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嘴上讨论?着严肃的?话题, 但是事实上两人的?姿势却不怎么正经。
虎杖悠仁和五条悟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纠缠在一起，两人好?像较上劲了?似的?，正在比拼不使用咒术, 单纯依靠□□力量和技巧, 虎杖悠仁到底能不能、多久能把五条悟从身上甩下来。
虎杖悠仁直起身, 原地跳了?两下, 又将?手腕扭开, 掰了?两下手骨关节，“卡蹦卡蹦”地示威。
他静静地等了?两秒, 见五条悟不接招，没有被?他意?有所指的?威胁打动。热身完毕的?虎杖悠仁双收伏地, 做出准备姿势，打算转几个托马斯全旋。
这时, 虎杖悠仁余光看见今天的?目标人物正将?脸贴在玻璃上，暗中观察他这边的?态势。
虎杖悠仁：“……”
即使对于虎杖悠仁来说, 在背着五条悟的?情况下，在旁人的?目光中, 在公共街道上尬舞，也是一件很社死的?事情。
在此简单的?介绍一下，托马斯全旋就?是那?个在街舞中经常看到的?, 双手交叉撑地, 双脚离地旋转, 出现频率很高，看上去很帅的?那?个。
当然，一般情况下，别人身上是不会附着五条悟一样的?人类的?。
事发当时，虎杖悠仁已经甩起来了?, 突然刹车的?结果就?是，虎杖悠仁差点?扭到自己的?手腕，并且由于重心?不稳直接向后?倒了?五条悟身上。
由于五条悟一直用腿勾着虎杖悠仁的?腰，所以在倒下后?，虎杖悠仁直接倒在了?五条悟的?怀里。虎杖悠仁的?后?腰顶上了?一个不太妙的?位置，脑袋磕在五条悟下巴上。
这一下他没有丝毫的?防备，脑壳一疼的?虎杖悠仁一瞬间甚至觉得两眼一黑。
在黑暗之中，虎杖悠仁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恍惚间闻到的?，从五条悟身上传来了?甜品店中常有的?，蛋糕烘烤后?散发出的?甜香还有耳边对方加快的?心?跳。
不得不说在刚刚捅破窗户纸的?前?提下，这个五条悟将?虎杖悠仁搂在怀里的?姿势还挺浪漫的?。
按照常理推断，五条悟心?跳加速，应该是因为一些甜蜜蜜的?小?问题。
但是能黏在一起做托马斯全旋的?两人当然不能让用常理来解释。
虎杖悠仁闻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敢置信地回头，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上手掰开五条悟的?嘴，发现对方下嘴唇被?磕破了?一个小?口子。
虎杖悠仁看着对方牙齿上的?粉红血丝，一时有些沉默。
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地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放松了?自己的?表情，向大门?处走去。想要假装自己没有不小?心?摔在五条悟身上，五条悟也没有因此破防……说实在的?，这个男人上次流血说不定都是对方高专时期的?事情了?。
被?留下原地的?五条悟在“现在就?报复回去”和“假装大方让悠仁感到愧疚”之间艰难地选择了?后?者。他起身跟上虎杖悠仁，在对方试图与目标沟通时，难得地没有捣乱，而是好?似很委屈地默默站在虎杖悠仁身后?。
这所幼儿园开在居民区，这个小?区不是什么知名的?小?区，位置比较偏远，当初开发商直接盘下了?一大块区域，本来是打算将?其打造成别墅区，但是后?来卖的?不好?，剩下的?区域又被?改成了?洋房，卖的?还是一般，于是又加了?几栋公寓……小?区里可谓百花齐放，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敢造。
这个洋房自带一个小?花园，界限处用墙围了?起来。在园长买下幼稚园后?，便进行了?大幅度的?改造……围墙上画满了?儿童画，入口处是不足一米二的?，经常能在花园和楼梯等地看到的?，用来拦截小?孩子和猫猫狗狗的?白色围栏。
虎杖悠仁现在就?站在围栏的?外侧，在被?（五条悟的?）阴影笼罩时他还在试图向依旧躲在屋内的?女人证明自己没有恶意?。
梳着马尾的?女人在虎杖悠仁靠近时便明显透露出了?紧张的?情绪，她左顾右盼，像是想拿点?什么挡在自己面前?，缠着绷带的?右手暴露在了?两人的?视线下。
虎杖悠仁没有看漏这点?细节，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有些神经兮兮的?女人正好?就?是早上的?受害者。
两人今天来其实并没有特意?嘱咐说要看受害者，毕竟如果和猜想的?一样，那?么受害人只是单纯的?倒霉蛋工具人。大部分线索都会集中在孩子身上。
要不是因为孩子年龄实在是太小?了?，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正常沟通，两人本来连现场都不打算看的?。
在短暂的?慌乱后?，女人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双手下垂，依旧无意?识地扣着自己的?指甲，与虎杖悠仁隔着花园遥遥相?望。
女人现在心?态依旧不太平稳，并明显不打算为两人开门?。
意?识到这点?后?虎杖悠仁想了?想，没有试图强行突破，而是将?两手拢在嘴边，做成了?喇叭状，隔得老远冲对方大声喊道：“是阳子小?姐吗？我是约好?来调查的?虎杖！能让我进去吗？”
