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我杨家,不遵这等没气节的旨意!

“可恶!”萧乌纳看着已经被掏空的河董城,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熊熊燃烧。他的双眼瞪得通红,紧咬后槽牙,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

紧接着,萧乌纳猛地一鞭子抽到身边的仆从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如何透露的消息!”他怒吼道。

“大人,草原之上,敌烈八部耳目众多,难以遮蔽!”那仆从被抽得一个趔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但他不敢有丝毫的怨言,连忙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萧乌纳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意,“我们的消息难以遮蔽,他们却能遮蔽我们?如此不尽心,要你们何用!来人,将此队探马,拖与马后,纵马拖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队探马听到萧乌纳的命令,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纷纷跪地求饶。

但萧乌纳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很快,几名士兵走上前来,将那队探马拖了下去。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凄惨的叫声和马蹄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继续派出探马!以河董城为中心,刺探方圆两百里!掘地三尺,找到他们!”萧乌纳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执着。

“是!”一名将领连忙抱拳行礼,然后转身退了下去,去安排新的探马任务。

萧乌纳站在河董城的城墙上,望着远处的草原,心中暗自思量着。

河董城府库被掏空,城中人马全部被裹挟离开,萧乌纳的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如何把叛军找到,及时灭掉!

黄龙府附近的女真人,还在等着他回去压制!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茫茫草原之上!

此时,草原上的风呼呼地刮着,吹起了地上的尘土。

萧乌纳的头发和衣服在风中飘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传令下去,只要有部族前来汇报乌古部和敌烈八部下落,赏赐牛羊千头,马匹五百,茶砖百斤!”萧乌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若有隐密不报,窝藏叛军者,夷其部族!”

辽国西南路招讨司所在的东胜州,一片忙碌的景象。

宽阔的校场上,耶律佛顶身着华丽的官袍,神情庄重,缓缓跪下,双手高举过头,恭恭敬敬地跪接圣旨。

当他接过圣旨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欣喜。

紧接着,他又领过兵符,将冰冷的兵符紧紧握在手中。

脸上洋溢着欢喜之色的耶律佛顶,转身面向校场上整齐列队的将领和士兵们,大声下令点将聚兵。

一时间,校场上人喊马嘶,尘土飞扬,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而在南京析津府,耶律淳手持南征旨意,直奔南京留守司。

此次南征任务,代州,是个难啃的骨头!

耶律淳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先是点齐了将官兵马,随后,又找到了南京三司使,一番交涉后,顺利讨得了粮草辎重。

一切准备就绪后,耶律淳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直奔代州而去。

在辽国的大地上,这两支队伍的行动,首先惊动的并非宋室,而是距离东胜州最近的西夏!

西夏的皇宫内,西夏第四位皇帝,取了贞观为年号的李乾顺,此刻却慌了神色,脚步匆匆,满脸焦虑地直奔后宫而去。

平日里,李乾顺身为一国之君,举止沉稳,威严有加,可此时得知辽国东胜州有异动的消息后,再也无法保持那份淡定。

“皇后!皇后!岳父大人如何起兵伐我西夏?”李乾顺一脚踏入皇后的寝宫,便急切喊道。

此时,耶律南仙正抱着三岁的儿子李仁爱逗弄着。

小家伙粉雕玉琢,天真可爱,咯咯地笑着,耶律南仙脸上也洋溢着温柔的母爱。

突然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她的身子猛地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抱紧儿子,生怕儿子受惊。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如此惊慌。”耶律南仙定了定神,将儿子放好之后,这才轻声问道。

李乾顺几步跨到耶律南仙面前,眉头紧皱,“皇后,朕刚刚得知,东北方,辽国东胜州有异动,怕是你父亲要起兵伐我西夏啊。这可如何是好?”

耶律南仙听了,脸色也微微一变。

她名义上的父亲天祚帝可是好大喜功的很,若真的起兵伐夏,西夏肯定扛不住,“陛下,先别着急。陛下对我父皇一直恭敬有加,之前贺寿也未失礼,我父皇如何会不教而诛,不交而伐?也许这只是传言,未必是真的。”

“希望如此。可朕不能不防啊。”李乾顺叹了口气,眼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陛下,切莫神伤,先探虚实真假再说!”耶律南仙镇定道,“若是真有此事,臣妾定会联络母后,劝父皇退兵!”

有了这句话,李乾顺才算是放下心,他怕的就是耶律南仙不管不顾,甚至直接回辽国!

“我儿年龄渐长,可择吉日,册封为太子!”李乾顺看着床上自家儿子,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只留下耶律南仙愣愣出神。

代州治所,雁门城内,杨家的府邸之中。

老将军杨怀玉身着一袭威严的战甲,虽已年迈,但身姿依旧挺拔,不怒自威。

此刻,他满脸怒容,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面前的杨志,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枉为我杨家血脉子弟!”老将军杨怀玉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正厅,带着无尽的失望与愤怒。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杨志骂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杨家世代忠良,保家卫国,可你呢?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让我杨家颜面何存!”

杨志跪伏在地,低着头,紧咬着嘴唇,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叔祖,我……”杨志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苍白无力。

“住口!无需多言!”杨怀玉怒喝一声,打断了杨志的话。“你失了花石纲,落草为寇,老夫不怪你,那花石纲劳民伤财,丢便丢了,你招安为厢军,老夫也不怪你,招安一事,乃是朝廷做主,你无法做主,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听了童贯指令,传这荒唐的圣旨给老夫!”

“父亲息怒!”

“是啊,父亲消消气,杨志也是无奈!”

“没错,那童贯乃是枢密使,您侄孙杨志一个厢军指挥使,如何反驳的了啊!”

“反驳不了,便要让咱杨家六辈子的血白流?”老将军杨怀玉起身骂道,“从杨老令公开始,便守在代州,七子出一子回,为的也是边境安稳,之后,哪一代没有血洒边疆的好汉子?怎么……怎么就出了你这个孬种!”

“叔祖……”

“你杨志既然无视了祖宗,就别再妄想继续留在杨家!”杨怀玉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取族谱来!”

“叔祖!!”

“父亲!”

“去!”

长子杨士奎无奈,只能去了祠堂,取了族谱。

老将军杨怀玉在族谱之上勾画了一笔,撕下写着杨志名录的那一页,丢到地上,再次大声吼道:“滚出代州!”

杨志的身子晃了晃,捡起那页族谱,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看着眼前这位威严的老将军,这位自己血脉相连的长辈,“叔祖,那可是圣旨啊!圣旨!抗旨不遵,叔祖,你这是要害了杨家满门吗?”

“抗旨?我杨家,不遵这等没气节的旨意!不抵抗,放弃代州?杨家做不到!”杨怀玉冷冷地说道,“你若还有一丝杨家子弟的骨气,就自己离开,莫要让我杨家的人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