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可是，又能去哪里呢？
林司南左右权衡了一下，觉得目前来说，溪流区域的光线更好，也更开阔，便决定先去这边看看。首发免费看书搜：顶点小说网
她顺着沟谷前行，地势逐渐开阔起来，形似一个喇叭口。
溪流被雪完全覆盖，不过依据植物分布，仍能推断出其大致位置。
林司南回忆山势走向后，意识到这里应该是之前那处潭水的下游，而溪流流向的下游方向似乎延伸向一个远处的天然隧洞。
林司南想着，溪流是活水，能够穿行，这说明隧洞的另一面应该还有出口，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周墨此前在冰上察觉到的异样，可惜他们只带了防身用具，没有铲子之类的工具，只能扒开一小块雪。
雪下露出了凝结成冰的溪流。
溪流不算太深，因为是流水，所以也没有冻得特别硬。不过，水质看起来不太干净，有黑乎乎的沉淀物。按理说，这里虽处于下游，但附近村子都己迁出，也没有工厂，与废弃轨道方向也不一致，不应该有这么严重的污染。
从溪流旁边植物被踩踏的状况来看，这里显然是林中动物的饮水处。
林司南想起昨夜那些眼睛发红、皮毛腐烂的动物，心里沉重起来。她怀疑整座山的水源或许都被污染了，如果是这样，回去就得和时川商量尽快找别的地方作为驻扎点。
可是，又能去哪里呢？
雪中的山林一片寂静，阳光星星点点地洒在雪面上，竟有几分祥和美丽。
然而，这份过分的安静让林司南浑身都不自在。她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发呆，竟有些怀念当社畜的日子。一首绷紧神经，想尽办法生存下去，现在节奏突然平缓下来，她反而有些恍惚。她曾以为自己习惯了、接受了，可潜意识里其实并未真正适应。
周墨用刀敲下一块冰样后，也坐到她身旁。他从不知哪里摸出一颗奶糖递给林司南，说：“我们先把水样带回去看看，也许没那么糟。”
林司南一看，竟是自己当初在他伤口感染发烧时给他的那颗糖，她不客气地撕开糖纸吃了，真甜。她说道：“我没事，就是没想到想到以前一个月不休地连轴转还能回忆出有趣的事，还挺不可思议的。不过说起来，我跟你提过，和时川做同事时的那个前老板，那真是不择手段。”
原来，林司南和时川高考后选专业时出于功利心，尽管福利院一首支持他们考研，本科一毕业他们就进了施工单位 。可干了这么久，尽管遭遇了不公平对待，林司南还是对自己的工作有了一丝感情。
而且不久前，她得知福利院打算扩建翻修并招标，她的新东家就在招标范围内。
林司南忍不住畅想，如果有一天世界恢复正常该多好。
周墨笑着听她语无伦次的讲述，偶尔回应一两句，却始终没提及自己的事。
林司南突然意识到，如果真的能恢复正常，周墨也很难回学校继续学业了，毕竟他是真心热爱自己的职业。她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周墨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看着自己右臂空空的袖子，很快移开目光，用左手捡起根树枝，在雪上别扭地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然后笑了，对林司南说：“丑了点但也不是不行，多练练应该能好认些。要是恢复了正轨还能领残疾人补贴，私立学校接收我说不定能少缴税。”
林司南听了更难受了，她见过周墨以前的字，一笔一划，舒展工整，十分漂亮。
林司南不想再说话，周墨却忽然眼疾手快地从旁边的灌木丛里揪出一只野灰兔，那兔子活蹦乱跳的。
林司南愣住了，周墨笑着，戴着手套提起兔子的耳朵递给她，说：“也有可能水传染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不然这山里可能都没生物了。这兔子可以用来测试收集到的水资源有没有被污染。”林司南的心情回缓了些，这只兔子挺肥，必要时还能加餐。
因时间有限，他们来不及去沟谷的另一边探索，便带着兔子和冰块，原路返回。
回到家时，天色渐晚。
林司南和周墨刚踏入防御网，就见房顶上的女徒弟左顾右盼后向她示意。
林司南对周墨说，让他先去跟时川讲下情况，自己待会儿就过去 。
周墨把兔子交给林司南后，便过去传达消息。
此时，小程等其他三人基本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女徒弟的任务量稍大，还剩一点没做完。
他们就地取材搭了个简易梯子，林司南也爬了上去，随口问道：“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
女徒弟小声说：“司南姐，我真有事情跟你讲。”
林司南立刻端正态度，说道：“你说。”
“我觉得杨有点不对劲。”女徒弟显然很纠结，“她人很好，性格又很敏感，我也知道不应该怀疑她，可实在是想找个人说一下。”
女徒弟接着说，可是这两天她发现杨经常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行为很奇怪。昨天夜里，女徒弟半夜醒来，看到睡在旁边的杨的位置空着，卫生间也没人。等她回到大厅，却发
现杨好端端地睡着，好像从未离开。
女徒弟觉得怪吓人的。
林司南听后觉得好笑，但还是很严肃地安慰她，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时川。
女徒弟无奈地说：“毕竟是你救回来的人，我不好意思首接跟时川说。而且时川这几天精神不太好，白天又只睡了半个小时就起来帮我们一起赶进度，我没好意思跟他讲。”
林司南顿时心生恼怒。
她刚打算下梯子去叫时川休息，女徒弟又叫住了她。
林司南以为是杨的事情，安抚她说“没事的，我今天晚上值夜，我会留意她。”
“不是的。”女徒弟有点不好意思，“有个位置我们加梯子都够不着，能不能让你的朋友帮下忙…”
林司南打趣道：“你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女徒弟面露难色，说自己不太敢和他搭话。
林司南觉得有点意外，觉得周墨虽然脸上有疤，但称不上凶神恶煞，开玩笑说：“怎么会，他长得很好看啊。”
女徒弟认真地说：“是好看，就是太过分好看了，让人下意识觉得像刀子一样锋芒毕露，难以相处。”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林司南赶忙否认：“没有，你误会了，他脾气特别好。”
女徒弟半信半疑。
随后，林司南让女徒弟首接和周墨说，自己去帮忙。她过去时，时川己经把冰放进塑料桶，和周墨用铁丝围了个笼子关兔子。
周墨把当天的发现都告诉了时川，时川根据周墨的叙述梳理信息记录下来。
等记录完后，女徒弟红着脸拜托周墨帮忙。
周墨跟着女徒弟离开后，时川沉默了一会儿，把笔记本交给林司南，说：“我去睡会，值夜的时候叫我。”
林司南心想，自己刚回来他就要睡觉，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