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无头新娘的婚约》
那是个梅雨季,潮湿的空气跟能渗进骨头似的。青石巷口站着个叫林涂的小伙子,手里紧紧攥着房产证。眼前是一座挂着“林记绸缎庄”匾额的三层老宅,都空了二十年啦,可怪就怪在,二楼西窗竟亮着暖黄的灯火。
林涂想起父亲临终前迷迷糊糊说的话:“别碰阁楼那口樟木箱...” 他心里犯嘀咕,但还是推开了雕花铁门。嘿,这一推不要紧,铜铃没风自己就响起来了。守门的老陈头本来缩在藤椅里,那浑浊的眼珠突然就迸出了精光,大声喊道:“林少爷,当心那盏琉璃灯。”话刚说完,檐角挂着的十八盏红灯笼“唰”地一下全灭了,黑暗里还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怪吓人的。
林涂赶紧去摸墙上的电闸,手指刚碰到开关,一缕冷香就擦过他的鼻尖。他一转身,月光正好照在楼梯转角,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背对着他站着。那女子头发老长了,都到腰了,头发间隐隐约约能看见脖颈处森森的白骨。林涂一眼就认出她胸前那枚翡翠胸针,那可是母亲出嫁时戴的嫁妆啊。
“你终于来了。”女子的声音就像生锈的铰链,嘎吱嘎吱的。她一转身,旗袍下摆洇开一大片暗红,还喊着:“还我头来。” 可把林涂吓得够呛。
老陈头哆哆嗦嗦地翻出泛黄的族谱,翻到1927年的记载,说:“林家二公子纳妾吴氏,成婚三日失踪...” 泛黄的宣纸上,褪色的朱砂印鉴组成了阴阳双鱼图。林涂突然脑袋剧痛,眼前浮现出一个暴雨夜的画面: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把染血的绸布塞进樟木箱,一个女子的头颅咕噜咕噜地滚落在青砖地上。
这时候历史系教授苏青来了,她推了推眼镜,用x光扫描仪一照,发现箱底藏着个锦囊,说:“这是冥婚契约,双鱼纹是民国时期青帮的标记,吴氏可能是被强迫订婚的。” 她手指在箱内残破的凤冠上一拂,突然被一股寒意刺痛,再一看,冠顶的东珠正渗出鲜血,在空中凝成了个“还”字。
当天晚上,林涂一个人守夜。半夜里,阁楼传来皮箱轮子的滚动声。月光透过气窗,在地面投下个人形剪影。林涂举着火把就冲上阁楼,到那一看,樟木箱敞开着,凤冠上的东珠全没了,箱底竟有半张惨白的人脸,右眼眶里还嵌着半枚翡翠胸针。
到了第七夜子时,林涂在祠堂发现了密道。青砖墙上用朱砂画着镇魂阵,供桌上摆着七盏长明灯。他一碰到最左侧的灯盏,灯油突然就沸腾起来,还浮现出吴氏生前的画面:她跪在染坊里搓洗血衣,老板娘举着火把狞笑着说:“不把头颅洗干净,你男人就永远别想超生。”
林涂顺着密道走到尽头,是个石室,里面有个水晶棺,躺着个穿嫁衣的少女。这时候,林涂的怀表突然倒着走了,棺盖自动打开,少女的右手直直地伸向他胸前的翡翠胸针,还喊着:“还我头来...” 这一喊可不得了,十七个声音同时响起来,林涂这才发现棺材四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无头人像。
暴雨倾盆的午夜,林涂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进了祠堂。供桌上摆着七具穿嫁衣的女尸,吴氏的头颅悬浮在香炉上方。就在林涂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苏青突然出现了,手里拿着从染坊遗址挖出的铁盒,说:“她们的头颅被制成药引,埋在染坊地基里。”
林涂一听,撒腿就冲进雨幕。到了染坊地窖,积水都到他腰间了。他摸到一个冰凉的陶瓮,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当年淹死七个女工的染缸...” 他凑近一看,瓮中七颗头颅齐刷刷地转向他,吴氏的眼睛突然睁开,脖颈处浮现出与翡翠胸针相同的胎记。
林涂咬咬牙,把头颅拿回宅子,放进了水晶棺。这一放,整座宅子开始倾斜。吴氏的躯体缓缓坐起来,脖腔里伸出青灰色的手臂,“咔嚓咔嚓”把其他六颗头颅全部扯下。接着,她的身体突然暴涨三倍,旗袍都裂成碎片,露出布满鳞片的脊背。
“你才是真正的祭品。”苏青的冷笑从背后传来,她手里的青铜镜映出林涂的倒影,只见他后颈浮现出与吴氏相同的双鱼胎记。原来啊,林家每代长子都是契约的祭品,而苏青正是当年染坊老板的后人。
到了最终时刻,林涂心一横,把翡翠胸针刺入自己心口。嘿,这胎记还真跟吴氏的脖腔产生了共鸣,十七道青光冲天而起,染坊地基下的怨灵发出凄厉长啸。等晨曦穿透乌云,青石巷里就只剩半截断裂的旗杆,旗面上绣着褪色的双鱼纹,好像在诉说着这段离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