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生命祭坛

轩辕清那边情况更糟。肾上腺素的效果正在飞速褪去,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她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倒,断臂处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yA-000狂乱的攻击带起的碎屑砸在她身上,她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轩辕!”林宇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速度和力量骤然提升!他不再试图攻击那些坚硬的部位,而是像一头猎豹般扑向yA-000,利用实验室内散落的障碍物不断变向,接近目标。

他手中的生物芯片,似乎因为近距离接触yA-000,开始发出微弱的嗡鸣,与yA-000体内某种核心产生了奇特的共鸣。

yA-000的动作再次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僵硬!它的猩红眼灯剧烈闪烁,仿佛内部系统正在发生冲突!

就是现在!

林宇爆发出全身的力量,脚下猛地蹬地,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瞬间绕到yA-000的身后!他看到了!在yA-000后颈脊柱连接处,一个正在异常闪烁、透出不祥红光的能量接口!

他纵身跃起,双手紧握匕首,用尽全力,狠狠刺下!

“噗——!”

匕首精准地、深深地没入了那个红光闪烁的能量接口!

“吼啊啊啊——!!!”

yA-000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完全不似生物能发出的凄厉嚎叫!狂暴的能量电弧从伤口处炸开,瞬间蔓延至全身!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痉挛,体表那些发光的节点和能量接口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发生爆炸!火花四溅!焦臭弥漫!

它完了!

但,还没等林宇松口气——

呜——呜——呜——!!!

警报声尖锐得能撕裂耳膜。

整个B3层剧烈摇晃。

头顶金属扭曲,发出濒死的呻吟,大块的天花板和管道碎片噼里啪啦往下砸。

所有照明瞬间全灭。

只有墙壁边缘嵌着的应急红灯顽强亮起,投下摇曳不定的血色光芒。

这里成了炼狱底层。

yA-000那庞大扭曲的残骸还在抽搐。

断裂的能量接口喷吐着最后的电火花,焦糊恶臭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它的崩溃,像是抽掉了支撑这危楼的最后一根柱子。

“警告…B3层…结构…完整性…低于百分之十五…”

林宇臂载电脑的扬声器里,小雅的声音挤出来,断断续续,夹杂着刺啦的电流杂音,虚弱得下一秒就会断线。

“主…电力…切断…备用能源…维持…八十七…八十六…”

林宇心脏猛地往下沉。

他看向实验室深处,那条之前被yA-000堵住的唯一通路尽头。

一扇更厚重、涂满黄黑警示条纹的圆形隔离闸门,正发出沉闷的液压驱动声,缓缓地、不可逆转地向下方关闭。

门框上方的红色数字倒计时,冷酷地跳动着:81…80…

“维持舱…在那后面…”小雅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必须…过去…快…我…”

滋啦——

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一片电流噪音。

林宇低头,看着怀里彻底失去意识的轩辕清。

她的身体冷得瘆人。

脸上的青灰色更重了,呼吸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

防毒面具下的脸庞,毫无生气。

通往隔离门的路,必须穿过yA-000倒下的那片区域。

那里,空气因高温而扭曲。

地面上流淌着粘稠的、冒着热气的冷却液和怪物脓血混合物。

破碎的金属残骸间,还有不稳定的蓝色电弧疯狂跳跃。

没有时间犹豫。

林宇咬紧牙关,将轩辕清重新调整姿势,用战术背带将她更牢固地绑在自己背上,确保她不会滑落。

他检查了一下手枪弹药。

然后猛地冲了出去。

脚下的地面滚烫,鞋底踩上去发出滋滋的声响。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肺部的空气感觉都要被点燃。

林宇压低身体,在扭曲的金属残骸间快速穿行。

头顶不断有碎石和金属构件砸落,他只能凭着身体的反应狼狈躲闪。

滋啦!

一道粗大的电弧猛地从旁边一截断裂的电缆上爆开,擦着他的手臂掠过!

作战服瞬间被烧焦了一块,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灼痛。

他闷哼一声,脚下没停。

背上的轩辕清似乎被颠簸和灼热刺激,身体猛地绷紧了一下。

她那只完好的手胡乱地抓住了林宇的肩膀,指甲抠得很紧。

“核心…别…吞噬…”

模糊不清的、破碎的词语从她喉咙深处溢出,隔着防毒面具,声音微弱而怪异,贴着林宇的耳朵。

林宇心头一跳,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

核心?吞噬?什么意思?

但他根本没时间细想。

隔离门关闭的速度越来越快,门缝已经不足半人高!

倒计时:23…22…

前面,一块yA-000身上掉落的、巨大扭曲的金属外壳斜插在地上,表面还算光滑。

林宇眼睛一亮,猛地冲过去,将那块金属板当作临时的滑板,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猛地一蹬!

身体带着巨大的惯性向前冲去!

高温气流刮得脸颊生疼!

隔离门!只剩下最后一道窄缝!

10…9…

林宇身体几乎贴着地面滑行,在即将撞上门框的瞬间,猛地侧身!

“呃啊!”

肩膀狠狠撞在正在下降的厚重门板边缘,骨头欲裂的剧痛传来!

他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着,强行挤进了那道即将消失的缝隙!

哐——!!!

身后是地狱彻底关门的声音。厚重到令人绝望的隔离闸门完全闭合、锁死,沉重的金属撞击回音在耳边轰鸣不绝,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林宇脱力地向前扑倒,又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靠住冰冷的门板内侧。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肩膀被门板边缘挤压的地方已经麻木,只有黏腻的温热感提醒他那里正在流血。他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强迫自己聚焦视线,看向门后的空间。

然后,他僵住了。

这不是什么维生舱区域。

这是一个精心构筑的囚笼,一个缓慢榨取生命与意识的祭坛。