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当差当久了不会领赏了?”
科尔沁吉色部落营帐跟前,所有远嫁科尔沁的公主郡主们,在听到这一道旨意的时候,双眼中缓缓升起了希望,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们忍不住,眼眶发红,却哽咽得一声也说不出。
只几个成群,鼻尖抖动,巨大的喜悦,百种交集情绪,让这些昔日尊贵的公主郡主们,纷纷挽上了对方的手臂。
可以归家了,可以归家了。
不用寄人篱下,不用流落异乡,心和灵魂均有地栖息。
“堂姐。咱们可以回家了。”
“对,可以回家了。”
萧子轩将圣旨收起,当众递给了吉色王子。
众人都沉浸在能归家,和科尔沁自治的巨大喜悦之中,一时之间对这个举动,倒是没了什么反应。
汗王更迭,屡见不鲜。
大小头领更注重的是自己部落的发展,萧子轩看着神色缓和的科尔沁众人,双手拢在了袖中,他深深鞠躬行了一礼。
“科尔沁吉色王与王妃身亡消息,本国公还未传递回京都,在景安出了这般大事,景安势必要给众位一个交代。”
“对不住了,本国公定八百里加急,传信回京都,死谏要吾皇给科尔沁一个说法。”
“还请诸位,给景安时间。”
大小部落头领见这位景安的萧国公,说话彬彬有礼,也未逃避罪责,又顾及科尔沁自治的消息,神色更加的缓和,反而爽朗一笑。
“景安新君,倒是比起前朝的行事有章程多了。”
“萧国公这般态度,咱们科尔沁的汉子,也不是蛮横不讲道理的。”
“对,咱们也不是蛮横不讲道理的。”
吉色王子双手捧着圣旨,眼底掠过潼潼异色,他大张手臂挥下:“本王子父王母妃均身亡,本王子也会上书朝着景安声讨要一个说法。”
“亦会陈情,陈情景安新君允准科尔沁自治之政令。”
在科尔沁众人神色渐缓的时候,一旁的千夫长看到了那吉色王子眼中的潼潼异色,扯了扯萧子轩的袍角,萧子轩还以为成鸣复有话交代,还是他遗漏了什么。
他跟随千夫长走到一旁,千夫长神色古怪的压低了声音在萧子轩的耳旁说了什么,萧子轩一惊,神色更加古怪了,他眼中一瞬间有着茫然。
什么?
吉色王子好男风?
千夫长说他看上了自己?
吉色王子吩咐大小部落头领回去,准备京都远嫁公主郡主启程回准格尔之事。
但有一点,公主郡主所生幼子,不允许带回准格尔,毕竟,孩子身上流的是科尔沁的血液。
愿意走的好生派兵护送,愿意留的也好生相待。
待马蹄声渐起,每个公主郡主的脸上都陷入了抉择,又一脸为难的跟随着骏马在暮色的草原上驰骋。
待大小部落头领离去,吉色王子得了空隙,转头伸出手朝着萧子轩道:“天色已暗,萧国公远道而来,不如在本王子的营帐之中过夜。”
“不,本王子一时口误,不若在吉色部落过夜。”
千夫长面色古怪,萧子轩心下左右搜寻对策,他拱了拱手:“不了,这般大事,本国公回去,还要朝着吾皇上奏。”
“本国公待吉色王子的任令下来,再来把酒言欢。”
“你还会来?”吉色王子憨厚的脸上出现了笑意,他意识到失态后连连点头道:“对,把酒言欢,把酒言欢。”
“本王子的声讨书,明日便派人送给萧国公。”
萧子轩彬彬有礼,转身后却长长松了一口气。
千夫长跟随在萧子轩的身后,觑了觑萧子轩神色,又转头看了看还在营帐面前目送着萧子轩的吉色王子,面色更加的古怪了。
“萧国公,吉色王子还在看您呢。”
“你还看,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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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八百里加急奏折上了京都的时候,安陵容正披着外袍,端坐在那凤椅之上,她这几日倒是没来由的清闲,驿站之中的闹剧愈演愈烈。
她命鉴止不出头,她对瀛洲使臣也避而不见。
听鉴止说瀛洲使臣恼怒,找上了她的府邸,鉴止只一脸难言之隐,心内揣着明白,面上却装糊涂。
只道一句,理藩院因着要找寻瀛洲使臣遇害凶手,人手不足为由轻飘飘的挡了过去。
瀛洲使臣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日日在驿站之中忍受无休止的菜叶子和臭鸡蛋。
想到这,安陵容唇边勾起促狭,两国邦交不能失了大国风范,暗地中拿捏你,你又能如何?
正想着,立春从养心殿门外匆匆入内,她手上捧着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上头还有个圆乎乎的火漆。
安陵容一见立春手中之物,立即坐直了身子,人和来了。
立春还未开口,安陵容的手已经伸到了立春跟前,接过了立春手中之物。
立春一愣,正要行礼。
“立春,免礼。”
“今日的立春看起来甚为娇俏,立春当差有功,赏!”
立春站在一旁,神色中全是惊讶怔愣,她还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有功了?
安陵容无暇顾及立春,素手手指翻动,打开了牛皮信封,将内里的陈情书,还有书信看完,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潋滟,眼眸之中满是桀骜之色。
“好!”她喝了一声,随即又翻开了成鸣复的折子,七日一折当中,成鸣复事无巨细的写了科尔沁边疆近来发生之事,安陵容双眼从宣白色纸张上掠过,在看到萧子轩颁布诏书,和科尔沁谈判一事。
她忍不住,在心中连连道好,萧子轩是她的弟弟,可倒是有些太过文弱了,实在无法振昭烈夫人英名。
让文弱快速消失的办法,便是血性,只有真正经历过战场,才能在短时间之内,快速成长。
她想到她让成鸣复找千夫长戏弄萧子轩一事,眉梢间促狭之意更甚。
苦心孤诣,倒不如请君入瓮来得合时宜。
安陵容的笑意缓缓升腾而起,她放下手中奏折,转头看向了立春,见立春呆愣,她催促道:“怎么?”
“当差当久了不会领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