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命似烈火

从形状大小来看,这是一个成年人的舌头,切口平整,应该是被扯长后然后用刀直接齐根切了下来。

这是谁的舌头

首先可以肯定,这并不是何友良的舌头,因为从腐烂程度上来看,这只舌头被割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在工人大爷的描述中,何友良前两天才被赶走,如果舌头不见了,对方肯定是会提一嘴的。

也就是说,何友良将某个人的舌头给割了下来,装进了布袋子藏好,外面还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圆形图案。

只是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什么

“有点像是献祭。”背包里一直沉默着的镜子女诡在这时候突然开口:“以前我们村里搞祭祀的时候,会杀猪宰羊将血肉献祭给神明,祈求神明恩赐,不过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感觉有点熟悉,因为没看见过拿人的舌头来搞献祭的。”

献祭……

林觉的眉头顿时皱起,经镜子女诡这么一说,他隐隐感觉确实有点像献祭,如果真的是献祭,那么供奉的对象是谁

那个仁父

“血夜降临,仁慈的父将会在灰烬中复苏……这句话意味着那个仁父现在并不在这里,或者说并不在现世之中,可能在迷雾里。”

“而通过这种献祭手段,就可以让仁父来到现世。”

“如果我在仁父降临之前,把那个组织给一锅端了,这个剧本是不是就直接崩塌了”

让剧本崩塌不是林觉想要的结果,因为五星剧本的奖励肯定很丰厚,但如果能在剧本开拍之前先解决掉一部分敌人,那么就能减轻一些拍摄的压力。

最好是能让那个仁父只能苏醒一半。

想到这里,林觉的手机升腾起了火焰,直接将舌头和布袋全部烧成灰烬。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走出了房间,去找那个工头。

工头的办公室在二楼,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在干些什么。

林觉非常有礼貌的敲了敲敞开的门:“李工你好。”

在来之前,他已经问清楚了这个工头的姓氏。

正在办公桌前忙碌的工头闻言抬起头,当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时,脸色疑惑:“你是”

“我来找何友良,我是他表弟。”林觉把刚才和工人大爷说的借口又一次讲了出来:“我刚刚问了外面的工人,他们说你知道我表哥住在哪里。”

在听到何友良的名字时,工头的脸色就已经沉了下去,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林觉的话。

听完之后,他才开始说话,语气非常的不爽:“你那个表哥不是什么好东西,纯粹就是个疯子,我劝你还是别去找他了,免得挨一顿打,像我这样。”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那里还有一团没褪去的淤青。

“啊”林觉装出惊讶的表情:“他为什么会打人啊。”

“我说了,他已经疯了,我上次好心好意地想把他的工钱亲手交过去,结果刚一进门,这家伙就说父亲不欢迎我,直接就对我动了手!”工头越想越气,还带着一丝恐惧:“可是他的房子里根本就没有另外的人,哪来什么父亲”

听起来何友良确实已经病入膏肓了,完全被邪教洗脑了。

林觉正色道:“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去看看他了,他在这里没有其他亲人,我既然知道这件事,就得带他去医院,不然我回去也没办法给我大姨交差。”

工头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将何友良的地址告诉了林觉。

又稍微和工头聊了几句何友良的事情,林觉才离开了工地。

看着天边逐渐扩散而开的夜色,林觉眼中的笑意渐渐消散,化为一片平静。

该去会一会那个邪教徒了。

何友良的住址是一片棚户区,这里可以说是曲明县最穷的地方了,一个个集装箱错落在半山坡上,到处都是臭虫和老鼠的尸体,路边的污水沟里还漂浮一些奇奇怪怪的污渍。

这个县城的经济状况确实令人堪忧,并非是官方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迷雾笼罩整个世界,整体经济都跌到了冰点,这是一个自身都难保的时代,有些小区县只能被迫放弃,只能保住人口更多经济更好的大城市。

帽兜男虽然是敌人,很多理念都是颠倒无序的,但他说的有一句话放在这个世界是有道理的。

不要为了少数跌倒的人放弃整个队伍的奔跑。

他们处在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漂浮在迷雾之海的浮萍,被洪流推着走,当浪潮拍来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浮萍会沉入海底。

个体是这样,曲明县也是这样,以后说不定三江也会变成这样。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但在依旧漂浮在海面上的时间里,他会尽力让自己过得波澜壮阔,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卷起海浪,而不是被洪流推着走。

走进棚户区,林觉穿过一条条逼仄阴暗的小巷,一路向上,来到了位于坡顶的一个破旧集装箱外面。

这里便是何友良的家。

林觉走上前,敲了敲房门,并没有任何人回应。

难道是没有人在家

他将脑袋靠在了门板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面一片死寂,一点细微的声音都没有。

真不在吗

“何友良,我是工地上的工人,李工叫我来和你谈一谈之前的事情!”林觉大叫了一声,但等了接近一分钟,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真不在家还是故意装做没有听到

林觉皱眉,他正准备去找一个邻居问清楚,却感觉自己的脚下踩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低头看去,只见鲜红色的液体正从门与地面的缝隙里缓缓流了出来。

是血!

林觉心头一沉,升起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他从门口离开,围着集装箱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窗户前。

窗户上有窗帘,但窗帘并没有完全拉紧,露出了一个一指宽的缝。

他趴在窗户上,透过那个缝朝屋里面望去。

缝很窄,看得到的视野有限,但刚好他就看到了在大门的位置,一个人影半躺在那里,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不要命地流淌,覆盖了身影周围的地面,顺着门缝朝着外面流去。

何友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