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老宅诡事红河岸边小巫女

第37章 眩晕

说起来这只粽子确实厉害,身上刀枪不入不说,还有千钧之力一般,它跟闷油瓶那边的战场响动特别大,再打下去估计要把墓室给拆了。

这边胖子发现了“诀窍”,人影灵活是灵活,但是他好像没有胖子的力气大。胖子不讲什么技巧,爆发起来,直接用蛮力,这次一下压住了他的腿,两人正凹了一个十分纠结的造型,缠斗在一起。

“赶紧的!”胖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过来……帮忙!”

我正想丢开手里的敛服残片,可眼睛扫过手里敛服残片的瞬间,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立即占据了我的视线。

女粽子这身敛服上,也写满了跟墙壁上一模一样的字符。这间墓室还真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不知道这些字符究竟什么含义。

“爷爷来了!”我把敛服丢到一边,心想还是得稳定战局,于是打算先去帮胖子。可就在我刚要冲过去的时候,身后又一阵杀气,我转头就见女粽子朝我扑了过来,闷油瓶紧随其后。

这女粽子不是爱上守墓人了吧,看我准备去打他,它就抛弃闷油瓶,呲牙裂嘴地过来咬我。奶奶的,我擡起脚当胸就踹了它一脚。

没有解恨,顿时却觉得脚脖子连带着整条腿都麻了,女粽子的胸,是钢筋混凝土做的。我被震了一下,女粽子也十分执着,一下扑过来,张开胳膊,要抱我,流氓不够她耍的了。当然被闷油瓶给格开了。可同时,人影也挣脱了胖子的纠缠,两人又恢复了你追我赶的状态。

我觉得有些蹊跷。首先,女粽子和人影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和感应。刚刚女粽子的确在奋力抓咬闷油瓶,可人影刚被胖子拖住,她就转而来拦我,不让我去帮胖子。

其次,也是更加奇怪的一点,人影似乎并没有打算对我和胖子痛下杀手,他一直以退为进,打防御战。既不挑我俩其中的一个下狠手,也不会让我们制住他。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他是在拖延时间。

现在战局是三对二,要是加上缓过来的老四,我们似乎人多势众。可我一想到他在拖延时间,就觉得很不妙。

要验证我的猜测,并不难。我看了两边一眼,决定这次先去帮闷油瓶。

我拔下楔在墙壁上的大白狗腿,大吼了一声,引起两边的注意。接着就对闷油瓶使了个眼色,闷油瓶撩起一段青铜锁链,我朝着女粽子的后背捅去。

女粽子回身也对着我吼了一句,嗓门比我大多了,不过老子不怕。闷油瓶眼疾手快,从后头一下缠住了女粽子的脖子。

这一缠,立马勾起了女粽子不好的回忆,我怀疑她生前是被人勒死的。它用了好大的力气挣扎,爪子向后面的闷油瓶胡乱地抓去,闷油瓶冷着一张脸,眉头也皱得紧。我知道用刀捅它没用,于是也勾过来一段青铜锁链,冲着她的双腿缠去。

就在我拿着锁链上前的时候,胖子在后头喊了一句:“天真!后边!”

人影风驰电掣地就奔我杀过来。他果然也要保女粽子,他要保证他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不制住,这样才能继续拖延时间。

我开始有些担心,总觉得人影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一定是做好了准备才现身来这么一手。而一旦过了某个时间,这里又会发生什么呢。

肯定不会有啥好事。到了那个时候,也许不管闷油瓶能不能拧断女粽子的脖子,胖子能不能制住人影,我们都会死在这。

没有时间了。

我使出很大的力气,将锁链向身后甩去,想袭击人影。胖子也跟了过来冲着人影的脑袋劈过去,人影便回身挡。

我拽回锁链,闷油瓶还在死力勒着女粽子,我们必须尽快解决其中的一个。人影要留着问话,我心想,穿绣花鞋的大姐,你这鞋确实挺好看的,但你的心肠太歹毒了,这次别怪我不客气了,回头我一定请人超度你。

我甩过去锁链,也顾不得它一阵乱踢,拼了老命终于缠了一圈。期间我被它踢了几脚,感觉胳膊都要掉了,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女粽子也死命挣扎,它的下身受到限制后,腰腹又狂扭了起来。而在她的扭动中,她穿的敛服上的字符好像活了一般,我看得有些眼花,立即移开了眼睛。

闷油瓶又顺势在女粽子的脖子上缠了两圈,接着立即又拽过一条锁链,这下勒住了它的一条胳膊。我也上去,我俩把它按倒在地,准备捆个严实。只希望胖子那边撑住。

可人影也不是吃素的,我们这边就要大功告成,我突然听到胖子一声闷哼,知道可能是受了内伤,不由得一阵心惊。

我眼睛扫过去,立即看到了手里还拿着枪的老四。我冲着他大喊:“打啊!这时候你他妈还看什么热闹!”

刚才战局混乱,容易误伤,现在瞄着跟胖子扭在一起的人影打一枪,不难做到。只要不打死,打哪都行。

老四被我一吼,激灵一下,浑身都一抖,他好像也终于缓了过来,立即举起了枪。

“砰——砰——”

两声枪响,老四反应倒快,枪响后我立即看到人影向后一仰。

可是同时,我的大腿一侧,突然一阵剧痛。

我本来就没有站稳,女粽子还在乱蹬,腿上中了一枪,我扑倒在地上,下巴磕得生疼。眼睛扫到拿着枪还指着我这个方向,手抖起来的老四。他一脸惊恐。

麻痹,这猪队友,看老子出去不扒你一层皮。

然而,我还没骂完,腿上同样挨了一枪的人影,突然从我的上方直逼而下。

这一次我看到他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这种眼神我不陌生,带着怨毒和狠厉。想要人命的眼神。

人在决心杀一个同类的时候,不管什么样的人,眼神里都会有一种光。讽刺的是,这种光,往往比见到心爱之物,心爱之人时的光,都要亮。

他手里有把短刀,刚才不知道怎么折断了。还留有的一半,也闪着寒光,冲着我的喉咙扎了下来。

我那里已经有一道疤了。我的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

后来,我经常回忆起那一刻,死亡逼近的时刻。

经历过太多生死,人都会有种感觉,好像自己不会轻易死掉。这是种错觉。

事实并非如此,人生有太多侥幸,太多巧合,有“好”的侥幸,也有“坏”的巧合。一着不慎,死亡是十分简单的事,说挂就挂,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只是这一次,不是侥幸也不是巧合。不是人影的刀突然彻底断了扎不死我,也不是他突然心脏病发自己先挂。

没有任何我能想到的幸运,这根本不叫幸运。

这也是让我后来常常回忆起这一幕的原因。

我的脖子上没有再添一道疤,我没有死,但是有血流了出来。

不是我的血。

我眯起眼看到,闷油瓶的手臂横在了我的眼前,流着血,血滴到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那个瞬间出现在我眼前的,我们之间隔了一只还没捆好,在发飙的女粽子。我也来不及思考,视线里只有他青筋暴起的手臂,还有血。

闷油瓶一下掷开握在手里的残刀,血从他手心里,跟着刀飞溅出去。

下个瞬间,他一拳打在人影的头上,我好像能听到头骨裂开的声音。然后他一把掐住了人影的脖子。他抿着嘴唇,眼睛里发着光。

我跟胖子抓了好久的鬼魅,就被他一招钉在棺床的侧壁上。

可我松不下这口气,只觉得突然一阵眩晕,我从来没晕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