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早。
窗外飞过两只承恩殿养着小鸽子,团子奶猫扒拉着树杈想去摸鸟蛋,院子里一片青翠。
齐与晟头痛欲裂,揉着额角睁开了眼,
胸口前冒出一朵毛茸茸的脑袋。
他眨了眨眼,突然就急速起身,猛地掀开被子
看到尹小匡浑身赤/裸的、躺在他的怀中。
满身的掐痕。
“小……匡……?”
齐与晟头一次觉得自己是疯了,怎么可能?这都是什么东西!尹小匡怎么、怎么会……
他有些颤抖地伸出一只手,去摸了摸尹小匡的耳朵。
“嘶——唔……”
那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动了动,底下发出一丝呻/吟。
声音细微,尾角上扬,妩媚撩人。
齐与晟一个脑袋变成两个脑袋,他想要收回手,却莫名地身体不听使唤,手指将尹小匡还站着些许白色的发丝拨到了耳后。
尹小匡连连黏黏地喊,
“疼……疼……”
嗓子都是哑的。
太医院嘱咐了大宫女,要按时给四殿下吃药,现在正好又到了时辰,大宫女端着煎好的药汤站在殿外敲门,每日负责汇报齐与晟行程的守卫敲了敲承恩殿的大门,问四殿下醒了吗?该喝药了!
房屋内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呵斥,
“滚——!”
守卫和大宫女都吓了一大跳,因为齐与晟的声音听上去实在是太动怒了,太情绪不稳,似乎还掺杂着些情/欲。他们的四殿下向来是遇事永远都是全权掌握,还从未听到过他如此的不镇定。
被呵斥的下人连连跪地,颤抖着问,
“殿下息怒,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他们都以为齐与晟是身子不舒服,毕竟昨夜回来的时候是被架着回来的,太医院也说了操劳过度。大宫女又把药端了起来,想着对殿下说药已经好了,喝了药就不会难受了。
在她斟酌着该如何开口那一刻,屋内却又传出来一声沙哑的嗓音,“……去储物室。”
“拿点儿……跌打肿痛药膏,和……止血的细布……”
尹小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内阁,躺在那张柔软的红纱幔大床上。身体轻微一活动,瞬间感觉到像是断了骨头似的疼!
“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挺冷静的声音。
尹小匡脑袋空了好半天,才分辨的出这是齐与晟的声音,很模糊。他微微偏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到齐与晟坐在床边,抱着胳膊。
目光深沉地望着他。
眼底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极渊,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暗光。
尹小匡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屁股突然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地扭动,身上那盖着的薄薄一层被子哗啦下子滑落。尹小匡顿时感觉身子漏风的凉,他惶然低头想扯被子,却发现身上竟然一丝不/挂!
疼痛的地方,却被细白的布料缠的严严实实,还有些没缠白布的地方,也是青青紫紫!
尹小匡倒抽了一口冷气,
“……艹!”
齐与晟擡了擡眼皮。
尹小匡眼睛中闪过一霎那的愤怒,齐与晟捕捉到了,从座椅靠背上直起身,手掌撑在膝盖前,靠过身,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
但下一刻,尹小匡却扭了扭掐的乌紫乌紫的小蛮腰,瞬间变脸,“呀~殿下原来喜欢玩这么劲爆的把式惹~”
齐与晟:“……”
尹小匡叭!地下子又躺了会去,然后努力地扒拉起两条腿,抓着脚腕,头使劲儿地往前探去,手往下滑,当着齐与晟的面好不廉耻地想要扒开屁股瓣,说要看看小菊花被蹂/躏成什么样。
齐与晟到嘴的话一下子憋了回去,脸色唰地变得很难看,他以为尹小匡会哭会闹,会上房揭瓦说怎么能喝多了趁人之危把人给强了!在尹小匡还睡着的那会儿齐与晟想了千千万万种尹小匡醒来后对他的指责,甚至都做好了一切低头认错的准备。
可没想到尹小匡的表现,却是如此的云淡清风。
仿佛昨天夜里,他就是他的一个嫖/客!
