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节
黄文也发现不对,抓过干戈手腕正准备把脉,却被干戈反握住,尽管他的力气很小,但黄文不忍把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的手推开。
“你先让我诊脉,你的嗓子没有受伤,可你不能说话,这很奇怪。”最终,黄文还是撤出手,仔细把脉。
“究竟如何?”女王见黄文的眉毛拢起一起,看起来问题严重,心也跟着悬起来。
黄文看向女王,却是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宣来,一起会诊。”女王是这样命令的,她无法接受,她挂念了那么多年的人,变成一个哑巴。
可惜,被集中一处进行会诊的太医并没有给出一个令女王满意的答复。第一次,太医们见到很少光火的女王,素净的面上隐现怒意,颇为不满。最后,还是黄文建议女王稍安勿躁,再等两天看看。
干戈此时着急,苦于无法讲话,再加上发现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心里恐慌尤甚。
黄文待女王离开,才道:“你别担心了,我怀疑你只是一时闭声,不会有大碍。这两日,好好服药。”
干戈疑惑地看了看黄文,又张开,却也只发出一声呜咽的单音。
黄文似知道他想说什么,撩了衣摆坐在寝床下首,道:“这里,对你肯定是很陌生,不过,等你恢复了,还是由陛下亲自告诉你比较好。至于我,我身为臣子,为君分忧,是我的本分。我与你毫无瓜葛,也望你日后不要纠缠于我才好。”
几日后,干戈的嗓子终于可以慢慢吐出几个单音,黄文的心总算放下来,这样就没事了。
女王留下黄文随侍在侧,把其他太医和伺候的宫人屏退,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你叫干戈是不是?”
闻者擡头,满眼诧异,嘴巴大张,半天答道:“是。”
女王点头,又道:“你的名字,是朕亲自取的。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就是这个意思。”
干戈茫然摇头。
女人知道说太多他接受不了,也不勉强,道:“你伤很重,能抢回这条命不易。好好养着吧,朕改天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就告知黄文即可。”
女王已经起身,干戈动了动,发现双腿不听使唤,遂不动声色冲她点头。
送走女王,黄文回来,也不说话,拉过他的手便把脉。就见这眉心纠结出一个小疙瘩,他问:“你的腿不能动是不是?”
干戈点头,倒也不慌张,比那日无法出声,显得淡定得多。
“别担心。”黄文道:“你这是经脉闭塞,我有办法医治。可能会慢点,只要你平时配合我,很快我就能保你下地,和常人无异。”
“对……对不……对……不起。”努力半天,干戈总算是把这三字说出,却见黄文一下怔住。
黄文一面下针,头不曾擡,一面说道:“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以后也休要再说。”
把眼睛闭了,干戈心里阵阵抽痛。自己在西戎国是假不了啦,没人说关于大哥的一个字。那么,他肯定被带回北苍皇宫了。这次回去,那小皇帝会怎样折磨他呢?他的肚子此时已经掩饰不住,他们会如何看待男人逆天怀子呢?他们会把他看做妖孽,杀他么?
想到这里,干戈猛地睁开眼睛,大吼一声:“大哥!”
这一嗓子,把正行针的黄文吓了一跳,不过在受惊之余,却有一阵欢喜,他的嗓子没事了。
黄文过来,让他张口,看了看他的嗓子,道:“这次,可以好好说话啦。”
干戈还是很不适应,呐呐地问:“现在几月啦?”
