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节

属下还是劝主上一句,如今贺兰骢在手,此事与那些妇孺无干,放了她们,给主上博格好名声,也不是坏事……”王华的话,被翼王当胸一脚打断,心里叹息一声,缓缓地爬起,抹去嘴角的血沫,咬了咬牙,挺起脊背,笔直跪好。

好大的胆子!翼王暗道,以为本王不知道么,那年江宁行刺失败,落到北苍那娃娃皇帝手中,若非那皇帝最后顾念贺兰骢,暗中撤了守卫的人,岂会让你活着逃出来。真当本王糊涂,什么都不知道。自觉欠他一次,这次私纵赵栋家人,以报当日救命之恩。可……翼王又是一阵狐疑,奇怪呀,自己派人去追赵栋的家人,那些人不可能跑的很快,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太古怪,她们能藏在什么地方?

翼王想了一会,还是琢磨不透,见王华还笔直地跪在眼前,斥道:“滚吧,三天之内别让本王看到你,否则本王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那王华听翼王此言,如遇大赦,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松口气,谢了翼王,这才捂着胸口退出,显然,翼王那一脚,将他伤得不轻。

翼王满腔怒火,强自压抑,推开囚禁贺兰骢的那道房门。

“本王真是小看了你,赵栋那一家老小,对本王何等重要,居然被你一句话,说动本王的心腹,将她们放了。”

贺兰骢听翼王满是兴师问罪的语气,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有我这张大牌,还不够么?”

翼王挑挑眉,“哼,你当然是张大牌,不过若是赵栋那才出生的小畜生在手,不是会增加本王手中的筹码么?延平侯,哦,不对,是北苍的皇后,你说本王所言,可有道理?”

“是。”贺兰骢也不推诿,直言道:“的确,要成大事,必须要能狠下心来。那贺兰恭喜王爷,若论狠心,你已经达到目的。”

“接下来,就看后面的好戏上场。”翼王接着贺兰骢的话题续道,“延平侯,本王给你准备一份大礼,很快,你就可以见到。”

贺兰骢哂笑,“我本是无用之人,何不杀了我呢?”

“想死?没那么容易,本王要你亲眼看着,元文敬与干戈在本王面前下跪,拱手奉上玉玺,还要他们如同一只乞怜的狗一样,求本王放你一条生路……”

贺兰骢默默听着翼王自言自语,半响后摇头,“你疯了。”

“啊,哈哈,你说本王疯了,你居然说本王疯了,哈哈,哈哈……”

啪,贺兰骢的脸颊一阵火辣辣地痛,翼王眼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光芒。

很久之后,翼王匆匆离开。

贺兰骢头脑发木,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要等的人来了,那翼王听到禀告就离开了。谁来了,难道真的是元文敬与干戈么,他们来干什么,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么?

好半天,贺兰骢也没把自己的思绪整理好,他刚匆匆收拾了自己,外面一阵嘈乱。有几人闯了进来,手中拿着绳子。

100、逃避与命运 三

皇帝从没有想过,会和翼王这只夹起尾巴东躲西逃数年的大灰狼碰面;干戈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自己的旧主以这种敌对的身份碰面。

留侯府有座观月楼,那年皇帝陪贺兰骢省亲时,曾在赵栋的陪同下,在此处登高远眺。翼王面上露出他一成不变的招牌笑容,见到勾起嘴角。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干戈,你与本王好久不见,本王很是挂念。”这翼王喜笑颜开地和干戈打招呼,把北苍天子晒在一边不闻不问,未见元文敬有不悦之色,心里倒也佩服,娃娃皇帝长大了。

干戈不言,皇帝沉下脸,道:“贺兰呢?”

“急什么?”翼王嘿嘿笑着,“都说北苍天子对一个痴傻皇后用情至深,果然传闻不假,本王佩服。”

皇帝冷笑,“都道传闻真假难辨,可也非空穴来风,翼王走过大半生,见多识广,难道不明白这浅显的道理,要朕来教么?”

翼王被皇帝一语噎住,悄悄皱了下眉,初次见面,不想让这小皇帝先占了口头之俐。心里总是不大舒服,这面上也不自然起来。不去理会皇帝,转而又看向干戈,“你与本王,一定要走到今天这一步么?”