是啊……
尹老板向来风流成性!
齐与晟起身,三下五除二将正在扒拉屁股蛋子的尹小匡摆平了四肢,然后将地上的被子拽了回来,展平了给布满情/欲痕迹的身体捂的严严实实。
“小匡。”齐与晟俯身撑在尹小匡身子上方,将他的手拉到头顶,死死压住。
尹小匡被控制了身体,也不挣扎,色眯眯地看着齐与晟,“殿下还想再操/我一遍吗?”
这话说的,可谓是实在是风流浪/荡,就像是专门干服侍男人的妓/女敞开双腿邀请人上似的,何况尹小匡本来就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这种睡完一夜后醒来用糜烂的眼神看着嫖/客的场面,他到底是有多么的熟练?!
齐与晟望着尹小匡职业病似的笑,甚至还用舌头舔了舔鲜红的嘴唇,勾引人似的纯欲眼神,向来沉着冷静的四皇子殿下,突然间心中就烧起了一股五名的火!
“尹小匡。”
齐与晟深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你对本王的真心到底有多少。”
“你为了你哥哥伊书末的事情而接近本王,后来又被迫囚禁在本王的殿里。虽然每天都在打嘴炮说着‘殿下我爱你’‘夫君夫君’的,但本王不傻,你身为醉仙坊的老板,见过那么多男色,对人又能有几分真心,本王还是能感知到的。”
尹小匡笑眯眯的眼神稍微变淡了些,
“殿下想说什么?”
他终于不再是那副疯疯傻傻浪荡不堪的模样。
齐与晟低头,长发散落在尹小匡的耳边,脸更靠近了一些,可以清晰地听到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男人用另一只手,捏着男孩的下巴,挑起,
“本王昨晚睡了你。”
“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人。”
“我娶你。”
尹小匡瞬间瞪圆了眼睛,瞳孔直接放大。
齐与晟的身影倒映在他漆黑的眸子中。
空气一下子凝结,呼吸都静止了,外面的树梢摇啊摇,小奶猫的短腿儿往鸟窝奋力一跳,哗啦下子跌落在了草坪中。
鸽子啪啦啪啦地扬翅飞起。
过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尹小匡的目光终于找回了焦距,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白皙的小脸上竟然开始出现一丝汗水。
齐与晟自嘲地扬了扬嘴角,
“你不喜欢本王,”
“没关系。”
“我娶了你,我们还有一辈子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齐与晟摸着尹小匡的脸,能感觉得到身下的人儿在颤抖,真的是、不喜欢啊……
齐与晟从来不认为世间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但是睡了尹小匡这件事却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早就明白尹小匡并不爱他,最开始的开始他把尹小匡带回到承恩殿锁了起来,也只是听到了那一句“哥哥”。
凌河军。
后来渐渐的,他发现养着一个小玩意儿还是挺有趣的,那个时候他只是把尹小匡当个小宠物养着,看着他如何如何为了不被杀而做出的那些好玩的举动,可时间久了,齐与晟突然发现,那份养宠物逗猫猫狗狗的心境,竟然变了。
尹小匡虽然顽劣,虽然经常把他气得暴跳如雷,但是这个小玩意儿不论做怎样的出格的事情,做的每一件事情,就像是拿捏准了他的喜好点,惹人生气的也好求人泪汪汪的也好,每一个居然都能够精准无误地撞进齐与晟那颗早就练就了的铁一般的心,留下一小块柔软。
齐与晟感知到了自己越来越在乎尹小匡。
他想要他,
他想看着这个人儿被他干到浑身发软,哭的嗓子都哑了,但是越是想要的东西,就越怕伤害。齐与晟忍着,他知道尹小匡不爱他,可能是最开始他太混账了,对这个小家伙儿太狠了,所以小家伙儿是真的怕他。
一点一点对他好,可能、他会慢慢地喜欢上自己吧……?
只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在昨夜破了戒!
齐与晟恼怒自己的不控制,但既然做都做了,那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吧!直接把人给娶了,生米煮成熟饭,套上他的名分再培养感情!