黄文道:“已经九月末,这鬼天气,终于凉快下来了。”
“九月,这么久了。”干戈喃喃道,心里挂念远方不知安危的人,心绪越飘越远……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苍国,皇宫自进入九月便开始紧张的准备中。
皇帝每日对大臣的上疏,基本都是早朝当庭决断,早朝一下,便立即返回沧澜殿,陪在如今已经快自行走不了路的人身边,寸步不离。
贺兰骢的下肢肿的很厉害,腿足足涨了两圈,加上一个滚圆的腹部,令他走路颇为艰难。小贵还是留在他身边,那次的事情过后,小太监仍如过去那般尽心服侍,却再没有不轨的行为。因贺兰骢不去计较,也没人愿去扫贺兰骢的兴,刨根问底,去查问小贵究竟是怎么把砒霜和堕胎药弄到手的。
如今,离贺兰骢生产的日期越来越近,皇帝已经下令,太医院随时候命,以确保皇子平安出世。
皇帝还是乐于每日讨好着为自己孕育孩子的男人,听,又开始了。
“贺兰,这个羊肉菜瓜汤,有利消肿,再喝点。”
懒懒的声音传来,“喝不下了。”
“你晚膳就没吃多少,这汤才喝了小半碗,这怎么行?再喝点,就一点。”
不耐地声音传出,“拿走,不想喝了。”
皇帝还是很耐心,“再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不好!”烦躁的声音传出,贺兰骢这次,真的发脾气了。
“好,好。”皇帝开始赔小心,“不喝了,不喝了,别气,只要不生气,那就不喝了罢。”
把汤碗放到床头桌上,招呼了内侍撤下去,皇帝这才上了寝床,除去贺兰骢的锦袜,把裤腿撩起,对着肿得和水桶般的小腿叹气,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贺兰骢仍在看书,对在自己脚底忙活的皇帝采取一概不理的态度。
就见小皇帝拿了软垫,将他的脚略垫高,搓了搓手,这才开始为他按摩肿胀的双腿。
安荣隔着纱屏看了几眼,叹笑着摇头。退出来时,正看到小贵端着果茶要进来,小太监一见安荣,忙躬身行礼。安荣冲他一摆手,指了指外面,令他与自己一同退出。
“公子日子近了,好好伺候。”安荣嘱咐道。
小贵躬身,态度恭敬。
安荣又道:“死过一次,活过来不易,要好好珍惜才是。”
“奴才明白。”
安荣一笑,知道小贵这心结算是解了。
这日早朝,正有大臣就运河沉积淤泥,从何处征集役夫疏通河道一事展开讨论。争论不休之时,就见如今的大总管安荣从大殿侧面匆匆而进,几步到了龙座旁,在天子面前低语几句。就见皇帝瞬间变了脸色,急急喊了句退朝,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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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艰难的产子 ...
幽深的甬路上,即使宫人不停打扫,还是会有发黄的树叶飘落。天还没有真正冷,然吹在面上的秋风,已经有了丝丝凉意。
皇帝一行人步履匆匆走在返回沧澜殿的甬路上,两旁的宫女太监见到圣驾,纷纷跪于甬路两旁,按规矩回避。
在回沧澜殿的路上,皇帝紧张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荣想了想,“按小贵的说法,该是陛下上早朝后的事。”
皇帝皱皱眉,“元常过去了么?”
“已经过去了,小贵发觉不对,马上就请了宪王殿下。但是,宪王殿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奴才私自做主,找人去请了太妃。”
皇帝心急如焚,又加快了脚下步伐,听安荣如此说,道:“请的好,怕只有太妃能劝动他。”心里叫苦不叠,贺兰啊,你还真是会折磨朕。稀奇古怪的点子,朕也服你了。
右配殿内,元常与一群太医围在寝床外,急得焦头烂额,却是无计可施。这人生孩子,不分男女,可这临产的人不配合,纵是大夫医术再高明,又能有什么办法?床榻边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叩头不止,哀求着苦苦忍耐产痛的人,想开了,配合大夫顺利产下皇子。宫中的血腥太多,那群苦命人生怕此时皇子有失,他们各个万劫不复。
皇帝进来后,把地上的人轰了出去,一下坐到床榻上,在疼的浑身发抖的人身旁,柔声道:“贺兰,你这是何苦?皇子不单是朕的,也是你的啊。你和朕有多少恩怨,待他出生后,朕随你怎么讨公道。可现在,别意气用事,这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嘛。”
皇帝握住他的一只手,不想贺兰骢却直接攥住他,力气之大,皇帝感觉手骨几乎碎了。心下明白,他此时已经痛极。
贺兰骢的意识时有时无,眉毛颦紧几乎皱个川字,疼痛已经令他把下唇咬烂,血珠顺着嘴角淌下。即便如此,固执的他,还是生生的忍着,对元常的护产置之不理。
皇帝还在小声恳求着,贺兰骢索性闭了眼,甩给他一副坦然等死的样子。
确实,贺兰骢是这么想的。平日如何算计,都逃不掉他们的掌控。唯独,这产子一关,他们终于无法再控制自己。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