人全都消灭。

“都别说了。”我捏了捏眉心,现在不该让怀疑的情绪主导我们,我道:“咱们先往出走走看,没准能抓到那个真正捣鬼的人。”

胖子道:“另外?你说你们之前碰到的鬼影吗,这里再大胖爷也一眼就能扫射360度,除非丫能变成明器,否则你当我和小哥都是吃干饭的?”

老四一听我提出外部矛盾,显然对他很有利,便附和我道:“对对,早点出去才是正事啊。”

胖子哼了一声,道:“先找出路也行,那得先把你绑起来,谁能保你丫待会儿会不会再搞啥幺蛾子出来,胖爷我眼里不揉沙子,管你是谁。”

老四简直要哭了,我叹口气,道:“我保,行了,先撤。”

我又瞄了闷油瓶一眼,闷油瓶没什么表示,而是率先朝我们来时的门口走去。

我走在胖子和老四中间,免得他俩再互相挤兑,同时也不得不留意两人的行为,尤其是胖子,我还想他会不会暗暗给我传什么讯息,但胖子只是跟在我后边例行殿后。

我们刚一穿过进来时的车马针,闷油瓶就停住了脚步,老四当即惊道:“我操他奶奶的!门呢!”

我借着手电的光看去,也是一愣。我们竟然猜错了,这个机关启动后,没有开辟一条新墓道,而是变成了结结实实的墓墙,将我们都堵在了里边。

而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道墙是完完整整地与四周的墙壁融为一体,甚至还有一个灯台镶在上边,简直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石门一样。要不是我们记得来时的方向,可能都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是……瓮中捉鼈啊。”老四虚虚地道,声音又抖了,心理素质真没有他外表彪悍。

“乌鸦嘴。”胖子骂道,“你他妈的才是鼈。”

闷油瓶上前一步,用匕首的刀柄那一端敲了敲凭空出现的墓墙,是实心的声音。胖子道:“修机关的挺会玩。”老四则真的开始以为出现了幻觉,他问道:“没走错?这根本不像有过出口啊!”

我听到反而镇定下来,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管是谁启动了机关,他想要我们被困在这里,一旦成功,估计无论是吊石还是暗器还是别的什么,应该很快就来了。

这些年的经历让我相信,“大难临头”也许往往好过于不知道难什么时候来,是什么难。甩开膀子开干,有时候挺爽的。这时候要是能先抽根烟最好,可惜那唯一的一根,可能还在闷油瓶的衣服兜里,我想抽的话得先跟他干一场。

我拔出白狗腿,胖子也端起了枪,老四感觉到我们都进入状态也咽了咽口水,死死握着分给他的那一把。

我们一边盯着厅堂四周的情况,一边排好队形,各盯着一个方向,向厅堂的中间走去。那些灯台不知道还有什么猫腻,我们不能再冒险靠近。

四道手电的光柱不时扫过厅堂的各个角落,我们都紧盯着光圈,总觉得那些被光打亮的地方,会突然出现什么古怪。

“哎,我说。”胖子打破寂静,“会不会是小哥把机关破坏了,所以机关才没有运行完全,这才把咱们的路给封上了。”

“什么意思。”我道,“你还赖他吗,要是运行完全了指不定什么情况。”

“我就问一句,你丫咋就着急护短。”胖子没好气地道。

“啧。”我不知道胖子怎么这么怀疑闷油瓶,不禁想到之前我们“怀疑”他,越想越不敢想,我只得道:“他哪里短,你别瞎猜了。”

没说得几句,老四再次抖着音儿道:“那儿、那儿咋回事啊。”

我们其余三人一听,立马将手电全都集中到老四所对的方向。这下我们都看到,在卧帐的后方,紧挨着卧帐边缘的地方,竟有一条漆黑的缝隙,深陷墙体。

那缝隙乍一看就好像是卧帐床柱的一道黑色裹边儿,刚好和床柱一般高度,但我们之前在那检查过,绝对没有这道“裹边儿”。

缝隙之内手电无法照到,那墨黑的一条,好像是朝我们开启的门缝,里边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