尹小匡终于开始了挣扎,他突然变得很害怕,死命地挣脱着齐与晟掐着他的手腕,“你……你放开我!”
齐与晟不由分说堵住了尹小匡的嘴。
尹小匡用缠着白布的肩膀猛地撞齐与晟,齐与晟吃痛,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尹小匡又一次去用牙齿咬齐与晟,血腥味霎那间扩散开,齐与晟手上的力度稍稍松懈,尹小匡扯了手腕,唰地下抽出胳膊,
扬起来对着齐与晟的脸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
响亮的声音,齐与晟终于松开了尹小匡的嘴,他直起身,跪坐在尹小匡的腿间,抿了下嘴角的血迹,目光深深地望着身下颤抖的人儿。
“就这么讨厌本王?”
尹小匡大口呼吸了好几下,身子慢慢稳定,他红着眼角看着身上的齐与晟,磕磕绊绊开口,“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以前……自由自在惯了……”
“哦?”齐与晟冷笑起来,
“自由自在惯了?是指以前睡男人睡随便了?”
屋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大夏天的,尹小匡的额角冒出一丝丝冷汗。
齐与晟被尹小匡这副看嫖/客的眼神给刺的,心中下怒火直往头顶窜,他正在努力忍耐,权倾朝野的四皇子殿下是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向来他要什么,那个玩意儿就必须属于他!
不论用何种手段!
齐与晟忽然冒出来一个很变态的想法,要不然就再把人给办了吧!推去所有的事情,把这个薄情的人儿做到哭天昏地,让他这辈子只记住他一个人的温度,睁开眼睛闭上眼睛想到的也只能是他一个人!
金屋藏娇人,铜雀春深锁。
齐与晟捋着尹小匡耳边的青丝,尹小匡见齐与晟的目光越来越不正常,又要开始挣扎。
“报————”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敲门声,晴空霹雳,齐与晟正在怒火当头,听到有人打扰他办事,拂袖砸在床柱上,“滚!说过不要打扰——”
“四殿下!”跪在门外的传唤吏却没有被暴怒击退,连连叩首,继续铿锵有力地高声道,“北漠王昨夜被人杀死在大观园!陛下有旨,令四殿下速速前往——!”
北漠王的死,在陵安城可是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现场一片混乱,没有一丝活口,就连北漠带来的牧人犬都被射死,一个个全部倒在地上,身体被箭羽扎成了蜂窝煤。
齐与晟到达现场看到这肃杀的场景那一瞬间,头皮发麻。
“原王殿下,”刑部的小官吏走上前来,对齐与晟清点,“死亡人数一共是一百零八。”
齐与晟迈开腿往停尸的场地走,边走边冷声问,
“北漠此次一共来了多少人!”
“回殿下……就、一百零八。”
齐与晟深深吸了口气,
额角扑通扑通地死命跳。
北漠王的尸体被擡了出来,放在最靠墙角的地方,蒙着一层阴郁的白布,齐与晟到达了地点,刑部的人给他掀开了北漠王尸首上的布。
哗啦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众人眼前,
五官扭曲,七窍流血,张着大嘴像是没了水后即将要窒息的鱼。
熟悉!
太熟悉了!
齐与晟立马就想到了工部火/药局的夏侯秋之死!没错,当他第一眼看到北漠王的死相时,脑海里瞬间跳出来的,就是夏侯秋死的时候那张脸。
同样的五官扭曲,同样的七窍流血。
北漠王的身体上的确是有伤口,左肩右肩以及右部侧腹纷纷中箭,但这些部位却全都不是致命之伤,齐与晟带兵打过仗,他知道伤在哪儿才会夺人性命!
齐与晟蹲了下来,食指一抹北漠王的颈部。
“殿下!”旁边的刑部官吏阻止。
齐与晟将粘在手上的油脂放在鼻子前轻轻闻了闻,没错,
是肤散脂的味道。
他注意到了这些插满北漠将士尸体上的箭羽。
“北漠那边派人去传讯了吗?”齐与晟站起身,又去检查了一下周围其余的尸体,刑部尚书跟在后面,答道,“已经去了,陛下一早知道这个消息后,就直接让信鸽和驿站的人连夜快马加鞭去北漠。”
很伤脑筋,北漠现在应该说是处于没有一国之主的状态,搞不好战/火就要拉响。齐策早就想灭了北漠国,要是真打起来,那大暨肯定又要民不聊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父皇怎么说?”
