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一定要我说明白么
饭桌上，洪小雨尴尬的目光太直接了，韩被看得一脸怪不好意思的，一边的洪右生喝了一大口绿豆汤后，清了清嗓子，夹起一块鸡肉放到洪小雨的饭上说，“来来来，都不用拘束别客气，大家一起吃吃看，就当洪叔自夸，其实小雨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洪小雨回过神，顺着洪右生的话说着“……大家尝尝吧，不好吃的话我……下回换种做法……”小脸滚烫滚烫地低头继续吃饭。
其实，洪小雨并不是因为韩朴姣好看的外貌而羞涩，而是第一次把客人忽视地这么彻底，心里十分抱歉。
赵晴吃着嘴里的豆芽菜，瞄了一眼韩朴后，越嚼越有味道……
午饭过后，十月闷闷的阵风扑面而来，姜镇风跟着洪右生去了后门帮忙灌田去了，赵晴兴意阑珊地打理三个月前她种的一株月季，而韩朴摸摸填饱的肚子一脸惬意地站在门口来回散步、吹风。
洪小雨整理好饭桌，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见韩朴抄手在门口散步，时而皱皱眉头，时而想些什么出神。想到中午的事，她叹了口气搓搓脸，然后解下围裙便朝门口走去。
伸了个懒腰，韩朴举着手回过头，蓦然看见洪小雨站在自己的身后，默默在心里惊悚一下，继而放下手，面向洪小雨有点纠结的表情。
“那个……”洪小雨搅着腹前的手指头，瞅着面色淡淡的韩朴吞吞吐吐，“中午……我……”
“嗯？”韩朴挑了挑眉。
洪小雨咬唇说，“那个，中午的事，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抱歉，”韩朴摊摊手，然后又摸摸下巴，笑笑，“其实我这个人存在感向来很低的……”
一一可不是么，刚来青天才的时候，还学校老师同事咧，压根没有校医这个存在。
韩朴笑起来时，唇角会不自觉地扬起，看上去很帅气阳光的一个人，加上今天穿的兔斯基睡衣，又有点傻里傻气，洪小雨瞅着倒是给看得一怔一一这个人，给人好温暖的感觉，让人好像靠近……
“你叫小雨对吧，我是韩朴，青天才游手好闲的校医一枚。”
洪小雨点点头，然后说，“韩大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呢。”
“呃，”韩朴下意识摸摸脸，反而皱起眉头，“是么？”
一一老爸不是说我从小，笑起来跟朵喇叭花似的么？
“是啊……”洪小雨觉得，韩朴比她想象中来得容易接触，而且很温和的那种，此时先前的抱歉一下子少了许多，也放开地笑了。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姜镇风和洪右生回来的时候，看见门口的两个人有说有笑，姜镇风的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活蹦乱跳的苍蝇，而洪右生的老脸舒展得一副“我终于可以放心了”的样子，摇了摇头。
“咦，阿舅，姜大哥你们回来啦。”
“丫头，等会儿带几个桶出去，去河里摸些鱼回来，明天阿舅上市里换点钱，过年给你买几件好看的衣服啊。”洪右生说着，坐上门槛抽起了烟。
“嗯嗯。”洪小雨点了点头。
韩朴想了想，拍拍洪小雨的肩膀说，“我跟你一起，怎么样，小雨？”
“好啊，”洪小雨打量了一下韩朴个性的睡衣笑说，“不过，韩大哥先去换件衣服吧，这身打扮可不好下水……”
见韩朴抠眼角的动作，洪小雨又说，“呃，如果韩大哥不介意的话，我把阿舅以前的衣服找给你穿，行不？”
韩朴犹豫了一下，“行。”
跟着洪小雨上了二楼，韩朴接过洪小雨翻箱倒柜找来的一件稍微泛黄了点的白衬衫，走进某小房间，扒掉让他丢人现眼一上午的兔斯基睡衣，把衬衫换上。
就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靠在房间门口也不知道多久的姜镇风拿来一件短裤站到韩朴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把这个也换上。”
韩朴低头上纽扣的手一顿，随后擡起头，一条黑色短裤突兀地出现在眼前，他的嘴角微微一抽，接过短裤，“谢谢。”
“你的第二个纽扣，上错了。”姜镇风把视线在韩朴的身上往下一滑说。
