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素来以武士自称可是?
圆明园正门大开,今日不少臣工也跟着入内,倒是女眷少了许多,除了科尔沁使臣中有秋月郡主外,其余皆为男子。
九州清宴两排长案,殿内玄色地衣,鎏金柱上还带着龙鳞,云母襕窗上屏风倒悬,宛若七宝莲花。
只是玄色地衣被掀开了一半,赫然露出底下的金砖来,说是金砖,只不过还是长得如同青砖一般无二。
灯笼色娟白之色,从五色琉璃云顶,流淌成河,蒸腾的素白的光,裹在地上的金砖之上,细细看去才窥得其中精妙之处,周围放了一圈的八棱镜,四处倒映着这光芒。
几国使臣纷纷围在了一旁,见到这样的场景,眼中还是大为震惊,景安的建筑,每一处均显示着景安工匠的巧夺天工。
其中李朝使臣,身穿着一身斜襟长袍,头上带着一个乌纱帽,其上颜色为青白,只是这名使臣环视了左右,在看到地面上的金砖之时,唇边发出了一声嗤笑。
跟随着李朝使臣身后的众人,眼中也纷纷露出挑衅之色。
几国使臣在驿站之中早早便联合碰面了,虽说互相还是看不上对方,但无一例外对于景安女子执政这一项,除了李朝之外,其他几国都觉得没什么。
毕竟其中花旗国与罗刹国,都曾经有过女王,在他们的历史之中,女王同样有着继承权。
昨日他们在景安之中闲逛,尤其以花旗国为首,在景安之中见到了现在的地理民俗,远比上次前来大清的地理民俗好上不少。
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之前大清一个君王可以有那么多个妻子,在他们的花旗国,只能一夫一妻。
圣经之中有云:女性享有绝对的继承权。
他们深思的时候,景安的臣工们也在打量着他们。
许多年轻的,从未见过外邦,仅限于在书籍上看过外邦描述的臣工免不了多看几眼,外邦人,居然是蓝眼金发,高头大马?
身上所穿衣衫,像骑马服又不是骑马服,李朝的使臣,端坐在椅子身后,脸上的胡子抖擞。
“王君到!”
小太监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在了九洲清晏,随着允袐缓缓的步入,走向了龙椅之上,圆明园如今也未曾用来避暑,倒是张太虚与老李头在这处待着。
张太虚在这处炼丹,老李头在这处看门。
原先的圆明园直领太监被撤了,里头的太监宫女,因着圆明园还要用来接待设宴的缘故,故而依旧留在了圆明园之中。
允袐双手负在身后,穿过流云问鼎,沉香在案头化作星子,九州清河宴之中,九重金丝璎珞丝绦久久垂落,似乎要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那金砖之上。
“吾等见过景安王君。”下方几个使臣都兀自行礼,允袐长而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交错,他抬眸望去,底下站着的几国使臣,只有通过衣裳,以及理藩院跟随随从才能依稀分辨。
最好分辨的几人便是,科尔沁的使臣。
隔着重重人影,能看到正在捏着绣帕轻轻沉思的秋月郡主,嫁做人妇以后似乎成熟了不少。
青云站在秋月郡主身旁,脸上的酡红在见到那长相异常俊美的允袐之后,又迅速的低下头来。
南府舞姬的少女清一色的藕粉薄纱,内里套着同色的的舞衣,在丝竹管弦之乐想起之时,犹如一阵花朵飘入了养心殿殿中,在那玄色的地衣之上,纤腰婀娜扭摆,衣带翩跹,裙裾飘风。
舞姬们伸出来的柔若无骨的双手,如春花卧水,忽的,水袖将甩开来,如长蛇如赤练,无数花瓣中间带着不知名的香味儿,全部散落在了地上。
萧声骤然急促,长眉,妙目,手指,腰肢,全都伴随着箫声,旋风般旋转,灯火烛光摇落如星河,高殿辉煌,众景安臣工这会子忍不住多看几眼,景安推恩令,人心惶惶,谁也不敢逾矩。
已经许久都未曾去那风月场所。
南府的舞姬们一舞毕,在雷鸣掌声之中退却,允袐看了身后的张太虚一眼,张太虚将身后的锦盒挨个的分发,这一次,其中没有了银缠丝瓶子,张太虚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宽大的道袍在他身上显得松松垮垮,他捋了捋下巴之上的胡须:“此物是既济丹,用来延年益寿,炼制耗费时间异常,其中所用材料,均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各国使臣,景安建国,使臣拜访景安,是一件盛事。”
“景安为欢迎各位远道而来,便将这既济丹送与诸位外邦。”
“王君。”在人群之中的秋月郡主缓缓的站起,她看向允袐,神情温婉的行了个礼:“科尔沁是景安的附属国,一直都跟随着大清。”
“大清无了以后,科尔沁便会跟着景安,毕竟,本王妃和王君还有着叔侄这层关系。“
“这既济丹珍贵,本王妃与王爷商议了一番,便不收了。’
“珍贵的东西,还是交还于王君,哦?”
“本王妃忘了,现在我该喊王君,还是唤一句二十四叔?
喊王君?
还是唤二十四叔?
秋月的话温婉异常,丝毫听不出话中的深意,其他几国使臣听着秋月这般说,一边感慨这王君原来是这美妇的二十四叔?
他们蹙着眉头打开了手中的锦盒,才发现红色的绒布之上放着一个黑黢黢的,圆滚滚的药丸子。
李朝的使臣在凑近这黑黢黢的圆滚滚药丸子之后,用着蹩脚的中原话说道:“这相术,炼丹一道,最开始的便是我们李朝的。”
“看来张道长是从我们李朝偷学而来的。”
瀛洲国的使臣,身材短小,腰侧一把刀鞘,长刀已经被九洲清宴外的亲兵收了起来,瀛洲国使臣头上前额两角无发,一根冲天辫十分短小,鼻子下一撮胡子,好似染了一块墨炭。
“景安的炼丹术,我们瀛洲国不知晓。”
“但景安的舞姬,所跳之舞实在可见一斑。”
“未曾来景安的时候,曾经在游记上所看到,从前的景安有掌上舞,如今所跳之舞还不如我们瀛洲国的艺妓。”
允袐环视着底下一众使臣,他勾起了薄唇:“我们景安,不与瀛洲相同,脱衣解带有伤风化。”
“听闻瀛洲国素来崇尚皇权,自诩忠心之士,素来以武士自称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