脸色有些憔悴的?女人——阳子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有些犹豫。但是回忆起警.察在离开时提到的?，可以有效解决问题的?专业人士，她还是将?信将?疑地从室内走到院子里，拉开其实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围栏，将?两人放了?进来。
今天在事故发生后?阳子便报了?警，但是警.察来后?没多久便告知阳子说会委派专人接手，他们要先行撤离了?。
除了?相?信，阳子别无他法。
在这个过程中，阳子一直在避免与两人的?眼神接触。在带路的?时候，虎杖悠仁能感觉到对方明显因为自己和五条悟的?存在而感到不安，目光时不时就?向后?扫，却也一直不愿置直视两人的?眼睛。
虎杖悠仁像是没注意?对方的?防备一般低头，掏出小?本本，问：“阳子小?姐在事发前?两天有没有感觉那?里不对？”
阳子好?似没意?识到自己除了?带路之外竟然还需要回答问题，一时间更加慌乱：“诶？但是这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虎杖悠仁笑了?笑，安慰道：“再确认一下而已。我是个新手，害怕有遗漏的?地方，请见谅。”
阳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以前?都没跟警.署打过交道，对于这些流程也不是很清楚，因此也没有多想，垂眸回忆，慢吞吞开口道：
“我没觉得最近两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个孩子，熊介平常就?比较顽皮，我可能的?确对他不是很热情……但是自认也从未亏待过他！”
“为什么这个孩子会这样？！”
阳子越说越激动，心?底一阵后?怕。
毕竟要不是有意?外的?话，她当时就?会直接坐上藏了?针的?椅子！那?可就?不仅仅是手受伤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恶魔转世！我从未见过如此小?的?孩子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阳子也顾不得在一旁的?两个外人，表情都扭曲了?起来，自顾自地发泄这对于熊介的?不满。
虎杖悠仁皱了?皱眉。倒不是对这位幼教，关于阳子以前?和熊介是如何相?处这方面，他不会听阳子的?一面之词，也不会过多评价。但是这背后?带来的?影响让虎杖悠仁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他不敢想象这件事情被?报道后?会有多少人赞同阳子的?观点?，会因此产生多少个新生诅咒，真人又是否真的?会因此加速复活……
虎杖悠仁象征性地在本子上点?了?两个点?，又画了?几个无意?义的?圆弧，表情愈发凝重。
阳子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她有些不自在地重新整理好?表情，将?两人领到案发现场后?便推脱有事离开了?。
虎杖悠仁简单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大概是小?朋友们长待的?地方，空间很大，有两张适合学?龄前?儿童的?矮桌，上面散落着摊开的?话本，地上也都是未收拾干净的?玩具。
这应该本来是洋房的?客厅，在与餐厅的?交界处放了?一张吧台桌当做阻隔。凳子也是那?种高脚凳，皮质的?坐垫还算柔软，老师偶尔会坐在这里休息一下，现如今其中的?某个凳子上还残留着未来得及处理的?血迹。
五条悟眯了?眯眼经，观察着四周残秽散乱而微弱，他下结论?道：“这个残秽很淡呢，追踪起来太困难了?，性价比不高。”
虎杖悠仁点?头表示赞同，循着残秽，从玩偶堆里检出了?一个纪念币。
“这是什么纪念品吗？”
纪念币被?红绳系着，大概正好?可以戴在小?朋友的?脖子上。纪念币正面是一个笑得灿烂的?小?孩，背面是一个∞号。
大概想表达新生命的?可能性是无穷的?——之类的?。
虎杖悠仁看着五条悟手上的?小?挂坠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随后?便拍照发给伊地知，希望对方能有些收获。收起手机，虎杖悠仁转头看向五条悟，“悟怎么看？”
“普普通通的?老师，普普通通的?生活……天元的?计划很成功，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的?确会有一大批平常就?对孩子不好?，把孩子当做工具的?人渣父母会相?信呢……”
这次天元在下手前?大概是经过了?层层筛选的?。
对于那?些本来就?恩爱和.谐的?家庭来说，他们对于自己的?家庭有足够的?自信。但是就?如第一个杀害同班同学?的?小?女孩一样，谁知道自己孩子的?班级里是否有同类人呢？
对于那?些原本就?有些小?问题的?家庭就?更不用说了?。父母如果对孩子起了?疑心?，让他们害怕的?可能性有，但是不大，更大的?概率父母会努力树立自己的?权威，更加严酷地压榨剥削孩子，进而形成恶性循环。
总结下来，就?连五条悟也必须承认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
毕竟，天元在散播焦虑方面的?确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