韩朴“嗯？”了声，低头一看，又“哦”的一声，把短裤甩到肩上，重新上扣子。
然而，韩朴才伸手解开第一个纽扣，姜镇风忽然握住他的手，说着“我帮你吧”就顾自己开始给他解第二个扣子。
韩朴反手扣住姜镇风的手，皱眉，“那个，我可以自己来。”
一一拜托，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穿个衣服好像不需要别人的手帮忙吧！
姜镇风：“等下，我和你们一起去。”
“什……什么？”韩朴眨了眨眼。
姜镇风停下手，捏起韩朴的下巴拉向自己，淡淡道，“我和你们一起下水。”
韩朴（——）：“你刚回来，很累吧，去休息唔嗯……”
“啾”得在韩朴的唇角上偷了个吻，姜镇风松开下巴的手，抱臂说，“你放心，我不累。”
韩朴抹着唇角，往门口张望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姜镇风，你在做什么，被小雨看见了怎么办？”
“这和她什么关系？”姜镇风不悦了，“你那么在意她做什么？”
一一你们，才认识多久？
听姜镇风这阴阳怪气的口气，韩朴怎么听怎么觉得酸，而且，姜镇风自从那天吻过他之后，变本加厉啊，动不动就亲他……
韩朴：“你……”
“韩大哥，你好了没有，我们该出发了——”这时候，楼下洪小雨的催促声直达二楼。
韩朴冲楼下回了句，然后走出房间，姜镇风跟到门口时，他脚下一顿，说，“姜镇风，以后，不要随便做这种事，这样，我很困扰。”
“抱歉，我做不到。”姜镇风说。
韩朴：“……”
一一我靠，不带这么直接的啊混蛋！
韩朴揉揉眉间，叹了口气，“你一定要我说明白么？”
“也好，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暧昧不清。”
韩朴：“……”
一一靠，等会儿要去摸鱼，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好么！
“姜镇风，我不是，我们不是一类人……”韩朴下唇一咬，彻底撇清了暧昧。
姜镇风：“我知道了。”
在韩朴疑惑姜镇风居然这么容易就放手时，姜镇风边下楼边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韩朴：“……”
一前一后下楼后，洪小雨见姜镇风提过地上的两个水桶，问道，“呃，姜大哥，你也要去么？”
姜镇风：“嗯，河边危险，你们（孤男寡女）两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洪小雨看着姜镇风小脸一红，没下话了。
闻言见状，楼梯上的韩朴默默开始唾弃姜镇风这种说话直截了当的快男了，也就洪小雨缺很筋才没听出姜镇风话里的意思，还春.心萌动地以为这是关心。
来到附近河边，三个人该卷袖子的卷袖子，该提库管的卷库管，把水桶放在河岸上，一起下水。
河水并不深，只到大腿根部这么光景，倒映着河岸边上的柳树绿油油的。
像这种浅水，一般的小鱼小虾比较多见，比如说鲫鱼、鲤鱼、河虾等等。
“小雨，你确定，咋们就这么摸鱼？”韩朴感觉着两腿之间凉嗖嗖的水在流动，不解。
“哪能啊，”洪小雨笑道，“用手抓鱼可不方便。”
下一秒，姜镇风从水底下掏出一个渔网递给洪小雨，转头对韩朴淡淡说，“当然用渔网，笨蛋。”
韩朴眼一眯，“……”
一一你才笨蛋！没看到老子在装蠢搞幽默么？！
洪小雨接过渔网，把渔网展开，然后再把渔网拉到一边的岸边下，用事先做好的壁坑将渔网的头塞进里头，再取来相衔的石头，把壁坑堵好。
同样的做法，姜镇风熟练地搭好网，这样，一张渔网就横在河水的两岸之间，只要有鱼游来，便直接上网了。
洪小雨：“渔网搭好啦，我们上岸等就行了。”
坐上岸，把脚放在水里扑腾，韩朴坐在洪小雨的左边，姜镇风坐在右边，三人似乎很有默契地都沉默。
韩朴瞄了一眼姜镇风，心想，看来，三个月前，姜镇风在岱安村花了不少心思么。那时候烤红薯，八成也是洪小雨教的吧。
也是，看姜镇风这样一个贵公子似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平凡出生。
靠，亏他当时还自以为是。
而且，真难以想象，姜镇风那时候的表情，到底是要每天对着镜子照多久，才会有让人心生同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