“陛下让四殿下务必在北漠使臣到达我国前,查出北漠王被杀之因。”
齐与晟头疼,按着眉头。
一行人走到摆在高大榕树下的那具尸体前,齐与晟见这具尸体布料盖着的形状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玲珑有致,挑眉问这里面难道还有女人?
刑部尚书当即变了脸,眉目凝肃道,
“回四殿下,这人……并不是北漠的人!”
“哦?”齐与晟狐疑,“那是谁?”
刑部尚书吩咐人拉开盖在尸体上的裹布。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穿着红色异族服饰的女子,胸口中了致命一箭,已然是停止了呼吸,尸体都凉透了。
齐与晟的瞳孔却猛地一震!
这个女子的袖子……
寿宴上的女刺客!
齐与晟扭头问刑部尚书有查到这女子的身份吗?刑部尚书摇头,但是却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用白绢子包裹的东西,递给齐与晟。
齐与晟接过,展开帕子,一枚红心的上好白玉跃入眼帘。
“穆旦那·库尔……”齐与晟念出白玉上雕刻着的字,虽说是北漠的文字,但齐与晟以前在凌河生活过,凌河地处北漠与殷王朝交界处,文字是互通的。
他举着玉牌,问身后的人,
“你们听说过‘穆旦那’这个姓氏吗?”
身后的一干官吏摇摇头,暨王朝与北漠国恶交十二年,谁有那个胆子去私密交往!
齐与晟又翻了两下那块玉佩,低头看了看那名死去的女子,“库尔这个名字,不太像是一个女孩子家的……”
“万一再是这女子什么要紧的男性亲人呢?”刑部尚书揖手,对齐与晟分析道,“这女子已经确定了一个身份,那就是寿宴当天/行刺的刺客。”
齐与晟擡了擡眼皮,
“确定?”
刑部尚书答道,
“下官确定无疑!”
“已经让宫中的绣娘前来确认过,此女子身上穿的舞裙正是当日刺杀北漠王那领舞的裙子。当日在金銮殿大堂内,臣也清楚记得这女子挥袖拔剑,直冲北漠王和邵丞相……”
“等等!”齐与晟突然擡手,他又看了眼女子的尸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们查了北漠王的死因了吗?”
“太医院正在解析。”刑部尚书指了指大观园门外搭建起的凉棚,果然有一群穿着白色衣裳的人正在忙碌。
齐与晟扫了一眼,
擡起腿就往那边走。
刑部尚书紧追其后,“殿下……”
齐与晟走到凉棚下,几个正在挥汗的太医见到齐与晟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忙碌,恭敬行礼,“臣等参见原王殿下。”
齐与晟让他们免礼,目光又在几个人中转了一圈,突然开口问,“上次工部火/药局夏侯秋死亡时的那个验尸医官,今天当不当班?”
几个太医有些纳闷齐与晟怎么平白无故问起这个人,但又不敢不想,于是纷纷低头沉思了片刻,其中一人很快便擡起头来,答道,
“回四殿下,此医官今日当班,现在应该正在太医院。”
齐与晟解了自己的通行令,让在场的几个太医都且先回去。
“殿下?”刑部尚书不解,几名太医也都不理解他的这番举动。
齐与晟指着身后的那一堆尸体,对太医们和刑部官吏们淡淡开口,“这个案子恐怕你们插不了手,让夏侯秋死的时候验尸的那个医官过来。他……可能能查出些眉目!”
