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陶桃听言,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低头乖顺地趴在他胸口,没一会儿又问道:“那你是明日过去吗?”
这种不问到他什么时候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着实反常。
段乾皱眉,不满地说道:“怎么?就这么急着赶我走?难不成是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吗?”
这话一出,她的心立马咯噔一下,正思考着忽而又听到他说:“据闻太子向圣上求了道赐婚的圣旨,倒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这事你知道吗?”
“你这问题好奇怪,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太子娶妻关我什么事。”
她的语气很是镇定,丝毫不在意太子成亲的事。
“我不想知道,自然没关注,只是徒然想起你们先前不是自称好友吗?难道说你们私下没见过面?”
他这话看似满是酸涩之意,实则却是在试探。
陶桃入住郡王府时,他的确暗自派人盯着这里,是怕她受到伤害。
后来没发生什么事,而且其他地方用人,况且还有冷乔和吴嬷嬷守着,再加之他时不时会来看她,也就把人都给撤走了。
陶桃恼怒地抬眸看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呢?用得着这般阴阳怪气吗。”
“再则你不是一直都在派人监视我吗?我有没有和他见面,你不知道吗?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你还是走吧。”
见她又生气起来,他微拧了下眉,抿了抿唇,“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她面色淡淡,冷硬地说着:“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段乾静静地凝视着她,眉间忽然浮现出躁意和郁气,想不通她怎么一言不合就对他发脾气,人小小气性就这么大呢?
其他小娘子也像她这般喜怒无常吗?
他也不知道,先前更是没接触过其他的女人,绕是他心思多变,也想不通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辽国盛产北珠,便是那传闻中的鲛珠,圆润饱满,光泽强劲亮丽,可在夜间发光,到时会有一批辽国商队经过随州,届时我让人从随州送过来。”
“还有那蕃罗,也是辽国一种精致轻软的布料,给你做衣裳正合适,到时也一并给你送来。”
他捏了捏她的小手,下巴靠在她的头顶,嗓音温柔到不像话,甚至带着隐隐讨好的意味。
见她还是没回答,他又从喉咙发出疑惑“嗯”的一声。
沉寂了好一阵后,他有些忍受不了她此时对他的冷漠,低声下气地说道:“是我不好,是我说错话了,桃儿就原谅我一次吧……”
“段乾,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我腻了,你明白吗?”
她嗓音轻淡,语气含着些许疲惫。
他呼吸一滞,心脏骤缩,握住她肩膀的手不自觉攥紧,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干涩,艰难地反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听不懂吗?”
她皱起眉头,面上划过一丝不耐,手撑着床,就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身后的人禁锢在怀里。
紧接着耳畔响起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收回去!把话收回去!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陶桃拼命掰开腰间的大手,听言直接脱口而出,“收不回去,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再和你这样不清不楚的下去!”
原来是这样,他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松了下。
段乾依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她跑了,弯腰俯身,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处,整个姿势充满了占有欲。
“别闹了,等我从随州回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的嗓音含着浓浓困倦,眼睫半合,敛起眉眼,欲睁不睁的模样看上去很疲惫。
一路快马加鞭,从上午走到夜晚的行程,只用了一个半时辰就赶了回来,任谁来都顶不住,偏偏他硬生生赶了回来。
陶桃见他一点也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做回事,咬紧下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双手推搡着他的胸口,却被他抓住手按在怀里。
她眼珠子一转,正想着法子,结果他直接往后仰下,抱着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她从怀里抬头看向他,微蹙起眉,寡冷的眉眼间满是倦怠,抿紧的唇瓣却露出一丝孩子气。
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连动都没法让她动弹,整个人仿佛缺乏安全感,好似完全把她当做一根浮木般紧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陶桃拧了拧眉,望着他那副模样,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对劲,闷闷的。
左思右想,她把这点难受归为是被他勒得难受。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按压在他隆起的眉间,缓缓向下,一点点顺着他的轮廓描绘,最后落在他殷红的唇瓣上,仔细一看,还有点破皮了。
她望着那点痕迹,突然想起两人刚刚纠缠的时候尝到了一抹血腥味,还以为……原来是咬破了他的唇。
段乾你别怪我,我不可能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喜欢就委屈自己的,要就要全部,不要就一点也不要。
选择一个不喜欢的人,但是为了权利,她可以忍受太子三妻四妾,因为她不喜欢他,所以不在乎无所谓。
可要换做段乾就不行,她不可能让他因为自己喜欢他,就被他拿捏在手里,做个无足轻重的妾室,整日被困在后院等着他的一点施舍。
这不可能,她不做被动人,她要做掌握主动权的人。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多喜欢她,不然到现在她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他未来的规划有自己的存在呢。
如此想着,陶桃心里的难受劲算是好受了不少,负罪感都变轻了。
被他闹起来的亢奋劲过去了,困意瞬间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让她一下子睁不开眼睛,靠在他胸口处沉沉睡去。
一刻钟之后,男人缓缓睁开漆黑地眼眸,低头垂眸凝视正陷入熟睡的人儿,嫣红的唇随着呼吸微微张开,露出雪白的贝齿。
他的眸子充满了爱慕和怜惜,伸出指尖拂去落在脸颊和颈侧的发丝,别让调皮的头发扰动她的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