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金阙弃还真

第105章 宴飨

第105章宴飨

只是,许国与焦国,虽都是姜姓诸侯,可俩国之间,却无多少往来。

毕竟,许国是姜姓共工氏邦国,而焦国则是姜姓祝融氏邦国,哪怕共工氏源自祝融氏,但水火之争,亦让共工氏与祝融氏离心。

作为共工氏邦国的许国,自然不会主动交好祝融氏邦国。而身为祝融氏邦国的焦国,也不会率先向共工氏邦国表达亲善。

许国与焦国彼此的疏离,让河南姜姓诸邦分化,一部分追随许国,一部分则是焦国的拥趸。后来许国四代乱政,这部分追随许国的姜姓邦国,见许国自顾不暇,就转投了焦国。

也是因为失去了这部分姜姓邦国的支持,再加上许国内部昏政,让许国在九伯中的威权大跌。

不过,威权虽跌,但许国实力仍在,吕尚即位之初,许国还有伍文和这尊至人,以及六旅之甲,这实力远超一般小邦。

吕尚心思转动,道:“今日列位共聚一室,便是邦国中兴之始,列位应该都知道,孤出许都时,猎杀了一头侵犯国土的杂血獓狠,这可是上古人王都念念不忘的珍品。”

说着,他环视众人,道:“现在,孤与众卿共享此珍味,愿我许国,一扫颓势,重振先祖威灵。”

众卿闻言,又惊又喜,起身拜道:“君上仁德,愿我许国,一扫颓势,重振祖宗威灵!”

“上宴,”

见众卿恭顺之态,吕尚点了点头,吩咐一旁侍候的宫人开宴,宫人应声退下。

宫室的中庭,獓狠尸身静静地爬伏在庭中,十五名庖丁默默等候着国君开宴的诏令,直到吕尚身边侍候的宫人传来诏令。

“开宴,”

庖丁们齐声高喝。

“开宴,取肝胆,奉于宗庙!”

随着宫人的吟唱声中,庖丁以玄铁钩从獓狠腹腔,扯出足有车轮大的脏器。那墨绿色的胆囊,浸泡在琥珀色的胆汁中,幽香萦绕于庭间,被供奉在刻有共工驭浪图的青铜俎中。

宗庙的祭台香烟袅袅,盛着獓狠肝胆的青铜俎被缓缓呈上。这是獓狠身上最精华的部位,将之奉于先祖。

宗庙世室之内,铜壁斑驳,兽纹狰狞,隐有咆哮,鼎钟陈列,昭穆有序,香火薄雾,慢慢笼罩着呈上的青铜俎。

“取血肉,飨食公卿!”

供奉完吕氏宗祖后,宫人继续吟唱,铜匕破开獓狠肋骨,庖丁们沿着暗金色的筋膜,将獓狠切成一片片薄片,扔入虬龙鼎中。

十名赤膊力士抬着丈余长的虬龙鼎步入宫室,鼎中翻滚的赤汤,沉浮着三百六十片逆鳞状肉脍,每片肉脍皆取自獓狠肋间最细嫩的一寸。

数十名宫人捧着小鼎,鱼贯穿梭在长案间。小鼎中升腾着热气。宫人小心翼翼地将鼎放置在每一位公卿面前,肉脍在赤汤中微微颤动,油脂在表面晕开,仿佛流淌着的金髓。

“诸位,盛饮,”

吕尚率先端起身前刻着繁复云纹的青铜酒爵,酒爵中淡绿的膏体,在烛火映照下闪烁温润光泽,馥郁酒香瞬间弥漫于周匝。

“盛饮,”

众卿纷纷举起酒爵,应道。

吕尚饮完青铜酒爵中的酒膏后,拿起骨箸,轻轻夹起一片獓狠肉脍,肉脍纹理清晰,在烛火下泛着淡淡金光,刚一入口,瞬间化作一团汁液,在口腔中散开。

“好,“

吕尚微微闭眼,细细品味,片刻后赞道:“如此珍馐,果然名不虚传。”

众卿见状,也纷纷效仿,骨箸与食器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一时间,席间尽是咀嚼之声,以及对珍馐的赞叹。

“这种等级凶兽的肉,与其说是肉,不如说是药,而且还是大药!”

吕尚一边品着獓狠肉脍,一边感受着一股热流,自腹中缓缓升起。这热流游走百骸,所过之处,肌肉微微震颤,骨骼发出轻微脆响。

与真人级数的脱胎换骨不同,至人级数的肉身,已经抵达入圣超凡的境地,生命层次渐渐非人。随之相对应的,是他的五脏六腑,各类脏器的功能,也远远超出凡俗的界限。

表现在外的,就是超乎想象的食量,共工氏昔日的臣子相柳,就能食于九山。除此之外,饕餮、巴蛇、穷奇、天狗、鸱,都是大食量的代表。

这里的饕餮、穷奇,名为凶兽,实际上祂们都是帝子。

上古四凶,混沌、穷奇、梼杌、饕餮,混沌是帝鸿氏不才子,穷奇是金天氏不才子,梼杌是高阳氏不才子,饕餮是缙云氏不才子。

除缙云氏外,帝鸿氏、金天氏、高阳氏皆是天帝之尊,也就是说,四凶大部分是天帝帝子。

“真是人间至味,”

吕尚默默享受着这难得的珍馐,獓狠这种等级的凶兽,虽然伤生害命,但它肉身极为纯净,肉脍入腹之后,全都化作了至纯的精气,滋养着食用之人的肉身体魄。

吃完之后,胃中甚至不留一点残渣。这才是至人级数的人,应该食用的食物,

道家常说‘要想长生,肠中常清;要想不死,肠中无滓’,医家也说,‘五味入口,即入胃,留毒不散,积聚既久,致伤冲和,诸病生焉’。

由此可见,肠胃中食物残留的渣滓,本身对人身就是莫大的负担,若能经常食用这种纯净至极,能直接转化为精气的食物,对人身有无穷的好处。

吕尚能察觉到,体内的精气神在欢呼雀跃,贪婪地吸收着这股精华,他的肌肤变得愈发坚韧,骨骼也在噼啪作响,变得更加强固。

吕尚下首的伍文和,一边吃着肉脍,目光愈发明亮,显然是得了不少好处。

他放下手中骨箸,轻抚胡须,缓缓起身道:“君上,世间竟有此等奇珍,老臣如今方知,昔年伏羲氏时,为何各路大神,都要猎取獓狠为食。”

“这血肉之纯净,较比许多大药都不遑多让,这还是杂血的獓狠,真不知纯血的獓狠,又该是何等神异。”伍文和微微眯起眼,已经在遥想那传说中纯血獓狠,又该是何等至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