说罢,齐与晟扫了眼那一根根已经被拔/出来、摆在凉亭下铺着白布桌面上的半截箭羽。
北漠国的臣子听说了自己国家的一国之君竟然被杀死在暨国,瞬间暴走,除了把暨国的传讯驿站使者给暴打了一顿之外,便急急忙忙派出北漠的大副带着北漠国朝廷最精锐的军队连夜快马加鞭赶往陵安城。
他们一到陵安的皇宫,差点儿掀起一次战争,到头来还是尚书令吴越和四殿下齐与晟出面与之会谈,劝说北漠暂且先别开战,“你们的陛下在我朝被杀,我等的确是很痛心。”
“但,若想开战,也得先明了北漠君究竟是如何死亡。事出有因果,万一再是你们国家自己人杀的北漠君,你们却公然来打我大暨,这于情于理都不符合交往之道。”
北漠大副冷哼,说怎么可能是我们自己人!这仗定是要打的!
“四公子非得要一个真相,那我等就姑且再给你们点儿时间,好!查个真相查个明白!知道了我王如何死后,我们明明白白开战!”
齐与晟和吴越为大暨争取了时间,齐策背着手站在承安殿的主殿内,连连叹了三声气。
跟北漠国打仗,这件事其实是他心头的一根针啊……
十二年前的那场血灾……
按理说与北漠使臣交涉君王之死的事情,本应由齐与晟和丞相官位的人前去,右丞相赵斯还是不在陵安,左丞相邵承贤的名声不论是在中原还是北漠,都是响彻当当。那天齐与晟和吴越退出北漠使臣的居住地,北漠大副瞅着吴越,喷着粗气问,“这次怎么来会谈的,不是邵君,反而是个没见过的小白脸儿?”
吴越脸上文邹邹的笑瞬间有些尴尬,齐与晟替吴越回答了这个问题,“邵承贤他,不方便出谈此次事件。”
“邵君不方便?”北漠大副不解,邵承贤那么深得大暨皇帝的青睐,这些年除了四皇子齐与晟能压他一头外,基本上和赵斯还有死去的那个何匀峥并列为大暨三龙头,什么事还是这三个巨佬不便插手的?
齐与晟笑了笑,揖手,
“恐怕……此事就是因邵丞相而起。”
北漠大副更是狐疑了,他们国君被杀,跟他大暨的左丞相有何干系?若非说有那么点点关联,也只能让人联想到十二年前,邵承贤还在凌河的临州五里州当知府时,似乎是与北漠国之间有过一丁点儿的来往……
大副上位的时间不短,但也是在十一年前才上位的,邵承贤在五里州当知府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啃树皮。
齐与晟淡淡地对北漠副手解释,邵丞相可能与本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陛下为了防止徇私枉法的发生,就暂且让邵丞相禁足在府,不得插手这案子的一丝进展。
北漠大副瞠目,心中警铃大作,拧眉说那这刺杀看样子真的是有些蹊跷,居然让齐策禁了权倾朝野的左丞相!
齐与晟颔首,表面上依旧是标致的笑,心底却一沉,是啊……父皇向来对那三位开国功臣网开多面,邵承贤赵斯何匀峥,三人哪个手里不是有过摆不到明面上的勾当之事?哪一次父皇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北漠王被杀,若按以前,就算这人真的就是邵承贤杀的,齐策也定会甩手让这事情过了吧,北漠若闹,大不了直接灭了北漠国。
可这次,却不一样。
因为在杀北漠王的箭羽上,查出来了腐血花。
齐与晟和吴尚书令临离开北漠使臣暂居的决明园前,还问了北漠大副一件事儿,齐与晟掏出一块上等的白玉,递给北漠大副,问这块玉佩上的姓氏名字,见过吗?
北漠大副摇着玉佩,里里外外研究了三圈,放回到齐与晟的手,“恕敝人寡闻,着实没听说过‘穆旦那’这个姓氏。”
齐与晟皱眉,“‘穆旦那’不是北漠的?”
北漠大副:“听着的确是像,玉佩雕刻的字也确实是大漠国通用的文字符号,但……”
“‘穆旦那’这个姓氏,敝人真的从未在北漠国土上听说过。”
齐与晟和吴越与北漠使臣道了别,并命随行的侍从献上慰问礼。两人刚回到皇宫,却见承恩殿的传讯小侍卫慌慌张张跑来,说,尹小公子把承恩殿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