干戈抱拳,“王爷,干戈在你麾下多年,高低你待我不薄。当年不解樊城之围,干戈可以不去计较,如今,你拿了我的兄长,干戈无法容忍。王爷若是还念旧日之谊,放了家兄,干戈保证放王爷一条生路。”

“生路?哈哈……哈哈,干戈,本王听到很好笑的话。你在要挟本王么,好像筹码如今是在本王的手上。”翼王觉得很好笑,笑了好一阵,止住笑声,对身后道:“带上来。”

这时,有人推搡着被五花大绑的人,把他一直推到观月楼二楼的凭栏前。

时间仿佛停止,所有人把目光齐聚发丝散乱,那一片苍白死寂的面上。

“贺兰。”皇帝声音明显发颤。

“大哥。”干戈见到人,仍是不确信。

皇帝与干戈突然见到几月未见的人,心里的喜悦,还是被无法言喻的担忧代替,以至二人的呼唤,竟显得有些无力。他怎么会这么瘦,如此单薄,翼王定是不停在折磨于他。

贺兰骢乍见到他二人,不由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因为自己,令他们这次上了同一条船。见黄文紧随干戈,心里暗暗替他欢喜,自己的弟弟有了最好的归宿,他这做哥哥的自是高兴。再看一旁的皇帝,远远见他期待的眼神,心里叹气,不想见到你,终还是躲不过。只可惜,这次翼王不会轻易放过我,你们这趟怕是白来了。心里计较一番,冷笑了下,大声道:“我在这里做客,随意自在,谁要你们不远千里跑来送死,败我的兴。”

“你说什么?”翼王惊诧,这贺兰骢难道疯了不成,对千里迢迢跑来救他的人,竟说出这等令人心寒的话。转瞬明白他的意思,翼王扬手就是一巴掌。

皇帝见贺兰骢的脸颊顿时高高肿起,又惊又怒:“赵祯,朕奉劝你对贺兰客气些,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翼王打断皇帝的话,饶有兴趣地等着他的下文。

骨节在咯咯作响,皇帝咬牙道:“死无全尸,够了么?”

啪啪啪,翼王拍手,“够狠,有心了。”

就在这时,干戈也缓缓地道:“若是家兄受到伤害,干戈绝不轻饶于你。”

翼王抿嘴一笑,手持骨扇,指了指他身旁,“他伤了贺兰骢那么多年,本王倒要看看,你将待他如何?”

呃?被翼王反将一军,出乎两位国君的意料之外。

扑哧一声,皇帝笑了,“赵祯,你少在此刻挑拨离间,朕与西戎新君的帐,可稍后再算。眼下,为了贺兰,朕与他可以摒弃一切恩怨,同仇敌忾。”

“可是,我不需要。”贺兰骢冷冷接了皇帝的话。

皇帝眯起双眼,高声道:“贺兰,这么多年,朕纵是大罪滔天,是否也该给朕个悔过的机会?你一时拿不定主意无妨,朕可以等,一年不成就两年,即使等上朕的后半生,朕亦在所不惜。朕只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好深情,可本王等不了。”翼王不等贺兰骢答话,对皇帝道:“行了,说些正经的,本王问你们,东西你们可带来?”

皇帝一挥手,安荣自锦盒中取出黄绫缎的小包打开,把里面的玉玺高高捧起,那边,黄文同样,把代表西戎国至高皇权的玉玺也托在手中。只见那翼王一见玉玺,顿时两眼放出贪婪之光。

“东西已带来,何时放人?”皇帝说话时声音冰冷,眼睛却不去看翼王,只停留在贺兰骢的面上。刚才那一掌一定很痛,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让宁羽打过他两百多个耳光,皇帝这心一阵阵抽痛。难怪贺兰不肯原谅自己,自己做下的恶业太多,哪是几年的温情就可以补偿得了的。贺兰,这次,朕既然来了,就不会再放手,朕宁可失信于你,也要把你带回去。带你回去,拿一生去补偿你。

翼王把目光收回,瞟眼身旁的人,笑问:“你看,让他们用什么方法献出玉玺,更有趣些?”

“疯子。”贺兰骢淡淡回了他一句,把头扭向一边,眯起星目。从这里,可以看到热闹的东林街景,今日,好安静啊,大街上竟然一个人也见不到。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按本王的意思办。”翼王志在必得地俯瞰观月楼下的两位帝王,大声道:“本王要你们亲自跪在本王面前,把玉玺高高奉上,本王要你们开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