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她是例外

赵若薇放了假,一大早便寻来东宫,同元策一起用了早膳,又坐在六方椅上,看他处理政务。

一个时辰前女娘还是很新鲜很稀罕的望着太子,只觉他哪里都香。

袖口香,脖颈白,连胸膛也软硬软硬的。

娇软的脸颊贴着长臂,更是将小腿搭在人家膝盖上,丝毫没有男女大防的念头。

水眸安静望着,那双冷白修长的手指握着青玉徽笔,狼毫沾着赤色朱砂落在绢布,笔力苍劲,力透纸背。

女娘家惯用的钗环玉勾触在玄色衣袍,粉玉的暖调同玄黑的冷然相碰。

白瓷青茶旁摆着八盘点心,精致可口,各类均有,青德就差没将膳房搬来。

冷眸专注望着账本,旁边小女娘愈加不安分,不断发出声响,俊美的脸庞没有多余的神情,元策没工夫顾得上。

户部的账迟迟算不清,别说东宫,就是整个朝堂大臣都要熬灯油赶进程。

赵若薇像是椅上长了钉子,怎么也坐不稳当。

白嫩的小手拉过长臂,女娘早已褪下绣鞋,繁重裙摆下双足看不到,人已钻进青年太子怀里。

她拉开的还是元策写字的右手,后者没出言,俊朗的眉头皱了下,显然突然打断思绪,确实带来影响。

可也没说什么,依旧忍着女娘胡来,等人钻进来,右手的毛笔顺势落在绢布上,简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女娘坐在坚实的左腿,两手紧紧勾着冷白脖颈,水眸看向绢布,只觉没趣。

悬在半空的玉足够不到地面,她扬了扬小腿,绣着蝈蝈的丝袜已翘在另外一条腿上。

女娘晃了晃细肩,连带椅上坐得挺直的身躯也微动。

长指将朱笔放在笔托,拿过碟中指甲大的点心,放入女娘檀口。

女娘将额头抵在坚硬的胸膛,小口嚼着甜腻的点心,缩在淡淡清香的怀里,她终于老实些,陪着太子看折子。

没一会,鸦羽般浓密的眼睫慢慢合上。

怀里小女娘没再闹腾,俊美的脸庞稍许低下眼帘,见娇软的女娘安详的睡在臂弯内。

小小的一团缩在宽厚的胸膛里,就像女娘养在东宫的狸花猫,最会喵喵撒娇讨食。

太子没再看,冷眸回到奏报上,只是长臂不自然的收拢。

藕色的披帛散落,无声搭在黑缎鞋履,层层垂叠的轻纱像是薄雾般笼罩。

外面袭来微风,吹起半片帛纱,盖在玄底绣金的衣袍上。

女娘睡了半盏茶的工夫,已做完美梦,嫣红唇口上下咬了咬,喉咙深处发出轻微的咕咕声。

她蹭了蹭元策胸膛,弯而翘的眼睫眨动,像是采蜜的蜜蜂翅膀。

女娘缓过神来,才慢慢睁开水眸,白皙的额首还抵在坚硬的胸膛,她抬起脸,望着玄袍上浅红的胭脂,又抬手摸了摸眼尾。

阿娘给她擦的胭脂定然掉了,想到好看的眼尾红被抹掉,女娘忍不住低嚷,懊悔的皱起小脸。

“太子哥哥快看,我眼尾那处的晕染可是蹭掉了,可是少了胭脂?”女娘仰起小脸,急着询问。

元策垂眸看去,面上平静,嗓音微凉道:“是掉了些,不碍事,还是好看。”

水眸盯着玄袍胭脂,女娘气得咬唇。

“定然不好看了,阿娘给我画了许久,这可是上京当下最时兴的妆容,半天还没过去,就被我弄花了。”

冷眸微顿,元策停下笔,拿点心递到嫣红小口边,也不见女娘吃。

晦暗的眼眸掠过光影,元策不明白女娘到底气在何处,只是胭脂罢了。

掉了就掉了,回头再画上便是,何至于生自己的闷气。

太子不欲理会,需要他处理的事太多,胭脂这种小事简直排不上号。

一刻钟后。

青德递来铜镜,太子接过。

冷白的手指捏在铜镜一角,供坐在书桌上的女娘观瞻玉容。

赵若薇双手攥紧,捧在下颚,水眸惊喜望向铜镜,娇软的嗓音充满赞叹,“哇哇,好美,太子哥哥好厉害。”

元策没吭声,只是漆黑的瞳仁不经意眨了一下。

氛围如此融洽,青德也忍不住笑。

女娘眼尾处画有两朵精致小巧的桃花,花瓣晕着细腻的朱砂,正是太子批阅奏本的青玉笔所作。

小手捧着脸颊,揽镜自怜可不够,女娘来了兴致,“太子哥哥我想出去玩。”

元策的脸陡然冷下来,嗓音低沉没了方才的温和,“又出去玩!是哪个女娘跟阿爹阿娘说来东宫陪孤的?”

合计他是个幌子。

小女娘很大胆,使了些力气跳下去,自然有人接住她。

赵若薇缩在元策怀中,娇软的嗓音跟挂了蜜糖的霜一样,“太子哥哥画的桃夭真美,比我阿爹都厉害,我要出去同别人炫耀,去坤宁宫给娘娘瞧,再去逛园子,还要去摘晚春花....还要...还要...”

小女娘叽叽喳喳说着,青德在旁视线不离,皱纹的脸上笑开花,一个劲的点头。

元策抱着哪里都软的女娘,冷硬的脸庞逐渐温和,连着冷淡的眼眸也跟着回春起来。

又一刻钟后。

太子站在廊檐,修长挺拔的身形宛如矗立的山峰,背影充斥冷硬。

长指拿过自宫人手中漆盘拿过茜红披风,与之前面对朝臣的疏离冷漠全然不同。

他垂下细密的长睫,漆黑晦暗的眼眸垂望女娘,宽肩又是弯下,冷白的手指系着带子,眉峰如刃。

“除了孤之外,不可同他人亲近,尤其撒娇更是不准。”

“你是储妃,要有储妃的高贵姿态,得漠视所有,睥睨八方,总之就是要高攀不起,让他们害怕,敬畏,跪拜,懂了?”

元策已经很迁就女娘,说的话也不再掺杂君子乎君子曰,只要她能听进去就谢天谢地。

赵若薇慌不颠点头,“嗯嗯嗯嗯嗯...知道呐。”

细白的手指攥着套绳,就是出去玩还不忘她的爱宠。

元策瞟了眼胖兔,眼眸一冷,越看越心烦,萧三当真放肆,若不是瞧在女娘说情,断然不会准许他同女娘做友。

狐朋狗友,有什么好?成日带坏女娘,越来越疯玩。

元策支起宽肩,居高临下望着乖巧女娘,“知道何时回来?”

白嫩的小脸重重点头,“知道,午膳前一定得回来用膳。”

太子负手,垂眸而望,薄唇轻启,“去吧。”

下一刻,女娘从廊檐蹦下去,连跨两道台阶。

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